交界處,房車營地。
車內,季雲柏打開收音機,裡麵依舊在循環過去的內容。
甜膩嬌軟的女聲傳來:“歡迎您在同一時間收聽今天的午間電台....感謝這位叫小麗的聽眾分享她的故事。她和愛人於學生時代相戀,當時小麗的成績非常優異,可男友的成績卻一直排在末尾。後來她如願考去了隔壁城市的一所頂尖大學,兩人也因為異地被迫分開了....本以為兩人的故事會就此結束,卻沒想到幾年後男友考上了和她同一所學校的研究生...小麗說明天她們就要結婚了...在這裡要對小麗說一聲新婚快樂!同時也要感謝你的分享...是的,愛你的人總會跨過重重困難來愛你,如果電台前的您也有過相似的境遇,請不要難過也不要遺憾,從現在開始,請竭儘全力走進他的未來吧...一首鄧紫棋的多遠都要在一起....”
“想聽你聽過的音樂,
想看你看過的小說,
我想收集每一刻,
我想看到你眼裡的世界,
想到你到過的地方,
和你曾渡過的時光,
不想錯過每一刻,
多希望我一直在你身旁,
未來何從何去,
你愛自由我卻更愛你,
我能習慣遠 距離,
愛總是身不由己,
愛能克服遠距離,
多遠都要在一起,
請不要離開我的回憶,
想你說愛我的語氣,
想你望著我的眼睛,
不想忘記每一刻,
用思念讓我們一直前進。”
施柔緩緩開口,跟著電台裡的女聲一起唱道:“愛能克服遠距離,多遠都要在一起。”
她聲音低沉略帶沙啞,深情款款,一邊唱一邊撐著頭目不轉睛地看著麵前的秦豔。
她唱歌還是這麼好聽,秦豔仿佛一瞬間回到了那個在人群中與她對視的夜晚。
一旁,柳瑭星和宋晚寒各自轉頭看向相反的一方,耳根通紅,明明沒有對視,桌下的手卻不知何時牽在了一起,十指緊扣。
到了中午,陰霾散去,天空被太陽撕開一條縫,今日晴空萬裡。
白吱吱給大家做了蛋炒飯,大火翻炒,香得不行。
宋晚寒湊到柳瑭星耳邊,小聲耳語道:“還是你早上做的雞蛋餅最好吃。”
柳瑭星勾起嘴角笑起來,不自覺咬咬唇,有些嬌嗲地抬眼看他,宋晚寒被這眼神看得渾身一麻,耳根滾燙。
飯後白吱吱還想要洗碗,被許鶴眠拉住,趕到樓上去睡午覺了。
秦豔眯起眼,疑惑問身邊的施柔:“小白不是剛起來嗎,怎麼又去睡了..”
說完她像是猛地意識到什麼,瞪大眼去看正任勞任怨洗碗的許鶴眠,雖然那表情和平常無異,但是她還是敏銳的發現了某種微不可查的饜足。
心道:“不愧是你們,big膽!”
她咬牙切齒地忍了忍,湊近施柔道:“baby今天我們也早點睡吧~”
施柔挑挑眉,不等她說什麼,秦豔就已經拽起她快步朝房裡走去,一邊不服地小聲嘀咕:“不,就現在!”
沒一會兒許鶴眠也洗好了碗,上樓去了。
宋晚寒回頭往車裡看,車裡空蕩蕩的,隻剩柳瑭星一個人在低頭整理東西,他疑惑地摸摸脖子:“今天大家怎麼都這麼困...”
開車的季雲柏卻壞笑起來,感歎道:“春天來咯~”
宋晚寒無語:“叔,現在是秋天...”
季雲柏隻是笑,不語。
幾個小時後,車子緩緩進入雅玉地界,氣溫明顯更低了。
季雲柏找到一處房車營地,這裡挨著懸崖,風光無限好,不僅有一望無際連綿起伏的大山,還能看見不遠處仿佛觸手可及的雲層。
眾人確認安全,柳瑭星興奮地第一個跑下車,站在懸崖邊伸了個懶腰。
宋晚寒忙上前緊張地抓住他的胳膊,生怕他掉下去。
柳瑭星卻像完全不覺得害怕,坐到了懸崖邊,腳下就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宋晚寒嚇得不行,死命拽著他往後扯:“你往後坐點..太危險了..”
柳瑭星故意不理,繼續看風景。
“柳瑭星!”
見他不聽,宋晚寒急得下一秒眼眶就要紅了,威脅道:“...哭給你看信不信!”
見他真要哭了,柳瑭星忍住笑往後退,拖著尾音道:“好厲害哦~哭給我看~”
宋晚寒紅著臉也在他身旁坐下,一隻手緊緊環抱住他,另一手抱住身後的樹乾,緊閉著眼不敢往前看。
“厲害啊~阿宋,恐高還敢坐在懸崖邊,這難道就是愛的力量~”身後,白吱吱牽著許鶴眠走過來,說到愛字的時候還刻意加重了聲音。
宋晚寒閉著眼不說話,臉紅到了脖子。
白吱吱和許鶴眠自然地坐到了他們身邊,對於麵前的懸崖完全不在怕的。
除了一直閉著眼的宋晚寒,幾人都在安靜的享受眼前的美景,白吱吱歪著頭靠在許鶴眠肩上,許鶴眠抬手抱住他,白吱吱把腿放到他腿上,兩人膩歪得不行。
宋晚寒剛睜開一隻眼就看到他倆這樣,人生不知第幾百次發出相同的崩潰:“哥!小白!旁邊還有人你們能不能注意點!”
許鶴眠不以為然地瞥了他一眼,白吱吱也白了他一眼,毒舌道:“你倒是先鬆手啊。”
這次宋晚寒自知理虧,隻好繼續閉上眼,臉轉向一側。
下一秒,柳瑭星抬起手,也將他的頭按在自己頸側,沒說話。
宋晚寒立馬蹬鼻子上臉,滿足地蹭蹭柳瑭星白皙修長的脖頸,偷偷吸一口氣,幸福得冒泡。
“噫...”
見他一副沒見過世麵的傻樣,白吱吱嫌棄地拉著許鶴眠到另一邊去了。
沒一會兒,身後傳來秦豔和施柔的聲音,秦豔張開雙手跑到懸崖邊,大喊道:“lycora!you jump i jump!”
話音剛落,施柔悠悠道:“你jump吧,這麼高我就不jump了。”
“噗哈哈哈哈哈...”
不遠處,白吱吱沒良心地大聲嘲笑起來。
秦豔轉身就要去打,施柔笑著躲,兩人你追我趕不知道又跑到哪去了。
身後,季雲柏端著保溫杯,翹著二郎腿悠閒地坐在椅子上,笑著看她們打鬨。
眼前,大片火燒雲翻滾而來,圍繞在他們周圍,整個世界都變成了紫紅色,美得像夢。
到了晚上這裡的氣溫就越來越低,眾人一起在懸崖邊看完日落,就各自回車裡添衣服了。
這期間季雲柏找到了附近的供電處,沒一會兒帳篷裡掛著星星燈就一個個亮起來,山裡的夜晚依舊美麗,懸崖邊,幾人圍坐在帳篷下,頭頂的星星燈發著舒適的光。
柳瑭星和白吱吱特地給大家衝了牛奶,是在最開始的便利店裡找到的,足足好幾大桶。
手中的牛奶傳來熱意,驅散了山裡的寒涼。
秦豔提議:“不如我們玩點小遊戲吧?”
白吱吱雙手讚成:“好啊!玩什麼~”
秦豔眼裡帶著狡黠:“不如就玩你有我沒有?之前我在綜藝裡玩過,很簡單。”
她簡單說了下規則,眾人很快理解,她先道:“那從我先開始...我拿過影後。”
這可比不了,眾人笑笑,果斷放下一根手指,白吱吱嘟嘴不服:“我來說我來說!我和眠眠在一起九年啦~”
眾人又被秀了一臉,默默放下一根手指。
許鶴眠勾勾唇,接著他的話道:“我有性生活。”
宋晚寒和柳塘星對視一眼,紅著臉各自放下一根手指,心跳飛快。
見其他幾人要放不放,許鶴眠補充:“一直。”
秦豔咬牙切齒地放下手指,後悔自己怎麼不能跟這兩狗比一樣厚顏無恥旁若無人…
羨煞人也!!
大家又恨又嫉妒,除了白吱吱不自然地埋著頭,眾人又輸一局。
施柔想了想:“我組過樂隊。”
艸...又輸一局。
終於輪到自己,這一輪季雲柏誌在必得:“我上過g市富豪榜。”
白吱吱睜大眼猛地站起身怒喊道:“我就知道!小錢絕不是小錢!”說完四周傳來滑稽的回聲,那回聲聽在耳朵裡像:小醜~小醜~小醜~
柳瑭星耍起賴:“我頭發是銀白色的。”
宋晚寒跟著耍賴:“我頭發是金黃色的!”
這也行?!
白吱吱吐槽:“太犯規了!...那我的名字還是對象親自取的呢!”
這話是真把大家驚到了,紛紛看向許鶴眠,他寵溺地摸摸白吱吱的頭發,點點頭。
雖然又被秀到,但還是好奇心更勝一籌,一個個看著他們等著聽八卦。
秦豔心急催促:“快說啊!我們都準備好接受暴擊了。”
這個故事宋晚寒早就聽了百八十遍了,比當事人還熟練,流利得氣都不帶喘的:“小白出生的時候見誰都不笑,有一次院裡的幾家人一起去看他,誰知道他一見我哥就笑個沒停,我哥一走他又不笑了。他爸媽覺得不可思議,第二天又把我哥叫來了,果然,一見我哥他又笑了。他爸媽覺得他兩一定是前世有緣,所以就讓我哥來替他取個名字。當時窗外恰巧有喜鵲一直在吱吱叫,我哥就說不如叫吱吱,他爸媽也覺得好聽,所以就有了這個名字。”
白吱吱甜蜜地捂著臉:“而且我媽還說,百歲禮那天我抓鬮,一桌子的好東西我看都沒看,直直的就爬到我哥麵前去了,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衣袖!”
許鶴眠想到他小時候肉嘟嘟的可愛模樣,寵愛地勾著嘴角親親他的額頭。
眾人驚得說不出話,秦豔佩服得五體投地,發自內心地感歎:“哇...你們真的是...天生一對啊…”
白吱吱自豪地揚起臉,驕傲道:“那是~從小就把他吃得死死的!”說著舉起手握成拳,可愛得不行。
許鶴眠攬過他,親親他的臉,低聲附和:“那是,從小就被你吃得死死的。”
白吱吱笑眯眯地回抱他,兩人旁若無人地膩歪。
柳瑭星真心祝福:“你們一定要長長久久。”
許鶴眠笑著回:“你們也是。”
他說的你們是誰不言而喻,柳瑭星紅了耳朵,小聲應下。
宋晚寒忙肯定回:“必須的!”
說完又害羞地偷看柳瑭星,紅著臉小聲嘀咕:“我也被他吃得死死的...”
“噗....”見他一副春心萌動的樣子,秦豔沒忍住笑出聲,也轉過頭也看向施柔,開玩笑道:“你呢?被我吃得死死的嗎?”
施柔挑眉笑:“死死的,死死的。”
季雲柏突然想抽煙了,故作惆悵道:“哎...誰來把我吃的死死的啊~”
“噗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柏叔好慘...”
彎月如鉤,星辰密布,空曠的懸崖邊,星星燈發出昏黃的光,帳篷裡久久回蕩著笑聲,月色靜謐,風也溫柔,好不浪漫。
大家就這樣不知不覺聊到了深夜,季雲柏開了一天車先熬不住去睡了。
沒一會兒秦豔和施柔也手牽手結伴走了。
夜晚的風帶著些沁人心脾的涼意,白吱吱眼神炯炯沒有半點睡意,硬說著要熬夜等日出。
許鶴眠哪會同意,怕他著涼,柔聲勸他先回去睡覺,白吱吱不聽。
無法,他一抬胳膊將白吱吱扛在肩上就往車上走,白吱吱拚命反抗,許鶴眠一巴掌拍在他掙紮亂動的屁股上,下一秒,原本還嘰嘰喳喳的白吱吱瞬間就老實了,乖乖被他扛回車上。
他們一走,周圍一下就安靜了。
柳瑭星始終笑著,宋晚寒攏攏他披著的外套,問:“今天怎麼這麼開心?”
柳瑭星隻是笑著,答:“就是開心啊~”話語間眉眼舒展,笑意分明,銀白色的頭發在月光下格外溫柔,好看得不像真人。
被他的情緒感染,宋晚寒也跟著笑起來。
見他也笑,柳瑭星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他。
宋晚寒彎起眼笑著回望他,點點繁星像宇宙的燭光,映在他碧藍色的眼睛裡。
柳瑭星不知為何突然想到那個無家可歸的生日夜,那根放在衣袖裡的熒光棒。
當時隻覺得是黑暗最亮的燭光,此刻卻覺得比不過宋晚寒眼利的半點星光。
似是有所感應,月光下兩人默契地朝彼此靠近,眉眼近在咫尺。
許是被他直白的眼神看得不好意思,宋晚寒抬起一隻手遮住他的眼睛。
下一秒,雙唇輕觸,比想象中還要美好。
隻是短暫幾秒,兩人機各自分開,這才意識到自己忘了呼吸。
發現對方原來和自己一樣,他們又默契地傻笑起來。
宋晚寒炙熱的目光溫柔地回望他,輕聲道:“甜的。”
他們就這樣抵著對方的額頭傻笑,柳瑭星湊近用鼻尖蹭蹭他。
不一會兒宋晚寒也學著他的樣子蹭他。
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一首詩,兩人對視,柳瑭星看著他喃喃道:“我的心是曠野和鳥,在你的眼裡找到了天空...”
心裡了然,宋晚寒笑彎眼,梨渦也露出來,靜靜聽著,在心裡跟著念下一句。
“你的眼睛是早晨的搖籃...你的眼睛是繁星的國王..”星空下,他們的嘴唇再次觸碰在一起。
宋晚寒垂眼看他,見他乖巧閉著眼任自己親吻,心中喜悅。
柳瑭星從此是我宋晚寒一個人的星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