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們同學們早上好,今天是九月十日,星期二。”一個響亮的女聲從音響裡傳遍整個操場。
九月份,夏日的上午是熱的,陽光照在主持人那張白色的主持稿上,反射出刺眼的白光,主持人艱難的把眯成一條縫的眼睛睜開,企圖瞅見幾個字眼再憑借自己僅存的記憶力和豐富的經驗完成這次主持。
“在我們的學習之旅中,老師們就像一位位辛勤的園丁,日日不辭辛勞的澆灌著我們這些祖國的花朵,滋潤著我們。今天就是教師節了,讓我們以最熱烈的掌聲感謝老師們這一年裡的付出!”
一片鼓掌聲。
“下麵,有請各班班長為班主任鮮花!”主持人接著說。
安然苦於空氣的炎熱,整個人都蔫了,不免有些煩躁。聽到“班長”兩個字,她微微抬起頭,想去尋找那個熟悉的身影。
顧時淺高挑的身影踏入她的視線時,她感覺內心的燥熱一瞬間消散了,嘿嘿,她們班長最好看,又高又颯,比其他班長都好看。
顧時淺正正經經的拿著一束花遞給陸芸,然後發自內心的笑著說:“芸姐辛苦了。”
陸芸微微點頭,會笑道:“謝謝時淺。”
快下台時她小聲對顧時淺說:“待會歸隊時你叫安然一起到隊伍後麵來等我。”
顧時淺點點頭表示知道了,她在踏下台階時扭頭看了一眼六班隊伍,對上了那個可愛的視線,她輕輕一笑,果然在盯著她呀。
顧時淺走回隊伍,對著安然的視線,走進她時拉拉她的胳膊說:“跟我來。”
安然內心先是一咯噔,回憶她有沒有犯事,又轉頭疑惑著盯著顧時淺的後腦勺:“咋了?”
顧時淺表示她也不知道,讓她和她一起等芸姐。
陸芸拿著花束走過來看到兩人都在了,開門見山直接說事:“找你們來呢,是有一件事。”
顧時淺和安然都點點頭,認真開始聽。
陸芸接著說:“你們應該也聽說了,學校要開文化節了,這次的主持人選的是上次期末考年級前五,其中就有你們倆。”
“主持人為什麼是五個?“安然馬上拋出了自己的疑惑,顧時淺也附和。
陸芸也不是很清楚的搖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年級第一是做文化曆史介紹,你們剩下四個人主持,今天午休你們兩個去政新樓305開個小會,年級組長會和你們詳說的。”
顧時淺和安然異口同聲:“好的。”
“嗯,回去吧。”陸芸點點頭。
*
午休開始,頻頻高跟鞋聲從走廊傳來,陸芸大步走進班級,掃視了安靜的教室,滿意的勾起嘴角:“安靜自習。”
顧時淺拽拽安然的衣袖,示意她可以走了。
安然跟上顧時淺的步伐,跟她們芸姐打了招呼出教室她才開口:“你不提醒我都忘了,走嘍!”
安然一蹦一跳的挽上顧時淺的胳膊,笑嘻嘻的拉著她往前走。顧時淺扭頭看了看右邊這個可愛的女孩,自己也有朋友了,對吧。
青春滿意的校園裡,陽光燦爛明媚,安靜的教室裡是刷刷的動筆聲,高中三年轉瞬即逝,他們企圖抓住每一秒。
夏意穿過安靜的教室,三樓的走廊儘頭,是一個可愛的短發少女,輕輕挽著另一個少女,她高挑,一個低麻花長長披在腰間,兩人說說笑笑,眼裡是熱烈,是快樂,是青春。
她們剛走進會議室,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沒錯,顧時淺光是一眼,就看到了自家弟弟。
她尋思著這家夥在家裡就天天氣自己,合著在學校還天天碰到他,切,給他能著了。
“怎麼又是你。”姐弟倆同時開口。
一改對顧時淺的態度,顧辭換上笑咪咪的表情看向安然,乖巧開口:“好巧啊小然姐。”
“是啊,你學習也很棒呢。”安然笑著回複,她是第三,顧時淺是第五,那顧辭應該就是第四了。
“變臉比翻書還快。”顧時淺無語的說了一句,“你也就這次比我考的好。”她衝著顧辭說。
“什麼啊,我下次也肯定比你考的好,你信不信!”顧辭聽到這話,當然不樂意了。
姐弟倆爭執起來。
安然看了一圈周圍,前排坐著年級第一薑晨,年級第二薑曉,她並不感到意外,畢竟對雙胞胎兄弟從第一次摸底考開始就穩坐第一第二的位置,人稱晨曉雙子。她已經嘗試無效,確診無法超越,讓他們內部鬥爭吧,能考到第三她就儘力了,再不然就要爆炸了。
年級組長方遠也走進了會議室,他是個將近四十歲的中年油膩男,呸,中年男子。腦袋圓溜溜的跟個球似的,腦袋頂上稀疏幾根頭發,粗糙的皮膚,黃的發黑的牙齒令人無法直視。他挺著一個大大的啤酒肚,仿佛已經身懷六甲。
“知道來乾什麼了吧。”他開口,“薑晨作為年級第一,介紹曆史,自己寫稿子,對你來說應該輕輕鬆鬆吧。”方遠看了看薑晨那簡簡單單絲毫不在意的神情,滿意的點點頭。
接著說:“比較重要的是你們四個主持人,主持稿大綱我給你們起草,幾個人自己利用午休時間湊一塊串個詞。”
顧時淺和安然心裡是崩潰的,啊啊,怎麼又要寫稿子了,煩死啦。
文化節其實也就是藝術節,隻不過以傳統文化為基礎,分為作品展示和節目展示,每個班上交文化作品,出一個文化節目,還有些教室布置等雜七雜八的。
雖說文嶼一中作為重點學校平時對學生的要求非常嚴格,但是每到活動時期,學校也是良心大開,讓文嶼學子們發瘋玩。
“好的。”其餘四個人喪著開口。
*
他們幾個還建了個群,每人串四分之一的台詞,輪流提意見,不愧是重點學校的頂尖學霸,兩天就搞定了稿子,就差排練了。
安然坐在宿舍的椅子上坐搖右晃,“怎麼辦啊顧時淺,我都沒當過主持人,沒經驗啊。”她十分焦急。
顧時淺翻了翻手機記錄,崩潰的往床上一扔:“我也是啊,怎麼那麼多事啊。”
她回頭想了想,又說:“你這個小話嘮,能說會道的怕什麼,我才應該擔心。”
顧時淺和安然呆久了,變的話多起來,和安然呆在一塊,她也不管什麼人設了,她開心就好,她樂意。
安然突然一拍手,一驚一乍的站起來:“完了,芸姐說本來是每個人交一份文化作品,但是鑒於我們倆主持,所以我們合作交一份作品。她說的時候你去檢查教室文化布置了,我完全忘了。”
顧時淺一聽她這麼說,一想和文化類的她啥也不會,她隻能寄希望於安然了:“9月25號藝術節,還有時間。”
看著她亮晶晶的期待的眼神,安然看懂了,意思是她啥也不會了是吧:“我可以寫一篇書法作品,你會刻章嗎姐姐。”
顧時淺想了想:“我小學的時候好像學過,這麼多年過去了,不知道還記不記得,我試試。”
安然想著必須得讓顧時淺有點參與感,開心的說:“那就說定啦,我寫字,你刻章。”
她朝伸出手掌,看向這個披著長發的少女,白皙的皮膚上還沾著沒擦乾的水珠,領口上方的鎖骨清晰可見,安然不禁想著,哎呀,真好看。
顧時淺也伸出手掌,兩個手掌輕拍。
“對了,百靈鳥還說要讓我們一起有空排練舞蹈節目。”安然又說。
顧時淺她又一次裂開了,跳舞,她又不會了,再見吧。
看到顧時淺一瞬間僵硬的表情,她湊上前笑著捏了捏顧時淺的臉頰,真軟。
“沒事啦時淺姐姐,大不了提建議換一個嘛,先不想這些了,晚安。”
安然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令顧時淺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快了幾許,又很快恢複平靜,她人身點點頭,回應道:“好,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