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回到學校，俞彤在路過程夏潔旁邊時，總會被瞪兩眼，多次後，俞彤也察覺到了女生的竊竊私語和巴不得翻到她臉上的白眼。
俞彤也不是吃素的，終於在一次上廁所讓她聽到了幾個女生在隔間裡的話，毫不掩飾，仿佛就是說給她聽的。
“俞彤這個死婊子，一天到晚勾引男人。”
“聽說她之前跟我們學校的一個學長都同居了。”
“那是不是已經被上了？”
“那還用說，孤男寡女還能乾嘛。”
“長那逼樣都能勾引到男人。”
“我聽四班的人說她跟那個學長還是知三當三，人家都有女朋友了，還橫叉一腳。”
“被上多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尖銳的笑聲回蕩在廁所。俞彤捏緊拳頭，轉身將廁所門踢開，走出門外。
“誰啊，有沒有素質，這麼大動靜。”
與此同時，水桶被接滿了水。
幾個女生說說笑笑地走出廁所，俞彤不動聲色的將水潑了出去。
“啊啊啊！”
尖叫聲和叫罵聲回蕩在廁所走廊。
不一會兒便招來了老師，幾個女生回了寢室換衣服，俞彤被叫到了學生處。
“她們罵我！”俞彤一字一頓。
學生處的主任是個四十幾歲的女老師，個子很矮，此刻俞彤需要俯視她。
“罵你什麼了？你說說看？”
俞彤回想起剛剛在廁所聽到的那些字眼，哽住了喉，說不出口。
“你這是嚴重違反了學校紀律！”
“我就沒見過直接拿水往人家身上潑的！”
“你能不能誰清楚！”
“說不清楚把你家長叫來！”
俞彤心裡萬般委屈，淚珠滴落。
英語課上了一半，陸遠通望著前麵空蕩蕩的椅子出了神。
他剛剛去了圖書館，回來時也剛好上課，教室裡也沒了討論聲，因此什麼也不知道。
下課鈴在耳邊敲響，陸遠通立刻起身，叫了聲何澄澄，指了指俞彤的座位：“她去哪兒了？”
何澄澄一摔本子，臉氣地通紅：“就程夏潔那幾個人，天天在背後說彤彤的壞話。”
“讓彤彤聽到了就潑了盆水。”
何澄澄叉腰：“我剛剛就應該跟她一起去廁所的，我也潑一盆！”
與此同時，程夏潔幾人也剛從學生處回來，聽到了這邊何澄澄說的話，也沒好氣道：“誰罵她了？有證據嗎你，被潑水的是我，搞清楚好不好？
一旁的女生跟著搭腔：“跟她一起玩的人我估計也還不到哪裡去。”
幾個女生笑道：“都一樣騷。”
何澄澄沒受過這種委屈，更沒被人罵過這種話，委屈地掉了眼淚。
周欽聞言猛的踹開凳子：“你他媽說誰呢你？態度給老子擺正了。”
少年一改平日裡陽光的性子，此刻也帶了怒氣。
女生被怔地說不出話。
陸遠通垂眸，邁步走上講台，那板擦敲了敲桌子：“誰聽到了，能幫忙做個證嗎？”語言擲地有聲，堅定且具有威懾力。
程夏潔幾人此時也心虛了，卻也仍嘴硬：“我們又沒罵她，哪來的證人，可笑。”
陸遠通沒理，往教室裡環視一圈，與一個目光閃躲的小姑娘匆匆對上目光。
小姑娘在班裡存在感極低，陸遠通對她沒什麼印象。
陸遠通幾乎確定，她應該是知道些什麼。教室裡半晌都沒動靜，程夏潔幾人也悻悻地鬆了一口氣。
上午最後一節下課後，教室裡的人都陸陸續續地出去，幾分鐘後，像是某種默契，教室裡隻剩夏一涵和陸遠通兩個人。
陸遠通收拾好書包走過去。
“你應該知道什麼吧，可以幫幫俞彤嗎？”
夏一涵沒說話，陸遠通也看出了他的顧慮：“我不會讓她們知道的，可以請你跟我去一趟老師那裡嗎？”
學生處裡
女生把自己聽到的，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訴了老師。陸遠通走之前也交代了老師不要把這個女生來過的事告訴彆人，這是信用。
陸遠通沒什麼可以給她的，把自己初二時的化學筆記給了她當做報答，女生拿到本子也很開心，畢竟這個筆記本千金不換。
中午，俞彤和程夏潔幾人又被叫到了學生處處理剩餘的事情。
教室裡大家都在自習，程夏潔進來，憤憤地踢開門，大喊道：“踏馬的誰去告的狀！”
夏一涵聞聲不住地發了個抖，陸遠通起身，插著褲兜走到門口，擋在程夏潔麵前：“我，不服來乾。”
程夏潔在內，包括班裡剩下的人都沒見過這樣的陸遠通，他平日裡溫和謙遜的模樣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攻不破的強大氣場。
幾個女生也慫了，加上剛從學生處回來也不敢造次。
俞彤跟在後麵回來了，耷拉著腦袋坐下，何澄澄也跟她確認了一遍確實沒什麼事了，身後的陸遠通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謝謝。”
陸遠通感覺到有人用食指戳了戳他的手背，抬頭頭向看去，小姑娘耷拉著眼尾正看著他。
“應該的。”陸遠通一直大手搭在俞彤頭頂按了按。
俞彤平時會偶爾問陸遠通題，一般是在自修課他閒的時候，或者給他發消息問。
陸遠通一般隻告訴她答案，雖然俞彤有時候還是摸不著頭腦，但也不好意思再問。
課間，俞彤一如既往地舉起數學作業向後靠，陸遠通心領神會，也抬頭向前靠。溫熱的鼻息噴灑在耳側，少年仔細地看著題，過了一會兒微微張口：
“選C。”
呼吸掠過臉頰旁，吹起少女鬢角的碎發。俞彤感受到他的呼吸是溫熱的，不經意地臉頰一熱。
轉神又想，誰的呼吸不是熱的，不是熱的就出大問題了。
俞彤幾乎渾身微頓，隨後又漫不經心地嗷了一聲，趴回桌子上，研究了半天還是不會做。
於是…
又身子往後靠，將本子舉了起來，還是同一道題。
俞彤看著題目，小心翼翼地問，“那……為什麼選C”
陸遠通看著她靠過來的耳廓微紅，不自覺地眨了眨眼，低頭輕笑。
“終於問為什麼了。”
“啊？”俞彤沒明白，什麼叫終於……
陸遠通拿起筆，在紙上比劃，“你把這個圖拆開來理解，先在這兒畫條輔助線。”
兩人的臉從前麵看幾乎是貼著的。
側麵看，幾乎要碰到到耳朵……
俞彤聞言放下撐著的手臂，把本子在陸遠通桌上，在他指的地方連了條線。
“好了，然後呢？”
“然後……這條線垂直於他的異麵裡的這條線……”
陸遠通講了一遍，俞彤總算有了思路，輕聲說了句謝謝就著急轉了過去。
陸遠通微愣，隨即勾起一抹笑。
中午吃過飯何澄澄跟俞彤沒事情乾便回教室呆著了。
教室裡人不多，何澄澄在做題，陸遠通也在刷題。沒人跟俞彤說話，她也沒去打擾他們，側坐在椅子上徑自發著呆，椅子前後被俞彤帶動晃著。
突然一個重心不穩，俞彤還沒來得及叫出聲，身後就被一隻大手牢牢扶住。
俞彤不知是因為剛剛差點摔倒的刺激還是什麼，不自覺地紅了臉，怔了半天都沒動彈。
陸遠通剛剛在刷題不經意掃過俞彤一眼，正好看見她不受控製地向後倒，陸遠通沒由來地心跳加速，下意識地伸手去接。
陸遠通回想起，麵對俞彤時，好像總比她自己還緊張她。從初遇到現在，都是這樣。
他低頭出神想著，不自覺地紅了臉。
以至於俞彤跟他道謝他也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