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沈瀟雨才領著兩丫鬟坐馬車回了府。
府中的家丁立刻接過馬車上的物品,將其送到瀟水閣中。
沈瀟雨則是一路直奔閨房,一整天的行走,早就讓這嬌嫩的身子到了極限,腳下的酸疼急需緩解。
直到坐在軟榻上,捏了一塊街上賣的板栗糕嘗著其中的香甜軟膩,喝一口清茶,這真是讓沈瀟雨十足的愜意。想想如果就這樣活下去,那真是不錯。
不過話又說過來,能避免書中的劇情那是最好的,畢竟男女主才是這本書的天道寵兒,隻要不像書中一樣對男主死纏爛打,對女主百般陷害,應該就沒有什麼問題。
最起碼國公府現在的繁榮就不會被打破,然後走向書中那個衰敗的結局。如果能與男女主交好當然是更好的,畢竟是書中的兩大金手指,也能為國公府找個更牢靠的盟友。
一陣胡思亂想之後,沈瀟雨的肚子也開始咕咕叫,本來是想直接叫小廚房做些吃食來墊墊肚子,結果墨竹突然進來,“小姐,郎主和夫人在明月堂等您過去用膳,說是有些事情要與您商討。”
誒,真奇怪,平時自己都是在瀟水閣獨自用餐,畢竟院兒裡有著單獨的小廚房,就算膳房的菜品不想吃,也可以單獨開小灶,也沒見父母傳喚過。
“好,我這就來。”隨即起身走向門外,“小姐,現還未入夏,夜裡寒涼,還是披件外裳。”墨竹隨手就將架子上的毛領拿下,追了上來。
天色暗沉,圓月高懸,潔白的月光將暗夜裡的事物照了個透亮,連明月堂裡海棠樹梢上含苞待放的花骨朵都清晰可見。
正廳裡,郎主和夫人坐在八角鳳仙桌旁,桌上的菜品琳琅滿目,看著真是色香味俱全。
而國公夫婦卻是緊盯大門,“漫漫,這次不小心落了水,現在好不容易將身子養好了些。聽府中的家丁說她今天還出門散了散心,這也讓我安心寬慰了些。想起上次張大夫說她鬱結於心,我這心就如同被狠狠掐著,想著許久未曾一起用膳,正好這次團聚團聚。”
方夫人撫著心口,似是還有餘悸,這眼中也不覺帶上縷縷憂愁。
“夫人不必過於擔憂,漫漫現已及笄,也是個大姑娘了,咱們也該慢慢放手了。”郎主單手輕拍著夫人的肩,慢慢將其摟進懷中,輕聲安撫著。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國公夫婦定睛一看,清輝披落,籠在女孩地狐裘之上,竟為其增了一層光輝,似那九天玄女緩步走來。
恍惚間就見沈瀟雨已然進入大廳,俯身向其請安,“爹爹,娘親。”
“漫漫,莫拘於禮,快坐到娘身邊來。”見到人,方夫人的神色一掃剛剛的憂慮,喜悅之情顯而易見。身子也直接坐正,從郎主懷中離開,拍了拍身旁的椅子。
沈瀟雨朝方夫人身旁走去,剛落座。
“今兒特意吩咐膳房做了些你愛吃的菜,多吃些,好補補氣色。”沈國公就夾了一筷子水晶鮮蝦餃放在沈瀟雨的盤子中。
看著這一桌好吃的,正好肚子已經開始唱空城計,沈瀟雨就開始填飽肚子。
女孩的速度很快但並不粗魯,反倒還隱隱透露著世家女的貴氣。
不久,她便已經飽腹,將筷子放下,看著國公夫婦,“聽聞爹娘還有些事情要告知孩兒,不知是什麼?”
方夫人見沈瀟雨已經停箸不食,便開口道,“漫漫,你已及笄,是可以自己做決定了,但明天娘希望你去鴻臚寺燒炷香,驅驅晦氣,求個平安符好佑護我兒平安順遂。”
大慶國力昌盛,民風開放,對女子也不是很苛待。女子及笄之後可嫁人,也可再陪伴父母幾年。
“那孩兒明日就前去鴻臚寺祈福,多求些平安符也好保佑爹娘身體安康。”沈瀟雨想去個鴻臚寺為父母求個平安符,也好讓方母安心,便點頭答應了。
說罷還朝爹娘吐了吐舌,俏皮地眨了下眼。
“鴻臚寺距離甚遠,漫漫自當小心些,爹多也會派些親衛隨從保護你。”沈國公的大手放在沈瀟雨頭上輕輕地撫了撫,轉頭向她微笑道。
方夫人打趣似地瞧了沈瀟雨一眼,“還是我們漫漫嘴甜。”
用過晚膳,她邁步朝瀟水閣走去,輕蹙蛾眉,思考著明日的出行需要注意的事項,不知不覺中就已到達閨閣中。
喚了水,洗漱完畢後便躺在拔步床上休憩,盯著床頂上的八角熏籠漸漸陷入沉睡。
翌日,沈瀟雨早早就收拾行囊,啟程朝鴻臚寺趕去。
馬車中,幽蘭沒事就講些趣事給她聽,加上正趕上個好天氣,陽光明媚,這一路上的風景也令人沉溺,所以趕車過程對沈瀟雨來說並不無聊,甚至還有些新奇。
由於鴻臚寺距國公府有幾公裡遠,又坐落於山巒之上,山路崎嶇,駕車難行,足足用了一個時辰才遠遠望見山峰那座寺廟。
不過儘管鴻臚寺地處偏僻,但香火依舊旺盛,主要是因為主持常慧聲名遠揚。
傳聞常慧大師已然能參透天命,如能得其指點一二,將會是數不儘的機緣,隻可惜常慧大師已數年未出,隻見有緣人。
據說,當今聖上都是經過常慧大師指點過才有了如今的造化。
其實聽到這些傳聞時,沈瀟雨是不太相信的,畢竟是一個從小接受現代教育的人,心中還是秉持著無神論。
但自己又確實親身經曆了這場穿書奇旅,所以有機會還是很想拜見一下這位常慧大師的。
經過了一陣顛簸,馬車終於停了下來。墨竹幽蘭先行下車,一人將帷裳掀至一邊,一人將馬夫旁的矮凳拿了下來,放在車底。做好後,墨竹抬手,“小姐請下車。”
沈瀟雨撫上墨竹的手腕慢慢走下來,抬眸看了看麵前那座莊嚴宏偉的寺廟,心中的期待不僅更甚。
寺廟口站著的小僧見有人來了,便趕忙迎了過去,“施主可是來上香祈福?”
女孩頷首示意,“那請隨貧僧來。”小和尚看上去十一二歲的年紀,稚氣未脫的臉龐加上那故作沉穩的語氣,可是把沈瀟雨逗的心癢癢的,都想伸手捏捏他的小臉蛋了。
不過沈瀟雨還是麵不改色地跟了上去。
繞過幾處走廊,就見一棵巨大的銀杏樹矗立於庭院中央。
分明是初春三月,但此樹的葉子依舊碧綠鮮嫩,甚至葉片的脈絡中隱隱透著細碎的光華,明媚的陽光灑落其上,似是為其添了幾分仙氣。
枝椏上係著紅色綢帶,看起來是以往的香主投上去的祈願。
微風拂過,那枝椏上的紅綢便也飄動起來,繁茂的枝葉也發出唦唦之聲,好似此樹得了道,成了精,竟在輕聲歡迎,這一幕當真是如同身臨仙境。
“這便是祈願樹了,施主將心中所願寫於紅綢之上,再將其係在樹枝上即可。如還想上香,可前往古樹後的廂房。”小師傅介紹著這些事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