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報名處剛好有空位，顧希和黎渺渺一行人當即前往報名。

“你們好，請每位同學出示一下學生證，我來登記信息。如果有隊員沒來現場，需要提供她的學號。”報名處的同學麵帶微笑。

然而，當五人把學生證擺在桌麵上時，這位同學臉上的營業式笑容消失了，不可思議道：“你們隊伍裡……沒有一個是S級嗎？”

黎渺渺眨著閃亮的大眼睛，回答說：“是的，沒有。”

“這……”報名處的同學似乎很為難，“之前是有少數非全S的隊伍，不過那也是幾個S帶一個其他等級的情況，其中的非S級能力同學，還是專門負責參加學科知識比賽的年級第一。”

說完，她看向麵前等待報名的幾人。可她們似乎無動於衷，沒有一個人提出要退出。

“所以，你們真的要參加嗎？”她隻好直白些問。

黎渺渺：“真的。”

顧希：“確定。”

江奕：“以及肯定。”

“對，我們都要參加。”李如茵和隔壁班的常靈也讚同道。

報名處的這位同學更為難了，良久，憋出一句：“你們稍等，我去問問學姐。”

學姐。如果沒猜錯的話……

顧希順著她的身影望過去。喧鬨的場地中，有個銀發身影獨自靜靜坐著，仿佛不會被周遭的一切乾擾到。

果然是淩霜。

淩霜對著她的電腦，看起來也是在為校內選拔賽而忙碌。

在那位學妹和她說了幾句話後，她的神情也還是淡淡的，薄唇輕啟，說了些什麼。學妹點點頭，便跑了回來。

“剛才我去和學生會會長確認了下，綜合能力競賽向來都是S級能力者參加的，所以你們可能……”學妹沒有把話說完，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你們這些不是S級的，就彆瞎摻和了。

“那麼我也想確認，學校有明確過這樣的規定嗎？”黎渺渺向前一步，原本下意識地想把手撐在桌上，卻又因為擔心沒控製好力氣把桌子壓壞，堪堪收住了動作。

學妹被問住了，一時回答不上來。但她旁邊另一個負責登記報名的卷發同學，剛好閒了下來，替她說道：“要代表學校參賽，肯定是要展現我們學校的最強實力。比賽名字叫綜合能力競賽，但其中能力類比賽所占的比重，你們也是提前了解過的吧？就算你們五個在學科水平上是年級前五，把能力方麵綜合起來看，也隻會給學校拖後腿。這麼說，你們明白了嗎？”

為了能讓她們聽清楚，這位同學的音量並不小。

此言一出，顧希等人的臉色都變得不太好看。

周圍以這裡為中心，陷入了沉默。

直到黎渺渺一不留神，把並不厚的桌板捏碎了一塊，打破了這詭異的寧靜。

“校內選拔賽還沒開始，你也沒見過我們的表現，是如何預測出我們會拖後腿呢？”黎渺渺內心的憤怒是藏不住的，但她還是儘力維持著禮貌和冷靜，和對方爭論道：“另外，你還是回避了我們提出的問題。據我所知，學校沒有明文規定，隻有全員S級的隊伍才能報名。”

黎渺渺此番話吸引了更多人來圍觀。

人的本質是看熱鬨。原本並不關注這邊發生了什麼的同學們，聽到疑似爭執的聲音，紛紛湊了過來。又或許是缺了一塊的桌子，讓大家在震驚的同時也很感興趣。

不遠處，淩霜合上了電腦，站起來看向這邊。目光先是落在臭著臉沒出聲的顧希身上，然後又掃過在對峙的所有人。

“同學，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有種東西叫‘不成文的規定’？”卷發學生會成員咄咄逼人，“你們史無前例的突發奇想，除了給你們自己添麻煩，還會給學生會和評委們增加工作量。校內選拔賽所有年級加起來，有那麼多隊伍報名，你們認為，觀眾席的同學們和評委，是想看S級能力者之間強強對決，還是花費時間看你們被其他隊伍碾壓？”

黎渺渺正要開口，卻見淩霜走了過來，小聲對卷發同學說：“儘管事實如此，這麼說也不太妥當。她們願意參加，就給她們報吧，不用管那麼多。”

她有意壓低了聲音，對於但離得近的人來說，還是能聽到的。

“什麼叫事實如此……”黎渺渺滿眼落寞，像是自言自語道。

眼看著黎渺渺情緒上頭，又快要把桌子捏壞一塊，顧希向旁邊跨了一步，不動聲色地抬起她的手，從桌子上挪走，而後麵向包括淩霜和卷發在內的學生會的人，調侃似的問：“這麼抗拒我們參賽，難不成是學校的電飯煲準備的不夠？”

顧希此番話，與這裡劍拔弩張的氣氛十分不符，讓圍觀群眾中有幾個人不小心笑出了聲。

“隻有安慰獎是電飯煲，前麵還有其他獎項，應該不會不夠吧？”江奕問了一句。她這麼問，純粹是因為好奇，結果反而達到了她自己都沒想到的嘲諷效果。

黎渺渺突然想到了什麼，正義凜然道：“你們學生會該不會是打算私吞電飯煲？”

附近看熱鬨的同學們也議論起來：

“真的假的？”

“她們在說相聲嗎？”

“這麼一想，還真有可能是這方麵的原因。不然，我也想不出學生會不給她們報名的理由。”

“你想多了，就是能力等級歧視嘛，這在我們學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尤其是學生會裡麵，總有些高高在上的人，仗著自己是S級……”

事情的走向逐漸脫離控製，報名處的幾個學生會成員，肉眼可見地慌了起來，互相之間眼神交流，似乎要推出一個人來結束這騷亂。

其中，唯有淩霜沒有表現出慌亂。她隻是捏了捏眉心，接著看向挑著眉毛的顧希、義憤填膺的黎渺渺、氣鼓鼓的江奕、委屈卻又不甘心的李如茵，以及和她們一起的、臉色很差的外班同學。

“之前阻止你們報名，的確是我們學生會工作的問題，有些事不能完全按照以往經驗和習慣。”淩霜語調不急不緩，對她們道，“如果你們是認真對待這次競賽的，就來報名吧。相信你們會在選拔賽中，向大家證明自己。”

很好，學生會鬆口了。顧希暗暗欣喜。

不過，原書裡淩霜好像沒說過這樣的話。或者說，當時淩霜根本沒和黎渺渺之間產生對話，隻是作為一個旁觀者，欣賞了爭論的全程。

顧希正要去登記信息，發現江奕在黎渺渺耳邊說著悄悄話。

“出什麼問題了？”她問。

江奕：“我最開始隻是想拿個電飯煲啊！學生會長那樣說，是不是意味著我們要好好比賽……”

“咦？我們本來就是打算好好比賽的。不是嗎？”黎渺渺有些困惑。

顧希跟著說：“是啊，之前說放輕鬆，隻是讓大家不要有壓力。既然決定要參加了，肯定是要拿出全部實力去對待的。”

江奕的耳朵紅了：“原、原來是這樣的嗎？”

“單看能力等級，我們也許比不過S級，但按照每個人的特長，合理分配項目，說不定會有出人意料的結果呢。”黎渺渺握緊了拳頭。

顧希指關節發出幾聲響，燃起了鬥誌：“可不能總被那些高高在上的S級能力者小瞧啊。”

“好，我會加油的！”江奕也下定了決心。

登記到一半的李如茵也趕了過來：“我們一定可以！”

“雖然不知道我的能力能排上多大用場，不過我也會儘我所能的。”

各種振奮人心的話，被幾個人輪流說了好久，顧希提議道：“我們來做那個吧，就是每個人伸出一隻手，疊到一起喊加油。”

“來來來，往上放。”

……

“喂，你們還報不報名了？”報名處的人終於等不下去了，“信息登記到一半，人都跑了！”

在沒人注意到的地方，淩霜又回到了電腦前。

然而，在重新打開電腦後，她的眼睛盯著屏幕，心思卻不在工作上，腦海裡卻都是某個人的模樣。

“怎麼哪裡都有她……”淩霜咬了下嘴唇，敲鍵盤的手更用力了些。

……

“恭喜宿主，本次關鍵場景獲得5分！”報名完成後，168喜悅的聲音傳了過來。

顧希：“這麼高？看來這評分係統，沒有我想象中那麼坑人。其實我感覺還沒發揮到理想程度，為什麼能拿5分呢……算了，之後再想，現在趁人還在，我得過去找她。”

“宿主要找誰？”

“那當然是……”顧希走過去，喊了一聲：“淩霜！”

淩霜又是那副不太想和人說話的模樣，銀白色的眼睫像是落了雪。她掀了掀眼皮，問：“找我？”

顧希：“新的一周了，學生會區域的清潔工作，該轉交給我了吧？”

“已經安排好交接了，還沒來得及和你說。”淩霜看了下手機備忘錄，“一小時後，直接去學生會辦公室吧。上次你見過的那位保潔，會和你講哪些地方需要清掃。”

見淩霜沒有要和她多說一句話的意思，顧希便回去了。

臨走前還暗暗地想，等到了選拔賽那天，要讓淩霜見識下她們非S級能力者的實力。

-

一小時後，學生會辦公室。

“這些就是要注意的地方。”保潔阿姨……不，保潔姐姐囑咐道。

顧希：“好的，我都記住了。”

保潔姐姐交代好工作內容，轉身準備離開辦公室。

“她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怎麼看著我的時候，一臉苦大仇深。”顧希在腦內吐槽完，又對168問：“有點好奇她的能力是什麼，能幫忙查一下嗎？”

168：“她的能力是——S級幻覺。”

“……什麼？”霎時間，顧希的大腦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