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22。
那是他第一次，成功賣出了第一款軟件，賺了不少。
發布會結束，陸遠通帶著公司幾十號人辦了慶功宴。
陸遠通不斷往杯子裡倒酒，啤的喝完叫了白的。
在餐桌上，他敬青春，敬未來。
周欽安撫著他坐下，陸遠通坐下後，撇了眼桌上的手機。
拿起，點開微信。
在俞彤的聊天框反複橫跳，點開了退出，退出後又點開。
像以前一樣，不過這次不像以前，沒重複幾次，陸遠通低頭眯著眼。
周欽察覺到看向他的手機，他認出，哲頭像是俞彤的。
周欽側眸，抬手拍了拍他的背，說道：“還猶豫呢哥？”
陸遠通聞言沒說話，在屏幕上點了幾下。
半晌，陸遠通突然嗤笑，將手機息屏後輕摔在桌上。
俞彤把他刪了，他不回消息的畢業那天，就把他刪了。
結束後助理Sita幫陸遠通叫了輛出租把他送回家，
陸遠通意識低迷，不像其他喝醉的人一樣，安靜地坐在後座，像是睡著了。
司機從後視鏡瞥了眼身後的人，男人已經抬頭，側臉靠在車窗上。
路邊昏黃的路燈閃過，男人的眼角閃過一絲微亮的細光。
分明是哭了。
俞彤大學學的是商務，就業壓力很大，不敢奢求大公司能要她，隻盼望工資過得去，能養活自己就行。
因此在俞彤在投簡曆時隻是粗略地將各個公司大致情形看了一遍，給十幾家公司投了簡曆過去，也沒報太大希望。
——會議室
“跟對方公司合作事宜——”陸遠通拿著藍色文件夾環視一周，“Sita，你負責一下。”
說著陸遠通把手裡的文件夾遞給她。
“謝謝陸總！我會好好努力的！”
陸遠通點頭應聲。
低頭整理文件，又想起什，微頓：“周欽，麵試安排好了麼？”
周欽抬手看手表：“已經安排好了，人應該都已經到了。”
陸遠通起身整理衣襟：“給我也準備一份資料。”
周欽聞言：“你親自去麵試啊，交給我還不放心？”
陸遠通切了一聲，轉身關掉投影儀：“散會。”
——“下一個俞彤準備一下。”一個穿著小西裝的女人開門提醒。
俞彤抬頭，禮貌應聲：“好的，謝謝。”
會議室裡的陸遠通翻了下男生的簡曆，拿到一邊，拿出下一份。
接著愣住。
——俞彤。
女孩笑意盈盈的照片印在簡曆上。
隨著前麵年輕男人開門出來，俞彤也捏緊衣擺，走了進去，一路沒敢抬頭，直到坐下。
俞彤抬眼，跟坐在對麵的陸遠通對視上。
一刹那。
俞彤腦海裡莫名其妙地想起一句詩
——
牆頭馬上遙相顧，一見知君即斷腸。
俞彤仿佛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停跳的那一秒。
兩人相顧無言。
他變了，褪去少年氣，筆挺的西裝襯得他氣場更強。
鼻梁駕著一副方框銀絲眼鏡，整個人矜貴又疏離。
俞彤率先從愣神中緩過來，轉眼整理情緒，也看見了周欽。
她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陸遠通，更沒想到他會坐在自己對麵。
恨他嗎？
她自己開始不確定了。
當初是陸遠通強製從她生活中剝離出去。
對他有恨，也許，還有愛。
俞彤依稀認為，也許，恨比愛多一點。
一旁的周欽也愣住，彆過頭觀察陸遠通的表情。
男人不動聲色地咬咬牙，收回目光。
“為什麼來遠遇？”陸遠通的聲音響起。
俞彤沒猶豫，她現在不想在遠遇呆著，，隻想趕快結束，敷衍道：“賺錢。”
陸遠通挑眉，她還是這麼直白。
“嗯，留下。”
俞彤以為自己聽錯了：“啊？”
周欽在一旁也愣住，沒一會兒便接話，接話：“奧，那—那行，明天你再來一趟，我們擬個合同，沒問題的話就下周開始上班。”
俞彤沒想到陸遠通還能這樣，話鋒一轉，顯然不想接受：“我還有幾家公司沒麵試，還沒對比過。”
“還有就是貴公司離我家太遠了，可能上班不方便。”
拒絕的意思很明顯。
陸遠通來了興致，身子向後一傾：“住我家，我送你。”
俞彤神情微變：？
周欽：……？
吳主管：……？
Sita：……？
眾人哽住，沒敢說話。
俞彤起身，呼出一口氣：“謝謝陸總的好意，不過我資曆不夠，貴公司還是把這個機會給彆人吧。”
隨後轉身，逃一樣地快步走出去。
陸遠通合上文件夾，深深吐出一口氣。
“剩下人的你們來看。”說著就拿起身後的西裝外套走了出去。
周欽看著陸遠通修長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對上了一旁兩人八卦的眼神。
吳盛好奇偏頭，對著他挑眉：“周總，啥情況？”
周欽連忙向後靠：“你可彆害我，他倆的事我可我不敢亂說，我怕通哥回來把我扔出去。”
Sita也是過來人，雖說沒明白，但也猜到了大概：“初戀？白月光啊？”
周欽繃嘴，相當於默認：“我可什麼都沒說啊。”
陸遠通這幾年竄了點個子，如今身高1米87，路過隔壁等候室時，模樣瞬間引起了裡麵的人的注意。
“我嘞個去這就是陸總吧。”
“這麼帥！”
“聽說今年才25。”
“奪少？25！”
在眾人的目光中，陸遠通快步離開，回辦公室拿了車鑰匙和手機。
麵試完，Sita迫不及待掏出手機，點開群聊，打字：
【驚！陸總居然有個初戀白月光！】
【？】
【？！】
【啥？？】
【真假的？】
眾人紛紛扣問號，Sita繼續發：
【真的，剛剛我麵試都見到了！】
【月光妹妹說家離太遠，陸總說去他家住！】
【還說要送她上班！】
【不愧是白月光，長得那是真好看啊。】
Sita沒吹，俞彤今年也25了，褪去了當初的稚嫩，變得更加明豔動人。
因為麵試化了些淡妝，襯得整個人更脫俗。
公司八卦群瞬間炸開了鍋。
【臥槽！那我還有機會嗎！】
【我還以為陸總性冷淡呢……】
【我可以證明，剛剛月光妹妹從我旁邊路過，都是香的！】
【那照這麼說，是陸總倒貼？】
【……】
周欽看著群裡炸開鍋的消息，無奈揉了揉眼睛。
這個群裡除了陸遠通，公司裡的幾百號人幾乎都在，就用來八卦。
群裡聊的大都是跟陸遠通有關，今天是陸遠通拒絕了哪個來搭訕的美女，明天就是被合作方介紹自己的女兒，陸遠通從不置喙。
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整天就是抱著電腦敲鍵盤，帶著周欽跑項目，陪著客戶喝酒。
從沒見過他跟女人有什麼染指，曾經也傳出了他跟周欽的緋聞。
周欽倒是不介意，還時常打趣他，陸遠通每次都是淡淡的回複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