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大鬨(1 / 1)

一棟坐落在京北最中心地段的歐式豪華莊園,裡麵聚集著無數上層名流,男士西裝革履,女士長裙曳地。

彼此舉止優雅,杯觥交錯,談笑風生。

就在這等融洽的氣氛中,有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傳了出來。

“啊...”

一個女子驚呼一聲,身子往一旁傾斜緩緩地摔倒在地。

她穿著與宴會格調格格不入的紫色蕾絲公主裙,渾身上下透著一股廉價的味道,但這並不影響她的美貌,一張嬌俏的臉上滿是柔弱,她輕蹙著眉頭,輕撫著裙擺下的膝蓋,我見猶憐的模樣使在座的男人無不動了惻隱之心。

有人心疼,就會有人嘲笑,在她摔倒的那一瞬間,身旁幾個裹著華麗禮服的女子還特意後退了幾步,生怕自己這價值幾十萬的定製款長裙被她碰臟了。

等她摔倒後,還不時發出譏笑聲。

“沈萱,我到現在都沒想通,盛二小姐怎麼會邀請這種人過來參加她的成人禮,也不怕丟我們這些名門家族的臉麵!”

被叫沈萱的女子,捂嘴輕笑,“這誰能想的通盛二小姐的腦回路。”

說完,她還鄙夷地瞧了眼地上的女子,“你看她那狐狸精的模樣,說是來給盛瑤慶祝生日,實則安的什麼心大家都心知肚明。”

“好了,我們先不說了,你瞧瞧又有好戲看了。”

......

摔倒的女子仍是半躺在地上,無人敢上前扶起。

畢竟,敢將她推到的人,是傳聞中要跟秦家少主秦北琛聯姻的蘇氏財閥千嬌百寵的獨生女蘇梔嫣。

蘇梔嫣在整個京圈裡的名聲基本上是臭了的,驕橫跋扈,目中無人。

看誰不爽基本上當場撕逼,絲毫不留情麵,可就是這樣的人,偏偏在秦北琛的麵前會裝出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眼中柔情似水,情根深種。

強烈的占有欲,使她看誰都帶了幾分敵意。

這不,這個不知道從哪個小地方蹦躂出來,仗著跟秦北琛有過口頭婚約,時常在秦北琛麵前暗送秋波的女人,便是她的眼中釘肉中刺!

前兩年,她好不容易使計將秦北琛的白月光送出國,這次又來了一個跟白月光長得有8分相似的女人,她都要氣的七竅流血,除了她,誰都沒資格靠近她盛哥哥半步!

那個全京城最俊美矜貴冷漠的男人,隻能是她一個人的裙下之物!

蘇梔嫣長相豔麗,身材火辣高挑,身上穿的是浪漫國達倫大師的經典之作,曆時兩年耗儘無數心血手工裁剪定製的米色深V露背滿鑽長裙,她一出場,便是全場的焦點。

底下的人悄聲議論,這件價值500,0000的禮服。

畢竟大家心裡都清楚,像他們這種在京北呼風喚雨有頭有臉的人物,晚禮服大多都是一次性的。

這麼造價昂貴的晚禮服,就為了出席一個18歲的成年禮,未免太過鋪張浪費了。

蘇梔嫣臉上浮現出倨傲的神情,居高臨下地望著地上的虞薑楠。

“嗬,你知道本小姐是誰嗎?也敢擋本小姐的路,不自量力。”

“寧芊,去拿一杯紅酒過來,不,是一整瓶!”

她轉頭朝著身後的妙齡女子說話。

該女子穿著一字領露肩修身黑色晚禮服,容貌清麗,優美的天鵝頸下,是雪□□致的鎖骨,氣質看起來甚至比蘇梔嫣還要好上一大截。

但氣頭上的蘇梔嫣明顯沒有留意到這一點。

“好……”

寧芊雖然遲疑了一秒,但本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轉身從一位侍者的手裡利落地奪過一瓶紅酒。

話說她為什麼聽蘇梔嫣的話,自然是因為自己是靠著她這層關係參加這個宴會。

誒,她怎麼就穿成了查無此人的小跟班,還是穿進了一本狗血愛恨情仇的霸總文中。

她,寧芊,是寧海集團最不受寵的二女兒,上有兄長,下有弟弟,夾在中間不痛不癢。

寧茂勳為了能讓寧家緊緊抱住蘇氏財閥家的大腿,不惜讓自己這個女兒去給蘇梔嫣當小跟班,做個免費受氣受罪的貼身保姆。

這本霸總文是她最近覺得槽點最多的文。不僅有白蓮花女主,還有神聖的白月光,更有惡毒千金女配,想爬床一飛衝天的N女,還有癡情溫柔男二,默默付出男三,不顧自己死活的舔狗男四。

惡毒千金為了得到男主,使儘手段陷害女主,而女主以為是男主害死了她的爸爸,為了報仇雪恨抓住一切機會接近男主,而白月光為了挽回男主,放棄國外火熱的畫廊事業,踢掉結婚兩年的丈夫,毅然決然地回國尋找真愛。

而男主因為女主周旋於各種男人之間,吃醋癲狂前期各種打壓虐女主,後期又幡然醒悟花樣追妻火葬場。

後麵女主發現並非是秦北琛害了他們一家,愧疚之際,為救秦北琛不顧個人安危擋在車前。

秦北琛宣稱救不回虞薑楠,便派人鏟平整棟醫院,好在後麵女主出現奇跡,兩人重歸於好。

白月光見挽回不了霸總,傷心欲絕黯然退場,惡毒女配因惹怒霸總,家破人亡流落街頭,男二遠走他鄉出國散心,男三看破紅塵吃齋念佛,男四不甘心勢必要做女主離婚後的第一個接盤俠。

而她,隻是裡邊一個喜歡男主的三號女配,如同她哥一樣,是個男三。

……

但,這關她什麼事?雖然她也罵了幾句狗血文,也罪不至此睡一覺就穿進來吧,她冤不冤?

沒想到剛穿過來就是這麼刺激的畫麵,她沒有記錯的話,這瓶紅酒是先倒在虞薑楠的頭上,再澆在她的長裙裡,最終再甩一甩瓶身,將悉數剩下的紅酒全甩在她的臉上。

果不其然,蘇梔嫣露出惡狠的表情,將虞薑楠淋了個痛快。

“嘶……”

“這像是有點過分了。”

“這也太狠心了。”

旁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看向蘇梔嫣的眼神多了幾分警惕與幸災樂禍。

這可是盛家,蘇氏財閥再怎麼有能耐,平日裡也得被盛家壓一頭。

這會蘇梔嫣帶頭在盛家惹事,這麼失了禮節,怕是不好收場了。

酒紅的液體順著虞薑楠的頭頂緩緩流下,她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

她仍是倔強地抬起精致的小臉,不卑不亢地說:“蘇小姐,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這樣針對我?”

“針對你?”蘇梔嫣頗為嘲諷地輕咧唇角,“你也不照鏡子瞧瞧自己的模樣,你也配讓我針對你!”

說到這裡,她的神情變得更加凶惡起來,“要不是你明目張膽地勾引我家盛哥哥,我會跟你這種野丫頭計較?也不怕拉低我的身份。”

此話一出,人群中又沸沸揚揚起來。

難怪蘇梔嫣在這種場合大發脾氣,原來是遇到勾搭自己未婚夫的女人。

這一刻,大家看虞薑楠的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

有輕蔑,有嘲諷,更有對她自不量力的嘲諷。

但還是有人於心不忍。

此時,一個身穿棕色古典西裝,紮著頭發的優雅帥氣男子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他一出場,又是引起一陣喧嘩。

這個男人可不簡單,他的家境僅次於秦家,先前靠做建築發家,後來轉行到珠寶行業,現在是整個京圈乃至整個華夏都是赫赫有名的珠寶大鱷,綽號珠寶太子。

寧芊站在一旁暗自打量,這如同玉般溫潤的容顏,鶴立雞群的儒雅氣質,莫非這是本書中最癡情男二陸霆?

陸霆一步步走到虞薑楠的身前,緩緩地跪地半蹲。

“你還好嗎?”

虞薑楠驚訝地抬起頭,入目卻是一張極為俊美的臉,她的呼吸不禁停滯了兩息。

“我...我不好。”虞薑楠哽咽道。

她還想說些什麼,卻喉底越發地失聲,難過的情緒便再也壓抑不住,眼淚撲簌簌地流下來。

美人的眼淚,一滴一滴地敲打在陸霆的心弦上,他竟覺得難以呼吸。

“彆怕。”他的聲音微微發顫,是憐憫,更是一種心疼。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隻想將這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女子擁入懷中。

“彆...”

就在陸霆的口袋巾即將擦拭她臉上的酒液時,虞薑楠驚呼了出來。

陸霆滿臉疑惑地望著她。

虞薑楠難為情地垂下頭,小聲地啜泣著,“謝謝陸少爺的好意,這麼昂貴的手絹就彆弄臟它了,蘇小姐說的對,我就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野丫頭,我不配擁有這麼好的東西。”

陸霆聽完,不自覺地捏緊了口袋巾,手臂上的青筋一抽一抽地跳躍著。

寧芊看得津津有味,果然還是看彆人談戀愛有意思。

話說她穿過來的意義是什麼?

不會是為了欣賞一群作天作地的人的表演吧?

還在氣頭上的蘇梔嫣可沒有耐心看他們在那裡卿卿我我,她柳眉倒豎,伸手不客氣地指著陸霆。

“陸霆,這件事不關你的事,你給我讓開!”

“寧芊,再拿兩瓶紅酒過來!”

正在一旁饒有興味看熱鬨的寧芊突然被點名了。

“你敢?”陸霆眼神淩厲,帶著不容抵抗的威嚴。

寧芊的心底顫了一下,在心裡仔細地盤算起自己的未來,是忤逆囂張跋扈的蘇小姐,還是得罪一手遮天的珠寶太子。

貌似兩個人她都得罪不起。

在她猶豫的片刻中,陸霆已經在慢慢擦拭虞薑楠的臉蛋。

“陸少爺~謝謝你。”

虞薑楠輕眨著長翹睫毛,說話像小貓一樣軟軟糯糯,直撓心扉。

陸霆的指尖無意中還劃過她嫩滑的臉蛋,虞薑楠輕顫了下身子,耳朵冒起了紅尖。

蘇梔嫣看得怒火中燒,果然是會勾人的狐狸精,這會盛哥哥不在,轉身就攀上陸大少。

她冷哼一聲:“陸霆,你可彆忘了你是有婚約的了,趁貝絲還在陪盛瑤化妝還沒有發現你們的奸情時,我勸你趕緊讓開。”

人群中看熱鬨的人又唏噓起來,原來都是挑著名花有主的人下手!他們對虞薑楠的那點同情頓時煙消雲散,看她的眼神更加不屑了。

虞薑楠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潰堤了,她攥緊雙拳屈辱地望向蘇梔嫣,振振有詞道:“蘇小姐,我知道你家境優越,可以隨意欺辱我這種無權無勢的人,但是請你不要汙蔑陸少爺,破壞他的名聲!”

陸霆溫柔地將虞薑楠扶了起來,眼神陰冷地瞥了蘇梔嫣一眼,冷笑道:“蘇梔嫣,你真是好大的脾氣,連盛家邀請的客人都敢如此對待,這就是你們蘇家的教養?”

“你?你竟敢說我沒有教養。”

蘇梔嫣氣急敗壞,踩著高跟哐哐作響,她推開人群從長形餐桌端起一整個蛋糕,“我讓你們狼狽為奸情投意合地說我,賤人!”

寧芊本能地想去阻攔,但是她很快就反應過來這關自己什麼事,難道原身是小跟班,她也要接原身的班?

想到這,她後退了兩步,生怕禍殃池魚。

就在她要見證惡毒女配如何毀掉這場宴會時,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傳來。

隨後,她聽到了一個清冷低沉撩人心弦的聲音,“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