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溶月的眼淚怎麼都止不住,淚眼婆娑間,她感覺黃鳳珠在看她。她下意識擦去臉上的淚水,想要給自己留一點臉麵。但是她的眼淚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擦掉,還是會落下。
她是真真實實的難過。
畢竟,她被黃鳳珠的容顏壓製,痛失彩雲國最漂亮孩子的寶座。她之前多麼驕傲,現在就有多麼狼狽。
黃鳳珠確實是她見過最漂亮的人。
他有著極其出挑的眉眼,漂亮到極致的臉,白皙透亮的皮膚泛著瑩潤細膩的色澤。哪怕到晚上,他的頭發都是肉眼可見的柔順。他是如同畫卷裡的仙人一般的美人。或許也正因為此,才會使得不少人去讚歎,難以忘懷。
思緒萬千的金溶月哭得更厲害了。
越是關注黃鳳珠的容貌,她越是清晰地認識到自己和對方在外表上的差距。
此時此刻,之前金溶月不理解的「失之毫厘,差之千裡」的道理好像也沒有那麼難懂。果然,人在難過的時候,很容易能理解之前的一些道理。
詩人會在難過時,邊飲酒邊寫詩,直抒胸臆。金溶月不是詩人,她還是一個涉世未深,就遭遇心靈震撼(暴擊)的小孩子。她能做的最能表明自己情緒的事情就是哭泣。
她認為現在的她應該是彩雲國最能感受到痛苦是什麼的人。
正當金溶月沉浸在悲傷痛苦的思緒不可自拔,她就聽到一道聲音從很近的地方傳了過來。
“你為什麼要哭?”那聲音如同天籟,讓人不禁失神。可金溶月失神片刻,就哭得更難過了。
她看向走到她和父母這邊桌子前的黃鳳珠,對方就連聲音都如此好聽。這也意味著她和對方的差距拉得更大了。
金溶月分外傷心,根本沒有回黃鳳珠話語的打算。還是她的母親幫她解釋,說她情緒有些激動,暫時控製不了,失了禮數,還請原諒。
“我……”在母親解釋後,金溶月還是開了口。因為她覺得母親並沒有把她那種心情表達清楚。
“你的存在完全粉碎了我的驕傲。我原以為自己是彩雲國最漂亮的孩子,你讓我痛失了那樣的篤定。”金溶月越說越委屈,眼淚又難以控製地流了下來。
黃鳳珠沒有說什麼,隻是從衣袖裡拿出羅帕,遞給金溶月。金溶月被對方的舉動弄得一愣,眼淚凝在睫毛上,要掉不掉。
她的目光落在對方手裡的羅帕上,想說她也有。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她就鬼使神差地接了過去,小聲地對黃鳳珠表達了感謝。
黃鳳珠笑了一下。
金溶月握著羅帕的手微緊,委屈的情緒又湧了上來。他絕對是在嘲笑自己的狼狽。但不可否認的,對方就連微笑都那麼好看,她甚至能夠聽到自己周圍的人的驚呼聲。
明明那些人比自己年紀還大,見到的世麵也多,按理說黃鳳珠的容貌哪怕再讓人驚歎,也不需要格外大驚小怪。但是很明顯,他們的反應比她還大。
就連金溶月的父母都沒辦法淡然。
她看著黃鳳珠,用著探究的目光去關注對方,對方也沒有離開,視線也關注著她。
四目相對,金溶月和黃鳳珠誰都沒有說話。還是黃鳳珠的母親開口,打破了沉默,欣喜道:“原來,金家的孩子對鳳珠的容貌沒有太大反應。”
哪裡沒有太大反應?
金溶月用黃鳳珠給的羅帕擦著臉上的淚水,說:“我有反應,而且反應還很大。”
她都要委屈地哭成淚人了。
她發誓這是她有生以來哭得最慘,最悲傷的時候。
黃鳳珠的母親笑了笑,沒有解釋什麼。她掃了一眼此時有些拘謹的鳳珠,表示他們以後可以多聯係。因為她覺得他們有緣。
金溶月並不懂對方話語裡的「有緣」是什麼。黃鳳珠簡直是她的克星。她回去後,估計要為自己痛失彩雲國最漂亮孩子的寶座傷心很久。
*
那天宴會後的第二天,金溶月的眼睛意料之中的腫了。當她被侍女用沐巾冷敷眼睛的時候,就想到了之前黃鳳珠給自己的那羅帕。
當她問起羅帕的下落時,侍女說已經和衣服一起去洗了。
金溶月:“那並非是我的東西。我還有還給黃鳳珠。”
光是想象自己要和黃鳳珠見麵,她就有些難過。是的,哪怕睡了一覺,也沒有消除她的難過。為什麼黃州要有一個樣貌如此不似凡人,美到驚心動魄的人?
黃鳳珠長得真的很美。
她感覺自己這輩子都忘不掉對方的樣子了。
怪不得她的母親要用「防備」來形容黃鳳珠。昨天宴會上的那些人表現得很誇張。雖然自己也失了禮數,哭得稀裡嘩啦,但是她更多的是為自己哭。她並沒有太受黃鳳珠容貌的影響,得了什麼失魂的情況。
不知道這樣想,能不能安慰自己。金溶月歎了口氣。
*
金溶月想過之後要把羅帕還給黃鳳珠的事的。隻是她沒有想到那一天會來的那麼快。
兩天後,她在他們家的花園裡見到了登門拜訪的黃鳳珠。至於對方為什麼出現在他們家的花園,而非會客廳,好像是考慮到這個地方寬敞,而且也不會被更多人看到。
即使如此,當金溶月帶著羅帕去花園之前,已經聽到他們家的不少人因為和黃鳳珠碰了麵而陷入情緒不穩定的消息。
這讓金溶月很鬱悶。
為什麼他們的反應如此之大?難道她的臉沒有給他們一點承受美的衝擊的適應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