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1)

又一年冬去春來,江戶川長高了不少。如果還在警官學校裡麵繼續接受著訓練的話,或許能比之前更適應一些訓練強度,不過……

因為把宿舍長過去的情史全都抖了出來,他已經被趕出來了。

得重新找個去處了,江戶川亂步買下了一份報紙,準備從刊登在報紙上的招聘信息中找一個自己可能會更喜歡一些的。

作為一個港口城市,橫濱的風總是會很喧囂。一個低頭揣錢的動作,報紙就從江戶川亂步手上被吹飛了出去。

“等──”江戶川亂步試圖伸手去抓,結果沒抓住,隻得跟著追了出去,“抱歉──可以幫忙抓住那份報紙嗎?謝謝──”

聽到聲音的三花貓下意識循著聲音轉過頭去,然後……被一張報紙糊了一臉。

夏目漱石:“……”

好在報紙很快就被人拿下來了。

“啊──謝謝。”雖然有些意外幫自己抓住報紙的並不是人而是一隻貓,甚至也不是主動幫他拿住的報紙,但江戶川亂步還是脫口說了聲謝謝。

而在報紙被拿下來之後,一人一貓四隻眼睛對上了。

雖然江戶川亂步的眼睛是在之後才睜開的。

他覺得這隻貓有點……不同尋常。

正常貓的眼睛會這麼理性嗎?

掃了一眼這隻貓毛發上殘留的些許痕跡和行進的方向,眼中讀取到的信息越來越多,江戶川亂步越發覺得這隻貓不對勁。

不過說起來,不同尋常的貓……他之前是不是在哪裡聽過?

一年多前的記憶被喚醒,江戶川亂步想起了那個異能力小孩說到過的貓,名字叫……

“花花爺爺?”

夏目漱石原本還在想麵前這個少年的目光給人的感覺實在是太像把自己放到了探測儀下麵掃描,好像自己的一切都會被看穿一般,結果突然被喊到這個名字,他愣了一下。

江戶川亂步捕捉到了這點細微的反應,意外道:“還真是啊。”

他就是試一試,沒想到竟然還真的是。

他蹲了下來,與站在橋墩上的三花貓平視,道:“擁有異能力的貓?還是能變成貓的異能力者?唔……看來是後者。”

夏目漱石:“……”

剛剛發生了什麼?

他是怎麼暴露的?預謀而來?還是說……對方就這麼一眼看穿了?

如果是前者,那可不是一個好消息。如果是後者,那麵前的少年……

總之,雖然因為事發突然而一時間懵了一下,但夏目漱石畢竟是夏目漱石,他沉著地將目光放到了麵前這位少年的身上,打量著對方。

江戶川亂步也看明白了他的目光,主動自我介紹道:“江戶川亂步,原警官學校的學生,不過剛剛被開除了,現在正在找工作。”

看出麵前這位花花爺爺目光中流露出來的上層人士獨有的沉穩,以及從尤拉那裡知道的事情中透露出來的仁慈,江戶川亂步又補了一句:“您能幫忙嗎?”

夏目漱石:“……”

──

短暫觀察之後,夏目漱石才確定了麵前這位少年身上並非是任何他曾經的政敵們找來的,隻是擁有著超乎常人的智慧。

麵對江戶川亂步請求的幫忙,夏目漱石考慮過後,在幾日後帶著江戶川亂步去了軍屯所……門口貼著的招聘告示前。

當然,是以貓的形態。

並不想在少年麵前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夏目漱石從頭到尾都沒有動用過自己的身份,隻是稍微向朋友打聽了一下最近哪裡缺人,然後從中挑了一個以那少年的年齡應該可以勝任的。

儘管那個少年還是了然地脫口而出了一句:“原來花花爺爺以前是政府的人啊。”

夏目漱石:“……”

雖然才見麵兩次,但他竟然意外地已經習慣了麵前這位少年的語出驚人。

就像習慣尤拉那孩子總喜歡把他抱懷裡吸。

不過說起尤拉,夏目漱石倒是有些奇怪江戶川亂步和尤拉之間是不是認識,因為會叫他花花爺爺的也就隻有尤拉……

嗯……現在還多了一個跟著她一起這麼叫的愛麗絲。

雖然好奇,但夏目漱石沒有問江戶川亂步,而是決定改天見了尤拉問問她。

這位少年的洞察力實在驚人,並不是很想暴露自己真實身份的夏目漱石覺得如果自己還不想被人直接扒掉馬甲的話,最好還是不要與對方接觸太多。

而另一邊,正被夏目漱石想著的尤拉正在前往動物園的途中。

一年的時間過去了,尤拉也長高了不少。原本隻能一個詞一個詞往外蹦的日語,現在也終於流利了不少。雖然偶爾還是會說錯話,但比起之前已經好很多了。

正值學校放假,森鷗外便帶著她和愛麗絲去了一趟動物園。

才到門口,檢票口的工作人員便露出了親切地笑意:“尤拉醬又來啦。”

是的,他們已經不是第一次來這裡了。

森鷗外在提升著尤拉的異能力。一方麵是訓練她對能力的掌控力,另一方麵也要拓寬並穩定尤拉的力量來源──也就是她可以借用能力的範圍。

換句話說,就是讓尤拉多交一點高質量的動物朋友。

動物園無疑是一個非常適合尤拉交朋友的地方,裡麵的動物基本不需要發揮自己的體內蘊含的力量與速度去狩獵,意外死亡的概率也比野生動物們低很多,對於尤拉的異能力而言,這些朋友的質量無疑高極了。

同理還有水族館。

不過比起海洋館,在海洋動物這一方麵,尤拉似乎更喜歡往大海跑。

一是她之前就在海裡認識了不少朋友,二嘛……出海不需要付門票錢,甚至還能通過捕魚賺一筆。

森鷗外在知道後一點理由後哭笑不得。

他可不記得自己有吝嗇尤拉那點門票錢。

當然了,尤拉其實還有第三個理由──到海裡可以去玩!

去年夏天,尤拉在學校的遊泳課上學會了遊泳。

嘛……某種意義上來說算是學會了吧……

儘管自己不會遊泳,但尤拉證明了隻要能在水裡呼吸,會不會遊泳問題不大。

雖然差點把學校裡的遊泳課老師嚇得半死,也差點把帶她出海的雪村兄弟倆嚇到心臟驟停,但是總歸來說……問題不大。

如果還能擁有幾個海裡的朋友,那就不需要遊了,讓朋友載你一程就是了。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彆潛得太深,否則水壓會壓得人很難受。

總之,在掌握了自己獨特的“遊泳”方法後,尤拉就時常會自己下海去找海裡的朋友們玩。隻不過冬天實在太冷,所以尤拉也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去海裡玩了,頂多就是跟著兩個雪村大叔坐船出海。

眼下天氣又開始轉暖,相信等再過一段時間,尤拉又可以到海裡去玩了。

不過在天氣溫暖到尤拉可以下海遊玩之前,到南麵去避冬的海鷗們倒是先回來了。而且回來的……好像還不隻是海鷗們。

看著一群整體顏色偏白或者淺灰的海鷗們當中摻雜著的一隻棕色大家夥,尤拉愣愣地眨了眨眼。

邊上的愛麗絲看到那隻貓頭鷹也有些意外:“尤拉,這是你新交的朋友嗎?”

尤拉搖搖頭:“不是,我也是第一次見它,可能是海鷗們的朋友吧。”

愛麗絲看著那些正對著貓頭鷹啊啊叫的海鷗,實在不明白尤拉是怎麼看出來他們是朋友的。

“這是你們族群的新成員嗎?”尤拉對海鷗們問道。

“咕嗚──”(對!)

“啊──啊──啊──”(不是!我們才沒有長得這麼醜的同類!)

在一群高音啊啊聲中,那孤零零的一聲沉悶咕嗚也顯得可憐極了。

海鷗們甚至用實際行動表示著對這個大家夥的不歡迎,一個個飛起來用爪子抓它,或者用嘴去啄這個大家夥的毛發。

然而這個咕嗚叫的貓頭鷹看上去好像還很高興,大概是海鷗們的力道對它而言太小了,它甚至還舒服地耷拉了一些眼皮,一副享受的模樣。

尤拉因為兩者截然不同的態度和回應而有些摸不著頭腦。

愛麗絲聽不懂動物們的回答,但看著這情況……

“我覺得這隻貓頭鷹好像有點傻。”

事實證明確實如此,在尤拉幫忙給貓頭鷹和海鷗們翻譯了它們彼此的回答後,終於從炸窩的海鷗和傷心的貓頭鷹口中得知了這個大家夥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海鷗們說這隻大家夥是它們遷徙中途遇上的,剛開始還把海鷗們嚇了一跳,以為是捕食者,後來發現這家夥就是混進來搶吃搶喝的,大夥吃啥它吃啥,天天跟著它們一起撿小魚小蝦,吃人類投喂的食物。

雖然自身安全問題解決了,但是因為它個頭太大又長得醜所以大家都不喜歡它。

最關鍵的是──它來了以後還嚇到了一些給海鷗們投食的人類!

可把海鷗們氣壞了,所以它們一點都不歡迎這個家夥。

至於那隻貓頭鷹,它說它之前都和自己的媽媽和兄弟姐妹在一起,後來媽媽就把它們都給踹了,再後來兄弟姐妹們也都各自飛走了,它找不到團隊了。

它到處找能夠和它一起玩的朋友們,但是人家都不要它,有的還欺負它。就在這麼四處找團隊的時候,它見到海鷗們,就加入了它們。

至於海鷗們對它的不喜歡,它一直沒有感受到。它還覺得海鷗們摸它、揪它羽毛是在和它玩。

現在知道海鷗們原來也不歡迎它,貓頭鷹感到非常難過。

這一番話停下來,把尤拉都給弄沉默了。

她知道二者之間的溝通問題在哪兒了──海鷗們的力氣沒有以前貓頭鷹遇到的那些鳥類力氣大,抓在它身上沒那麼疼,所以它才沒覺得自己被討厭了。

但……這隻貓頭鷹是不是有點笨啊?

愛麗絲看著她的表情,詫異地問:“它們說什麼了?”

尤拉將她聽到的內容轉述給愛麗絲,然後愛麗絲也沉默了。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貓頭鷹好像是獨居動物。

好吧,雖然獨居動物中冒出來一個喜歡群居的家夥也不是不可以,但……

看著貓頭鷹那“睿智”的一雙大眼睛,愛麗絲表示:“這隻貓頭鷹果然是個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