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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erson聽到繁枝願意去,話裡話外不斷感謝繁枝,立馬將餐廳地址給到她。

她在網上查了一下餐廳名字,想看適合穿什麼衣服去。

評論裡都在說,進去仿佛穿越到16世紀的歐洲。

繁枝還特地回家,換上一條絲絨小黑裙,裡麵是一層層黑薄紗撐起,裙擺弧度剛好,裙尾也剛好過膝蓋。

搭配一雙銀色高跟鞋,她黑色的長直發隨意披在垂下。

特地花了半個小時,化了個淡妝,希望能給到對方留下好印象。

給段浩桀發送簡訊,今晚她和團裡的人一起吃飯,可能會晚點回家。

不到半秒,段浩桀回複:【幾點結束?我去接你。】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回道:【不知道。】

段浩桀:【你先發餐廳名字給我,你離開前半小時告訴我就行。】

繁枝:【嗯嗯。】

在傍晚6點半前,繁枝來到倫敦著名藝術餐廳——棉羅星餐廳。

也給段浩桀發送過去。

繁枝跟在一米九以上金發碧眼的英國年輕男服務生身後,他走在前方,打開走廊深處的大門,“女士,請。”

大門是一扇黑色為底,上麵用金色顏料塗刷在圖案,還有各種顏色透亮的人工鑽石鑲嵌門邊,特彆是門兩邊各有一頭金色獅子,威武蔑視著每一位客人。

經過昨天段浩桀的話,繁枝一夜未眠,難得爭取到,這麼好機會在世界大舞台宣布回歸,對於之後的音樂道路,會有一定的幫助,她真的不想就此放棄。

她邁進那扇金碧輝煌的大門,站在門口處,被裡麵裝飾豪華程度震撼到。

一個有兩百平方米大的包間,大門正對的牆壁是一幅《最後的審判》壁畫,是複刻品。

其餘的牆壁上全是文藝複興時期藝術家所雕刻的人像,全部一一被複製,鑲嵌在牆壁上,栩栩如生。

他們的目光都聚集在宴會廳的巨型水晶燈,宛如在爭奪這盞熠熠生輝的美人。

落大的宴會廳,隻有巨型水晶燈下方一張餐桌,是標準西餐的兩人餐桌。

淡黃色的燈光剛好照到餐桌麵,其餘地方昏暗朦朧。

夢幻般的世界。

繁枝被眼前的極致美景驚豔到,愣在門口,對這位神秘的客人,越發好奇。

TA到底為什麼非要與她共進晚餐?

倏爾,一雙寬闊又溫暖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繁枝明顯感覺到TA的氣息向她靠近,停在耳畔。

“來啦。”

聲音磁性懶洋洋地,聲線微啞,尾音上揚,話裡帶著淡淡的繾綣。

下一秒,鐘淩峯彎下腰,把頭擱在繁枝的肩膀上,“我們再次見麵了。”

繁枝身體兩側的雙手緊握成拳,後牙槽快被她咬碎。

用力扭動她的肩膀,想脫離他的手掌,被他牢牢抓住,隔著衣服,他的指尖掐疼她。

繁枝強忍心裡抵觸,以及肩膀的痛楚:“放開我。”

“上次我們都沒有好好聚一聚,今晚我們好好吃飯。”鐘淩峯並沒有理會她的話,站直後,鬆開她的肩膀,轉為鎖扣住她的手腕,拉著走向餐桌。

繁枝被他拖著走,暗自用力想掙脫他的手,男女天生力氣差異,使她無功徒勞。

抬腿,想用高跟鞋跟踩他的皮鞋,但被他躲過。

“這招,沒用,再想想其他辦法。”

繁枝被他按壓坐在椅子上,指腹捏住她的下巴,強迫繁枝抬頭與他對視。

“我們好好吃完頓飯,我就放你走。”

“神經病。”繁枝在他漂亮的琥珀瞳仁裡,卻看到無止儘的深淵。

鐘淩峯嘴角噙著一抹邪笑。

剛才金發碧眼的服務生,優雅托舉著盤子進來,將碟子放在繁枝前麵,紳士背手,掀開蓋子。

繁枝看到盤子裡,是一塊全生的牛排,上麵沒有半點調料。

肉麵還有未擦乾淨的血水,蔓延整個盤子裡。

心中泛起一陣惡心,繁枝蹙著眉,抬眸看到鐘淩峯優雅使用刀叉,切出一小塊生牛排,直接往嘴裡送。

一年前,繁枝知道他是個瘋子,沒想到一年後的他更瘋。

他慢條斯理地咀嚼著生牛排,麵帶微笑眸光睨繁枝。

繁枝親眼目睹他咽下去,他的刀叉上還殘留牛肉的血水,胃裡胃酸在翻滾。

“怎麼不吃?”鐘淩峯關心道。

繁枝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他切出一小塊生牛排,伸出手,舉在她唇邊:“吃。”

繁枝凝神望著他,實在看不懂他到底為什麼出現在這裡?

她逃到地球的另一邊,他不依不饒出現,攪亂她好不容易平靜的生活。

聽到他的聲音起,再大、再國際的舞台繁枝一點都不想要,不想與鐘淩峯有半毛錢瓜葛。

繁枝杏眸半眯著起身,一言不發地轉身走去大門,拉了拉門把手,門一動不動。

又是上次的手段。

鐘淩峯望著拚命想逃離的繁枝,那張敢怒不敢說,像憤怒小鳥斂起來眉頭。

但還是有點無聊,甚至無趣。

以及那對平靜剔透的眼瞳,眼裡蘊量著看似隱匿的厭惡,實則早已鋪滿她整張瓷白的臉龐。

本來,他看到繁枝精心打扮前來赴約,不知不覺中心裡有幾分雀躍。

特彆她身上那條小黑裙,隨著她步伐,裙擺恣情搖擺。

在燈光下一閃一閃,有點人樣。

以前的她,麵無表情,麵色慘白,每天穿的衣服不是白色,就是米白色,沒有絲毫活力,連唇色一天比一天白。

宛如他家是吸人氣的‘地獄’,虐待她,她和女鬼沒有區彆。

現在的她不一樣,有活力,臉色紅潤許多,像一隻活力滿滿的狗,還會反抗。

有點意思。

表情不隻是隱忍與哭,特彆是在她與段浩桀結婚當天,他們在戶外拍照,鐘淩峯第一次見到她笑,是發自內心地笑,笑得很甜。

見她離開他家後,笑得如此燦爛。

特彆是她看著段浩桀那眼神,亮晶晶的。

刹那,鐘淩峯特彆想衝過去,將她撕碎,誰叫她笑了,誰允許她用這樣眼神看陌生人。

還有他第一次見段浩桀這麼緊張一個女人,更想帶走繁枝,看看段浩桀會露出什麼樣子,鐘淩峯很期待這天的到來,肯定很好玩。

自從,鐘英資入院後,他的生活越來越無聊,不是女人,就是馬屁精,工作也沒有挑戰性,一點生活情趣都沒有。

原本以為繁枝也是一個極其無聊的東西,反而是最有趣。

今天,鐘淩峯穿著一套全黑色的西裝,沒有打領帶,裡麵黑色襯衫上兩個扣子解開,隨意敞開。

脖子上掛著一條項鏈,是與他耳垂上的藍色鑽石同一個鑽石出來。

藍色鑽石在光線折射下,格外閃耀。

鐘淩峯起身,邁出大長腿,雙手插袋,唇角一抹痞笑,站在繁枝身後,微側頭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打不開,遙控器在我這。”

插著口袋的雙手,有一隻手緩慢拿出黑色開關遙控器,上麵一個紅色按鈕,一個綠色按鈕。

在繁枝眼眸前,晃了晃按鈕器。

此刻,繁枝很恨自己不會一些格鬥技巧,如果她會一些,直接搶過來,不用繼續麵對他。

如果他騙自己呢,根本沒有什麼開關按鈕。

繁枝緊盯著他手中的按鈕器:“假的吧?想騙我。”

鐘淩峯保持微笑,一隻手抵在厚重的門板,另一隻手用按鈕器若有似無滑過她的臉頰。

“想我試給你看?”

“是的。”

鐘淩峯湊近她的耳畔道:“但你要吃完牛排。”

繁枝轉身走回位置上,現在她要忍,找到機會,順走遙控器。

吃,是絕對不可能!!

他們坐在椅子上,鐘淩峯將遙控器隨意擱在桌麵,托起下巴,望著繁枝道:“吃吧。”

繁枝拿起一旁的刀叉,抬眸瞥了一眼正前方的鐘淩峯,隨後垂眸看著下方,可能是的時間有些長,原本一縷縷的血水,已經化成一片。

盤子裡沒有一塊地方是白色,全是鮮豔的血。

他根本不是誠心請繁枝吃飯,他這是在警告繁枝,無論她還是不是鐘家的人,從她嫁給鐘英資那刻起,注定被他纏上。

即使繁枝逃到天涯海角,鐘淩峯依然會抓到她,然後折磨她,供他戲耍。

但繁枝絕對不能如他意,不然會成為今後揮之不去的陰霾。

她沒有切開,叉子直直插.進生牛排裡,舉起它,鮮紅的血水沿著叉子蔓延經過她白皙細嫩的手臂,流到手肘處,掉落用絲綢餐桌布上。

滴答滴答——

迅速在桌布上暈染開。

繁枝眸光慢慢冷了下來,注視著鐘淩峯,身上散發出一股寒氣。

“你這麼喜歡吃生牛排,那你就全吃了!”

倏地,繁枝用生牛排瞄準他的臉,叉子上生牛排直接甩在他臉龐上,飛快起身奪走桌麵上的遙控器,邊跑,邊對著那扇厚重的大門瘋狂按著綠色按鈕。

僅用一秒,繁枝跑到大門前,大門像一座黑夜裡的深山,緩慢籠罩下來,令人無法呼吸。

無論繁枝怎麼拚命按綠色按鈕,大門還是一動不動。

繁枝心底有些慌張,繼續拚命亂按按鈕,不管什麼紅色還是綠色。

無論她怎麼按,大門依舊毫無動靜。

回頭一看,這時,鐘淩峯拿開臉上的生牛排,俊俏的臉蛋沾滿鮮血滴,沒有絲毫狼狽。

耳垂上的藍色鑽石,在水晶燈下一閃一閃。

繁枝驀然覺得宴會廳泛起一層薄薄且昏暗的水霧,在昏暗的光線裡,明顯看到水霧的走向。

逐漸吞噬鐘淩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