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地上這隻垂直砸在地麵上的巨鷹,一動不動,看起來是真的死了。
問辛有些好奇它的死因,打量了一番,準備隔空把它翻過來,腹部朝上。
然而剛把它收起來,還沒翻轉放出來,就看見剛才砸出的淺坑中,正躺著一個血糊刺啦的人影。
問辛準備放出的心神就是一頓,險些沒把對方砸死。
然而遠觀對方的情況,隻怕是不容樂觀。
問辛試著把對方也收進倉庫,但是跟之前想把自己放進倉庫一樣失效了。由此推斷,對方大概率還活著。
問辛略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不免也有些驚歎對方的生猛,竟然兩手空空就把那頭巨鷹給弄死了,而且自己還命大的留了一口氣。
因為沒法把人收進倉庫,問辛隻能自己下去,原地查看。
她謹慎的先把巨鷹兄收起來。
在巨鷹兄消失的瞬間,她明顯感覺到周圍氣氛又是一變。
之前收起那隻巨鷹屍體的時候,那幾隻猛獸不由自主的同時後退了幾步,這會兒再次上演憑空消失,惹得它們退得更遠幾步。
不過它們誰也沒有就此離開,仍然保持著一定距離的觀望。
因為不在控製範圍內,問辛也就暫時沒管。
下了地,她大搖大擺的走到那個人附近。
她先找了根棍子,輕輕戳了戳對方的身體。
果然沒有反應。
見對方雖然還吊著一口氣,但確認失去了意識後,問辛也更放心的打量起這個人。
她更進一步上前,把趴在地上的人翻過麵來。
這人一身長衣長褲,把全身都包裹得十分緊實,除了露出一個剪著短發的頭來,連手上也都帶著手套。
不過,從他修長結實的身形,以及被血模糊的臉部輪廓,也不難分辨出來,這應該是個成年男人。
不僅是臉,他全身都絲毫被血染透了,隻是衣服上不見明顯破洞,讓她無從查看傷口。也不知道那血是那隻巨鷹的,還是他自己的。
但這都不重要。
問辛不懂醫術,也沒有藥,但是她之前收集了不少湖裡的水草果子!
她是現場見識過這種果子的效果的,因為庫存不少,這會兒也不太心疼的直接拿出一顆。用力掰開他的下頜,試著給人喂進嘴裡。
但就在她拿出果子的瞬間,那幾隻原本還有些忌憚退縮的猛獸,眼中一瞬間迸發出強烈的覬覦目光。
然後,也不等問辛繼續琢磨,怎麼讓昏迷的人咀嚼大顆果實而不被噎住,不知道誰先動了一步,那幾隻野獸猛然一齊朝這邊衝刺過來。
不過不等它們近身,剛一進入可操控範圍,就被問辛一溜打包收進倉庫力了。
沒了周圍虎視眈眈的打量,問辛也更自在一些。
就是還是有些發愁,怎麼讓人把果子吃下去。
要不搗碎了喂?
問辛重新捏開他的下頜,有點後悔剛才動手太快。難道現在要先把他嘴裡這顆摳出來?
好在不用她糾結,重新打開這人的嘴巴之後,她發現果子直接在口腔內開始溶解。
問辛鬆了手,退開幾步,站在一邊觀察等待。
可惜這一等就是幾個小時。
之後問辛又靠近檢查了幾次,以為是一顆果子的藥效不夠,又陸續給他喂了兩顆。
不知道這果子是不是有什麼特殊氣息,反正問辛聞不到什麼氣味,但是她幾次拿出果子,每回都要招來一波聞著味兒來的猛獸。
但是一共喂了三顆之後,地上這人除了開始發熱以外,卻全然沒有要蘇醒的跡象。
為免這三顆果子打水漂,讓他落為彆的猛獸的盤中餐,問辛也不好就此拋下人離開。
就是這次也算進一步測試出倉庫的弊端,那就是沒辦法把活人收進去。
問辛雖然挺高興遇見活人,但是也不能不保留一些防備之心。
受到之前巨鷹兄受傷的啟發,她也可以多給自己準備一些防身的手段。
有倉庫隔空操作的便利,她倒是也可以試著聯係一些暗器的用法。
畢竟,在她可操控的範圍內,她甚至不那麼需要關心準頭的問題,完全可以靠數量取勝!
甚至在等待的時間裡,她就很有行動性的實驗起來了。
先拿出果子引來獵物,然後用之前開出的一盒釘子當暗器練習。
這一試,還真發現了一些問題。
不過可能是這些大型動物的皮質太厚,實際效果比預想的要差挺多。
釘子雖然確實可以當暗器使用,但是很多時候都紮不進對方的皮肉裡。而即便紮進去了,很可能也隻是造成了一點皮肉傷。
好在她要防範對付的,是不懷好意的人類。
總不能人的皮膚也這麼硬吧?
但考慮到人也能利用服裝防護,效果也不一定比在動物身上實驗的要更好,她又不得不思考起更多的防身辦法。
這些防範,跟她要救麵前這人也並不算衝突。
好不容易遇到個人,她自然想從對付口中打聽一些情況。
而且既然這裡也是有人類生存的,那即便她避開了這個人,未來未必不會撞見其他人,還是免不了要準備進一步防身的辦法。
但是錯過這個人,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再能遇見下一個人,對她來說,避開才是更麻煩的選項。
所以自保的辦法要想,人也要接觸。
就是地麵上的威脅還是太多了。
在問辛又收了一波野獸以後,她乾脆用床單打結,把人捆起來,然後係了一個套,跟滾燈一起掛在了巨鷹兄脖子上。
剛放出來,身上就又加了一份重量,巨鷹兄自然不肯,拍著翅膀似乎想把多出的分量給甩下來。
問辛真怕這結打得不結實,一邊拿手拽著那人的衣服,一邊連忙喂了一顆寶石來哄巨鷹兄。
得了好處,巨鷹兄倒沒那麼排斥了,不過也還是不那麼樂意的叫了兩聲,這才在問辛的示意下,帶著人回到了它之前選定的巢穴中去。
從巨鷹兄身上下來,問辛先把之前做的木屋拿了出來,又碼了些石頭,把木屋固定在石坑邊上,然後才費力把人拖進屋子裡麵。
想了想,問辛把那人身上的床單解了下來,又撕開纏成更長一點的布繩,在兩頭各留了一個圈。
其中一頭套在自己的手腕上,而更大的一頭,則套在剛放出來的巨鷹兄腳脖子上。
這還是她第一次從巨鷹兄身上下來,跟它相處。
儘管隨著相處日深,她心裡對巨鷹兄也越發信任,但是此時還是免不了緊張。
好在巨鷹兄也沒有辜負她的感情。
像是也頗為新奇的打量了她一陣,又看了看連接著彼此的布條,也沒多表示什麼,隻在石壁上踱了幾步,就在木屋外邊停下來了,像是在給她放哨一般。
問辛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巨鷹兄落在旁邊的深色羽毛,惹得它抖了抖翅膀,渾身都炸了一下,然後才慢慢順服。
但總的來說,兩人第一次真正相處,還算十分平和。
而問辛決定提前放出巨鷹兄,也實在是不得已。
這一路過來,觀察沿途的環境,她本來就耗費了不少精力,晚上隻怕是沒辦法堅持通宵守候。
但許是吃了水草果的緣故,還昏迷著的男人,此時仍舊是外麵那些野獸眼中的香餑餑。
哪怕被她帶到了懸崖頂上的巢穴裡,避開了地麵的危險,也尚有天空的威脅。
所以她才決定提前放出巨鷹兄。如有意外,也多了一重示警和保障。
以防放出來之後,巨鷹兄會擅自離開,她還在兩者隻見係了一條布繩。
這當然困不住巨鷹兄,不過如果它想悄悄離開的話,就有繩子可以牽動提醒,她能及時把它收回倉庫裡。
但現在看來,這些日子的投喂,還是很好的俘獲了巨鷹兄的芳心。
一夜過去,巨鷹兄不僅沒有擅自逃跑,還很有合作意識的為她擔任了一夜的哨崗。
除了半夜有兩隻它打不過的巨鳥過來偷襲,它及時發出叫聲叫醒了問辛之外,這一夜也算是過得十分順利。
至於那兩隻巨鳥是巨鷹兄真的打不過,還是懶得費力,才叫醒問辛自己解決,都沒有那麼重要了。
一夜過去,那人高燒未退,也沒有任何將要蘇醒的跡象。
問辛都有點擔心他會燒傻或者燒死了,不僅用冷水給他額頭物理降溫,在他周邊也放了好幾桶雪,降低溫度。
不過雖然沒醒,但是看他呼吸越來越平緩有力,倒像是有好轉的跡象。
隻是對於他能什麼時候醒來,問辛仍然沒有可靠的估計。
她也不可能一直在這裡等到他醒來,再動身回石洞那邊。所以今天早上的簽到物資,她特意選了一套更契合巨鷹兄的坐鞍裝備。
為方便巨鷹兄飛行,坐鞍的位置選擇了它的腳爪上方,固定在它的腳踝處。
一左一右,裝了兩個。
一個自己坐,另一個用來帶那個昏迷的男人回去,以後也可以作為備用的座位。
換了位置,不僅問辛上座更方便、坐著也更舒服了。就連巨鷹兄,因為擺脫了總是勒著它脖子的套索,也更精神的抖擻了一下羽毛。
然後在問辛的授意下,開始向石洞方向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