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跳舞嗎(1 / 1)

寧芊回過神來,歉意地說:“抱歉,我今天下午睡過頭了,現在還沒回到。”

盛元寒的喉底微不可察地“嗯?”了一聲,問:“就為了這事給我打電話?”

這事難道不重要嗎?她可是錯過了他所要求回到的時間。

理應他是會生氣的,他竟然不在意這事。

寧芊陷入自我懷疑中。

“對,就為了這件事。”

電話那頭的盛元寒明顯輕笑了一聲,聲音很輕很快,但還是被寧芊迅速捕捉到了。

莫名的親近感,讓她頓時壯大了膽子,也不管是不是逾越了自己的本分。

“你現在在乾嘛?”寧芊隱約聽到了腳步聲和推門聲。

問完,寧芊就後悔了,她什麼時候才能改掉口無遮攔的毛病。

那可是自己的老板,自己還有問他在做什麼的權利?

寧芊屏息等待盛元寒的警告。

沒想到盛元寒不但沒有指責她越界,還如實告知她,他正在洗澡。

很坦誠。

坦誠到她沒辦法接下他這個話題。

難怪還有嘩啦啦的水聲。

她還以為是西臨區那邊下雨了。

慌亂中,她掩麵,嘴唇磕磕碰碰,好不容易湊出一句完整的話,“那您先忙,我先掛了。”

世界終於安靜了,隻剩下她腦袋裡“嗡嗡”地自擾。

而在盛家,盛元寒隨手將手機放置在置物架上。

噴灑的水流順著他如刀鋒的下頜線蜿蜒滑下,打濕他滾動的喉結,最終隱入線條分明,結實緊致的腹下。

不知為何他想到了寧芊方才的驚慌,唇角莫名地勾起一絲笑,那笑像循規蹈矩的紳士驟然起了壞心思,開起一個不太禮貌的玩笑。

玻璃漸漸氤起一層輕霧,隻見置身於浴室中的男人,寬肩窄腰,臀翹腿直,身材比例完美得讓人驚歎,像是造物主親自精算親手捏製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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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芊回來的時候,對他們最舍不得的人就是寧澤了。

寧澤是真心崇拜這個渾身充滿強悍氣息的男人,他趴在車窗上,一遍遍地問:“赫哥,你下次什麼時候來?”

蕭赫被問得煩了,抿著唇不說話。

寧芊摘下墨鏡,敲在寧澤的手上,“趕緊回去吧,下次回來會提前跟你說一聲。”

寧澤吃疼地收回手,眼神卻是黏在蕭赫的身上,

“赫哥,記得給我分享你武術的秘訣哦。”

說完,還朝蕭赫擺了擺手。

蕭赫抬眸看了他一眼,在寧澤期盼的目光中,高冷地點了點頭。

“太好了!我也要成為像蕭赫大哥這麼強的男人!”

寧澤興奮地大喊。

“寧澤。”蔣莎站在他的身後喊,“怎麼你還有一堆話要說?再不回來我關門了。”

“知道了,再等一下。”寧澤扭頭喊道。

“姐!下次記得帶姐夫回來。”

寧澤猝不及防地說出這話,把寧芊驚得乾咽口水。

“你是話癆嗎?還在說個不停。”寧正卿沉著臉過來,一把揪住寧澤的後領,將他往後拖。

寧澤這個剛成年的少年,清俊高瘦,哪裡是寧正卿這種身強體壯男人的對手,片刻後就響起寧澤的哀嚎聲,“啊......快放開我。”

“等我以後學了功夫,你們就都不是我的對手了。”

“哈哈,小賊欺我。”

“啊疼……”

“彆踹了,我錯了。”

寧芊探出頭一看,發現黑著臉忍無可忍的寧正卿給了寧澤兩腳。

“嘭。”

鐵藝院門關上的聲音。

“寧小姐,請問現在可以出發了嗎?”司機趙師傅回頭問道。

寧芊繼續戴起墨鏡,派氣十足地點頭,“現在出發,麻煩了。”

趙師傅嘿嘿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不麻煩,我從小看著少爺長大,如今能給他夫人開車,也算是一種福氣。”

“彆……”寧芊側頭望窗,她可不敢給自己按上這個頭銜,“您彆這樣稱呼,我還不是他的夫人。”

趙師傅當是她是不好意思,當初他的妻子沒嫁給他時,也是這般害羞。

寧芊本以為這隻是師傅隨口搭的一句話,沒想到師傅從這裡就開始打開了話匣子。

“少爺上幼兒園的時候最愛坐我開的車,每次上車都會乖巧地喊聲‘趙叔叔’,有時還會在後座廂偷吃從家裡帶來薯片,還會禮貌地問我吃不吃。”

“……”寧芊眼裡閃過驚愕,平日裡清冷矜貴的盛元寒,小時候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麵。

“當時夫人管得他很嚴,家裡是極少有零食可以吃,他能舍得分給我,說明少爺從小就是好孩子。”

這還是寧芊首次聽到彆人提起“夫人。”

她不禁起了好奇心,究竟是什麼樣的女人才能生出這麼優秀的兒子。

“夫人她是位怎樣的人?”

“夫人啊?”趙師傅頓了頓,“是一個很美麗端莊的女士……”

說到這,突然被對麵的喇叭聲打斷了。

趙師傅淬了對麵一口,後麵也沒再提起夫人。

寧芊頭微倚著後座,食指纏繞著發絲,在腦海裡想象著夫人的模樣,這是她頭一回對盛元寒的家裡人起了好奇心。

她又想起了盛瑤盛氣淩人的模樣,為何同是兄妹,性格卻如此大相徑庭。

等他們回到盛家時,已經是晚上21點,月亮已經半懸在空中,朦朧的月光灑在幽暗的水池,一片波光粼粼。

寧芊剛走進來庭院,就有一個女傭上前迎接,她禮貌地問好後,指了指涼亭的方向,溫聲道:“先生在那裡等您呢。”

她順著方向望過去,那裡的燈在亮著,明亮又晃眼,就像他一樣。

盛元寒此時著了一身雲紋銀灰色綢衣,休閒家常,少了西裝革履時的英挺銳氣,多了幾分溫文爾雅。幽深的眼眸落在厚實的書籍上,撚著紙張的手卻一直停留在同一頁,額前的細發遮住了部分視野,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傳來。

盛元寒睫毛輕顫,修長如玉的手指無聲地翻動著書頁,似又陷了進去,留意不到外界的動靜。

女傭立於一旁,恭敬地欠身問好,“先生,寧小姐回來了。”

這時,盛元寒才微抬頭,露出那張霽月清風,雋秀雅貴的臉。

即使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寧芊已經習慣了他這張精致無暇的臉,但此時此刻還是不免得驚歎,真是一流的家世,絕世的容顏。

真當是上天的寵兒。

“是有事情要找我嗎?”寧芊見他的樣子,像是專程在等她。

盛元寒合上書本,垂眸淡淡地說:“是有事要找你。”

寧芊有些不知所措,在心裡揣測會不會是他要反悔了。

“兩天後宴會便要開場,到時作為特邀嘉賓需要在開場時獻上第一支舞。”

“所以這兩天我們需要排練一下舞蹈。”

不知何時,盛元寒已經站起身來,以絕對的身高優勢俯視著她。

寧芊抬高下巴,勉強對上他那雙不含情緒,深沉墨色的眼眸。

“原來是這樣。”

她聽完後反而心裡不慌了,畢竟前世舞蹈是她的強項。

“明天什麼時候開始排練?”

盛元寒的眼神從她臉上移開,眉眼清淡,過了一會才回答,“下午15點,到時會讓瑪麗安排。”

“噢……”寧芊點頭。

“你沒有疑問嗎?”盛元寒的聲音又響起,清冷中又帶著一絲慵懶。

寧芊慌忙中又睜大雙眼瞪著他,略為呆愣地問:“我該有什麼疑問嗎?”

盛元寒唇角一彎,將她倉皇無措儘收眼底。

“你會跳舞嗎?不過不用擔心,先開頭的舞蹈並不難,隻是簡單的華爾茲。”

“華爾茲?”寧芊無意中拉長了尾音。

這種摩登舞對她來說還不是簡簡單單,手到擒來。

“嗯。”盛元寒眉眼間忽多了戲謔,嗓音性感撩人,“會嗎?”

寧芊很想用力地點頭,氣昂昂地對他說,她會,不僅會而且很精通。

但很不巧,她聽到了盛元寒心裡的小獨白。

【看起來這麼愚笨的模樣,不會的話,倒是也情有可原,就是辛苦我多加教導。】

嗯哼?既然在心底裡偷偷瞧不起她?

寧芊的心底驟然生出了一股惡趣味,既然他認為自己不懂,那不如扮豬吃老虎,讓他吃驚一回。

同時她也想知道外表這麼冷清尊貴的人,被人明目張膽地打臉後,內心會不會像普通人一般抓狂。

下定主意後,寧芊沒帶一絲猶豫,很肯定地說:“不會。”

“為何?”

盛元寒起了好奇心,按他的了解,像寧芊這樣的家庭不至於連小孩的興趣都不培養。

“小時候愚笨,沒學會。”

寧芊照著他心裡所想說了出來。

盛元寒靜站在原地,神情有些彆扭。

寧芊起了調戲之心,“還得麻煩元寒老師多多指教哦。”

此刻,盛元寒狹長的眼眸猛然盯著寧芊,臉上閃過不可思議的神色,微怔愣在原地。

但他很快神色如常,應了下來。

*

翌日

寧芊又被一陣喧囂的女聲吵醒了。

“瑪麗,你告訴我這間屋子竟然還住著人?而且還是個女人?”盛瑤的聲音響徹整層樓。

隨後她用力地蹬在門上,“我哥是得了失心瘋嗎?為什麼會留一個陌生女人待在家裡這麼久?”

瑪麗神色慌張地攔住她,“小姐,你不能這樣,這個是先生專門安排的,你這樣會讓我們很為難。”

“我沒記錯的話,距離我上次來這裡已經過去一個多星期了吧。”盛瑤精致的小臉滿是怒氣,“怎麼會有人賴在彆人家裡這麼久?”

“太過分了,我怎麼跟溫瀾姐姐交代。”

“你快點給我出來!”

寧芊睡眼朦朧,將被子蓋過頭頂,怎麼這個大小姐又過來了。

十分鐘後,門外依舊有踹門聲。

瑪麗勸說的嗓子都要喊乾了,盛瑤還是不停地踢打著門。

“瑪麗,本小姐再說一遍,馬上拿鑰匙把這扇門打開,我倒是要看看這個女人的臉麵到底有多厚多無恥。”盛瑤氣呼呼地說。

“小姐,使不得!她是……”瑪麗也不確定盛先生是否要將他和寧小姐的戀情公之於眾,話到嘴邊又停住了。

“是什麼!是狐狸精嗎?勾引彆人的男人。”盛瑤見瑪麗一直攔著他更是氣上加氣,要不是看在瑪麗在哥哥的身邊算是個當紅管家,她早就沒什麼好臉色了。

寧芊的裝睡再也裝不下去了,她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怎麼辦?是一種酸澀的感覺。

隔著一扇門被彆人罵是狐狸精,這種感覺真的既憋屈又難受。

她很想打開門衝出去,趾高氣昂地對盛瑤說她是盛元寒的女友。

可是她不敢,冒牌和正牌的差距太大了。

她思忖著,自己出去的時候會不會挨打?亦或是,挨打的時候能不能還手,這個算是工傷麼?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聲頗為嚴厲的嗬斥聲,與平時清冷寡淡的作風極為不符。

“誰教你這麼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