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組長，這……這是怎麼回事啊？”辦公室裡的羅智儘管已經咬牙切齒，也儘量保持冷靜的問道。
“什麼怎麼回事？不是聚餐，你怎麼還在這？想搭我順風車？”嚴華當然知道他是在問什麼，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的好，就隻能打打馬虎，假裝沒聽懂。
“組長，您應該知道我是問的什麼意思吧。”羅智見這人是這樣的語氣，瞬間感覺自己後槽牙都要咬爛了，但是畢竟是自己的上司，他實在是不能直接發作，隻好捏緊了拳頭繼續追問。
“嘖，這聚餐也快開始了吧，彆讓新人們久等了，”嚴華見對麵的人緊握著的手上青筋暴起，一臉的怒氣實在嚇人，就想趕緊腳底抹油，“我看你現在狀態是不是不太好，聚餐要是你實在不想去的話就先回家休息，行吧，我就先去了啊。”
誰知道他剛拿上車鑰匙準備開溜就直接被羅智的一聲吼給嚇到了，“你現在到底是什麼意思？”羅智明白了這人明擺著的就是在裝模作樣的糊弄他，瞬間炸毛了。
“我？我怎麼你了？你tm怎麼跟領導說話呢？還想不想乾了？”嚴華被他那一聲給嚇的停下腳步見著對麵的男人氣的通紅的臉楞了一會，反應過來後氣不打一處來，“你tm有什麼問題就說，說不出來就憋著，老子在這行乾了這麼多年，還沒被人這麼吼過呢，今天算是長了見識了。”
羅智雖然本來就知道他們這個組長不是個什麼好東西，但還是被他那不要臉的樣子氣到了，火氣一下就點燃了，深呼吸兩口才一鼓作氣的說道：“一個月前，你就丟了一個大聰明給我，連打印機都不會用，還說自己上了大學呢？你各種暗示我組裡現在缺一個副組長，隻要我教好了這個位置指定是我的，我一遍一遍教他，結果一個月過去了，終於快轉正了，你們告訴我他被開了，我沒績效了，”他越說越氣，氣的牙癢癢，“現在呢？又丟了兩個實習生來了，又給我畫了個大餅，又是副組長，我在這當牛做馬都乾了兩年了，就想當個副組長回去好找個對象，才相信了你的話，現在那兩個這次的工作也做的不錯，你們也都給了不錯的評價，眼看著轉正沒什麼問題了，結果你現在告訴我空降了一個小屁孩來當副組長是怎麼回事？”說到最後的羅智雙眼猩紅，看起來簡直是像是要把這位組長生吞活剝的節奏。
羅智雖然入職兩年，但是平時都是很老老實實的一個人，對嚴華雖然不會溜須拍馬，但是幾乎是他說什麼就做什麼，根本不會反駁，更彆說來找他鬨了。
嚴華就一直覺得遇著個軟柿子，所以這次也屬實是被他嚇得不輕，“你，你，我tm什麼時候就說了這個副組長就是你的了，我說過嗎？我有跟你保證過什麼嗎？你拿不出證據就不要血口噴人，你這是誹謗，再說了，這小燁是公司請來的，跟我有什麼關係，你來這跟我叫喚什麼？你不爽？你不爽你去找董事長啊，去找人事啊，對著我這個組長吼什麼？”
他說完後深呼吸兩口，一隻手撐著腰，啤酒肚被氣的一鼓一鼓，心想要不是這兩年來這家夥都唯命是從，甚至在背後都不見的跟彆人一起埋怨過他，交給他的事也都做的不錯，加班也不會有怨言，他才懶得在這跟這人廢話。
接下來的三分鐘兩人都相對無言，最後是嚴華先開了口，“你，還是先回去冷靜冷靜，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他們還等著我過去吃飯呢估計，我先走了，你明天好好的調整一下狀態再來，彆那麼大火氣，聚餐那邊我去幫你說。”他說這句話就是在給對方一個台階下了。
嚴華雖然這時候已經看羅智不爽了，但是並沒有特彆想讓他離職的意思，畢竟這麼個軟柿子兩年來也就發作過這麼一次，其他時候對他也算是畢恭畢敬，而且他之前雖然不說保證，也確實旁敲側擊的跟羅智說過副組長之類的話。
操，還不是因為前段時間他大姐非要他把他那個不太聰明的侄子搞到公司來，那兩口子請他又是吃飯又是喝酒的，拍了他好幾天馬屁，他實在是不好拒絕了，才想試著鑽個空子，想著找個彆人來帶，隻要不跟在他身邊，應該也不會有誰來懷疑。
誰知道就被公司抓到了呢，不過幸好看著他這麼些年為公司也做了不少，除這之外也沒做什麼了，所以人事部那邊也沒有深究下去，隻是把男生開除了。
所以他現在怎麼說也不能跟羅智鬨下去了，萬一羅智把他舉報了怎麼辦，要是被他舉報了，公司也不可能再兜他一次，畢竟他雖然來公司也四五年了，到底還隻是一個小組長。
羅智那邊本來也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來說了這麼多，並不想就此作罷，但是對方已經給了台階，雖然他還沒來得及下，嚴華就先快步出了辦公室，留下他一臉茫然。
他該離職嗎？離職了怎麼辦？現在的工作那麼難找，更彆說像探月金融這樣的大公司offer，他離開了就得重新開始了，來A市那麼些年，他剛開始確實如願進了自己夢寐以求的企業，可是後來的工作就一直沒什麼進展了，但是他也快奔三了，家裡父母還指望著他快點成家，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放棄了這份在親朋好友麵前能被父母引以為傲的工作呢……
……
另一邊包間內，顏辛盯著躺在麵前的那條秀色可餐的魚，好像在“勾引”他快來上一筷子，但他卻不能動手，他已經忍了很久，如果不是旁邊那麼多人，他估計自己口水都已經流一地了。以至於組長剛進來一坐下，他就飛快的伸手拿起了筷子，但是抬頭看了一圈發現沒人動筷，趕緊又把舉起來的筷子的縮了回去。
隨後他仔細一想，發現好像是少了一個人。這也不能怪他沒想到啊，他剛才一直在跟旁邊的人聊天，剩下的注意力也全停留在那盤魚身上了，哪還有機會想這麼多啊。
“咳咳，羅智他今天狀態不太好，我就先讓他回去休息了，”嚴華坐下後，先是幫羅智解釋了一下，“我們這次的聚餐呢，是歡迎我們的新人的……”
後麵的基本上也是一些沒什麼用的客套話了，顏辛也就沒聽。
嚴華說完後組織大家先站起來乾個一杯，顏辛一口乾完被子裡的酒後，就繼續用餘光盯著那條魚。
目睹了全程的莊燁，被男生的樣子逗得輕笑一聲，隨後嚴華宣布可以開飯了，這次的顏辛懂得了先觀察一下彆人，觀察完剛準備動筷，旁邊就伸過來一雙筷子，莊燁夾了一大塊魚腹肉放在了他的碗裡。
他的眼睛瞬間瞪大了，順著筷子抬頭就對上了一個討厭鬼含笑的目光，“快吃吧，我看你剛才都快把那魚盯穿了。”
顏辛皺了皺眉，剛想說反駁的話，話到嘴邊發現麵前的一盤魚已經被轉走了，他瞬間也不反駁了，管他犯得什麼病呢，先吃了再說，就開始埋頭吃魚。
你彆說，你還真彆說，這魚肉質細膩，又鮮又嫩的，還真不錯。
這頓飯顏辛吃了不少，酒他也儘量控製沒喝太多，有人喊他他就喝一點，然後也去給嚴華敬了一杯，再加上剛開始大家一起喝的那杯，他總共也才喝了三四杯，但他覺得自己大概是太久沒喝了，或者是這店裡自釀的梅子酒後勁有點大，反正他剛吃完準備去上個衛生間，一站起來發現自己竟然還是有一點暈暈的，不過還好隻是微醺。
他上完廁所回來，就發現不知道是誰提議了一起去KTV唱唱歌消消食的，他想著要不然就彆去了。
就掏出手機準備給段添月發消息，結果發現手機已經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電關機了。
旁邊突然湊過來的人看了一眼他的手機屏幕，“手機沒電啦？正好要去唱歌，KTV外麵一般都有充電寶的，等會我幫你掃一個吧。”顏辛還沒打算去呢，這邊的莊燁已經幫他一錘定音了。
算了，反正現在沒電，大不了等會看他們唱兩首，等手機有電了就溜。
一行人很快就到了隔壁的KTV，莊燁如他所說的先幫顏辛掃了個充電寶。
顏辛也沒打算跟他客氣，反正今天的莊燁已經很不正常了，顏辛全當他這幾年在國外學紳士成熟了，沒以前那麼喜歡無理取鬨了，現在也跟自己成為了同事，所以想好好相處罷了。
這樣也好，以前是以前，現在是上司，還真是造化弄人啊，顏辛默默在心裡感歎。
顏辛本來想著看他們唱個十來分鐘，等手機充上電就給段添月發地址，畢竟他過來還要時間，誰知道一進包間也不知道是誰就點了兩箱啤酒，開始你一瓶我一瓶的發，顏辛剛拿上一瓶啤酒還在不知所措，突然又想反正這啤酒能有什麼度數，就先喝點吧，總比讓他唱歌好，他唱歌是出了名的五音不全，這事莊燁知道的應該比他還深刻，畢竟兩人做同桌的時候莊燁可是被他的魔音給熏陶了一整個學期，也不知道少年那個時候是怎麼忍住不告訴他的，就隨著他在旁邊哼歌，也不覺得辣耳朵，還是後來他們鬨矛盾了，換了位置後新同桌告訴他的。
新同桌怎麼說的來著，“我還尋思你倆怎麼就要換位置呢，你這噪音誰受得了啊，莊燁能忍你一個學期還真是挺神的了，我真佩服他。”
可惜剛開始他心比天高，覺得這人指定是嫉妒他的才華，現在回想起來，他也覺得莊燁牛逼，因為後來大學剛開學，室友也錄了他唱歌的聲音給他自己聽了，他本來不太相信自己竟然五音不全，聽完後完全信了。
所以現在他隻想著，千萬彆讓他唱歌啊，讓他多喝點酒都行，對了，莊燁那小子應該不會故意整他吧。
想到這，他探頭往莊燁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此時的男生正在被他們的組長強製肩並肩，一起高歌呢，旁邊的人也沒注意他整個人都僵硬了，臉上的表情簡直比顏辛的心理活動還精彩啊。
看的顏辛都差點憋不住笑了，正好這時莊燁也扭頭朝他看過來了，見男生一臉苦相還得陪笑，顏辛直接笑著朝他舉起了酒杯喝了一大口，呀，見莊燁出糗，爽了！
後來就有人問他要不要點什麼歌，他為了推脫隻好一直捧著個酒杯搖頭喝酒，他本來想著不就是啤酒嗎，隨便喝點，不會醉的，結果他忘了前麵還喝了點梅子酒。
他再次想起來去放水的時候，就發現已經有點站不穩了，頭昏昏沉沉的。
一邊的莊燁見狀趕緊過來扶住了他，“要去哪？”
“上個廁所，我沒醉呢，不用你扶。”
說完想試著掙脫了一下，誰知道男生力氣挺大，扶的還挺穩的，“彆逞強了，我扶你去，以前又不是沒一起去上過廁所。”說完就扶著懷裡的男生出了包間。
……
另一邊的段添月見男生都那麼晚了還沒給自己發地址，已經打了好幾個電話了，直到最後一個才終於接通了。
剛接通從手機另一邊傳過來的就是雜亂的背景音樂和人聲，還有酒瓶碰撞的聲音，段添月皺了皺眉，剛“喂”了一句，打算問對方現在在哪，那邊就打開了攝像頭。
攝像頭裡的畫麵是一個男生被另一個男生半摟著著走出包間，雖然隻有搖晃的背影，但是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被摟著的是顏辛。
接著電話就被掛斷了，這邊的段添月整個人都冷下來了，對話框又彈出了一條消息，是KTV的地址。
這邊拿手機的人做完這些還不忘先把通話記錄都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