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正義の夥伴(1 / 1)

那些年,那些信(下)

傍晚,開滿鮮花的花園後,白吱吱和父親坐在客廳看書,不遠處的大理石圓桌上掛著田園風的桌布,餐桌中間的花瓶插著白母今早摘得鮮花。

“你最近是不是去許家去得太頻繁了。”一旁,白父低頭看財經報紙,戴著金絲眼鏡溫潤儒雅的外表下透著城府者的精明,語氣冷淡平常,頭也沒抬。

白吱吱莫名心虛,故作鎮定道:“我去那寫作業,有不會的可以直接問哥哥。”

白父繼續看報沒有說話,沉默的氣氛讓白吱吱越發緊張。

剛要繼續開口解釋,耳邊傳來嬌媚地女聲:“老公~來幫我係下圍裙。”

白父忙放下報紙,起身。

廚房內,白母動作熟練地切菜,腰間的圍裙散落,黑長直的長發被隨意的紮起,明明沒有任何裝扮,素淨的臉上卻依舊媚態十足,漂亮的杏眼垂下,雙唇飽滿像玫瑰花瓣,身材豐滿,腰肢盈盈一握。

見白父走近,原本垂下的杏眼抬起看他,明明是一雙風情的眼睛,眼神卻帶著涉事不深的清亮乾淨,是極端嬌媚和極端清純的綜合體。

白父寵溺地上前給她係圍裙,語氣與剛才在客廳的截然不同:“眼睛看刀!彆切著手。”

白母笑著低頭,切菜的動作慢了些。

剛走出來,就見白吱吱坐在原處乖巧看他,自以為表現得淡定其實一眼看得到底。

看著他和妻子神似的五官,心中莫名一軟,想著這次就先放你一馬。

走近坐下,繼續低頭看報紙,淡淡道:“不要給許家添麻煩。”

白吱吱眨巴著眼睛趕緊點頭,乖得不行。

第二天,白吱吱和許鶴眠去吃冰激淩,說起昨晚的是事。

“你爸真這麼說?”許鶴眠抬手給他擦嘴邊的冰激淩,柔聲問。

“嗯!”白吱吱肯定地點頭,好看的杏眼眨巴著。

許鶴眠沉默著想了會兒,突然問:“最近你家裡有沒有什麼不尋常的事?”

“不尋常的事....”白吱吱皺著小臉回憶,回家前他終於想到了什麼:“哦!我想到了!還真有一件...”

許鶴眠忙問:“什麼?”

白吱吱答:“最近總有人給我家寄奇怪的信..裝得挺精致的又不太像垃圾信件,但內容很像整蠱信。”

許鶴眠道:“能拿給我看看嗎?”

白吱吱頭疼:“我媽媽都給它攪碎當肥料了...”

許鶴眠隻好道:“如果再收到你第一時間告訴我。”

中午,許母回家取文件,見她回來許鶴眠連忙上前:“媽,最近你有收到什麼奇怪的信嗎?”

許母皺眉,問:“怎麼了?”

許鶴眠解釋:“最近我們小區好像有人會故意在彆人家信箱裡放整蠱信,已經好幾個朋友遇到了,我就來問問您,有沒有收到過。”

許母了然:“難怪..是有這麼回事。我還研究了半天...就放在書房第一個抽屜裡,你去看看是不是。”說完又匆匆出門了。

下午,許鶴眠皺著眉坐在書房桌前,神情認真,手裡是十幾封內容一模一樣的整蠱信。

第二天,他拿著信去了白吱吱家,白父一大早就去了公司,此時隻有白吱吱和母親在家。

見是許鶴眠,白母開心地打開院門讓他進來。

許鶴眠禮貌打招呼:“乾媽早,打擾了。”

白母漂亮嬌媚的臉上掛著清純的笑,挽著他進門,一邊道:“吱吱還在睡覺呢,你去叫他~”

許鶴眠點頭,熟門熟路地上樓。

“媽媽...我再睡會兒...”門內,白吱吱迷迷糊糊地撒嬌。

聽他撒嬌,許鶴眠不自覺勾起唇角,輕聲道:“是我。”

下一秒,門內傳來腳步聲,白吱吱穿著可愛的小熊睡衣,手裡抱著q版小狼玩偶打開了門。

見是他,白吱吱臉上掛起大大的笑,興奮道:“哥哥!”

許鶴眠推著他進臥室,從口袋裡拿出昨晚的信,道:“你看看。”

沒想到許鶴眠也收到了同樣的信,白吱吱不可思議道:“怎麼會這樣!”

昨晚許鶴眠看了很久也沒看明白信裡寫的是什麼,他若有所思道:“這或許就是你父親說那句話的原因,你幫我看看,能不能看懂裡麵寫的什麼?”

白吱吱接過,低頭認真看信。

歐式裝潢的庭院內,保姆將手裡的信遞給宋晚寒,道:“小宋,說是給你的。”

宋晚寒打開信:

今天下午兩點,碧海公園門口見。

正義の夥伴

...............

某天,宋晚寒跟柳瑭星再次聊起這件事,他依舊覺得匪夷所思,連他自己都看不懂以前寫了些什麼,為什麼當時的白吱吱會知道,柳瑭星建議他不如直接去問問白吱吱。

他還真的去問了,當時白吱吱正給大家做飯,見他問起當時的事,他認真回憶了會兒,壞笑道:“我沒看懂啊。”

宋晚寒驚訝:“那你怎麼知道是我?”

白吱吱得意道:“我想了想身邊能乾得出這種事的人....就隻有你啊~所以就設計回了封信,然後和眠眠躲在公園裡守株待兔咯~”

“ ........”

時間飛快,轉眼又要到愚人節。

自從柳瑭星這家夥轉來後,宋晚寒都不好騙了...今年的愚人節一定很無聊。白吱吱撐著頭看著不遠處正認真聽柳瑭星講題的宋晚寒,心道。

學校裡最近流行寫整蠱信,今天白吱吱也在抽屜裡發現了一封。

“收到這封信的人如果不能在愚人節選擇通訊錄前三位中的一位,成功整蠱,喜歡的人將會有血光之災!傳下去給下一位收到信的人.....”

白吱吱罵罵咧咧地將信揉成一團扔在了抽屜裡。

時間悄然無息地溜走,很快就到了愚人節前一天。

白吱吱認命地走進母親房間,嘴邊念念有詞:“對不住了老媽,誰叫我通訊錄前三位是我哥老爸還有你呢...”一邊說著手裡快速將老媽梳妝台上的散粉倒掉換成剛從廚房裡拿來的麵粉。

鬼鬼祟祟地動作間還不忘繼續碎碎念:“如果去整老爸我會死的...老媽你就原諒我吧...”話語間他已經將裝好的散粉放回梳妝台,這才又偷偷摸摸地出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他屁股著火似的背著書包就出門了,一整天都如坐針氈。

下午放學,他視死如歸地回到家,母親在廚房做飯,父親在書房忙碌,一切如常。

見他回來,白母端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出來:“吱吱回來啦~媽媽做了你愛吃的菜哦~”

白吱吱心虛地去看母親,見他看自己白母笑著歪歪頭:“怎麼了?我臉上有什麼嗎?”

白吱吱搖頭,快步朝臥室跑去。

“多吃點~”

晚飯,一家人圍坐在桌前,母親給白吱吱夾菜,父親給母親夾菜,一切如常。

好不容易吃完飯,白吱吱火急火燎就要上樓。

父親不經意道:“吱吱怎麼一直沒長個,是不是要吃點東西補補?”

家裡一直都是父親說什麼母親也說什麼。

果然,父親一說完母親也看向正要上樓的白吱吱道:“是嗎..我記得之前曹總從新西藍寄了羊奶過來..我去找找。”說著就打開麵前的櫃子開始翻找起來。

傍晚,白吱吱剛寫完作業準備睡下,父親端著他的小狐狸水杯敲敲門:“兒子,睡了嗎?”

白吱吱忙下床開門:“沒,正準備睡。”

父親將手中的水杯遞給他。

白吱吱低頭,黑乎乎一團。

父親平常道:“羊奶沒找到,倒是找到了之前奶奶買的中藥,對身體好的,你記得每天喝,先把家裡那一盒喝完。”

白吱吱接過,剛喝第一口就反胃乾嘔。

父親笑著看他,一派溫潤如玉,金絲眼鏡下的細長眼睛閃著銳利。

想要拒絕,父親不慌不忙又道:“對了,我今天跟鄭伯伯吃飯,她女兒剛好從k市回來,現在都比你高了。”

鄭直是鄭家的小女兒,從小就戀愛腦,喜歡許鶴眠更是人儘皆知,因為實在太瘋狂了,她父母無奈之下隻好將她送去爺爺奶奶家,他家是紅二代,到了鄭父這一輩才開始從商,爺爺奶奶家更是家規森嚴,鄭直從小天不怕地不怕隻怕他們。

絕不能被比下去,這樣想著,白吱吱一口氣喝完了一大杯中藥。

見此,白父滿意地笑笑,替他關門,臨走前還不忘提醒:“如果你真的想長高的話就每天好好喝完,不要耍小心眼。”

自那天以後,白吱吱每天都堅持喝哭死人的中藥,幾個月後,終於隻剩最後一包了。

他熟練地將中藥包打開,倒進碗裡。

傍晚,原本就要睡著的他猛地翻身起來,走到客廳,蹲下翻找今天丟掉的中藥包。

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在垃圾袋裡找到了臟兮兮揉成一團的中藥包,裡麵不易察覺的用瘦金體寫著幾個字:

“不準欺負我老婆。”

“我!...”

臟話已經到嘴邊,白吱吱拚命忍住,咬牙切齒道:“老狐狸!”

那晚之後,不服氣的白吱吱單方麵向父親發起了挑戰,可沒有一次成功,父親好像總能提前知道自己要乾什麼,最後倒黴的都是自己。

這仿佛成了父子兩的相處方式,經常是白吱吱設計整他,然後再反被他整。

一次次失敗後,白吱吱對父親產生了深深的恐懼,父親也成了白吱吱人生中為數不多打心裡佩服的人。

某一天他問了個自己疑惑多年的問題。

他問父親:“你為什麼會喜歡母親?”

你這麼精於算計的人為什麼會喜歡沒有半點心眼的母親?

父親依舊是笑得溫潤如玉的樣子,不假思索道:“有一天你會知道,愛是一眼便知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