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雙塔(二) 怕疼的貓貓……(1 / 1)

“這位先生,我記得你似乎是園子的朋友?”紛亂的議論聲中,小林隆之介端著酒杯,麵帶笑容走上舞台,“如果先生對雙子塔的設計理念有不同的見解,我們可以私下交流,宴會的時間還是留給大家比較好。”

“啊,比起無聊的吹噓勢力宴會,大家似乎更喜歡現在的場景?”鬆田陣平無視他的隱晦威脅,挑釁地朝台下示意。

小林隆之介看向台下,幾個興致勃勃討論的客人對上他,有些尷尬地錯開了目光。

他額頭的青筋跳了跳。

毛利蘭握住鈴木園子的手,有些擔憂好友被兩方夾在其中的心情。

沒想到湊近之後,聽見鈴木園子激動的碎碎念:“桀驁不馴的叛軍王子,太帥了……”

她鬆了口氣,四處環視,心複又提了起來:“咦,新一和萩原先生呢?”

兩個人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失去了蹤影。

林春擋在森小鳥身前,褐眸瞥了一眼人群中一閃而過的金發服務員。

舞台上的幾束燈光倏然關閉。

幾聲槍響伴隨著主持人的尖叫,厚重的幕布刷地落下,擋住外界的目光,也蓋住了台上三人的身影。

一群光鮮亮麗的客人被一連串的混亂驚得尖叫連連。

“新一!”毛利蘭眼尖地發現幕布牽拉繩旁邊的工藤新一,他鬆開牽拉繩,又匆忙跑向落地窗,匍匐著將落地窗的窗簾也一並拉上。

遠處的高樓上,視野被徹底遮蓋的殺手頗感無趣地收回狙/擊/槍,如瀑般的銀發在月光下熠熠生輝。

“咳咳,”音響傳來清嗓的咳聲,幕布被緩緩拉起,萩原研二那獨特的音線也隨之回蕩在大廳中,“大家不要驚慌,警視廳搜查一課已經在現場安排安保力量。請保持冷靜。”

舞台的幕布被緩緩拉起,小林隆之介驚魂未定地站在台上,手中的杯子早已打落在地。

鬆田陣平正扶起被他撲倒在地的主持人,朝拿著麥克風的萩原研二抱怨:“便衣啊,可真威風。”

“秘密任務嘛。”萩原研二朝他眨了眨眼,“還不是小陣平跑太快了,嚇了我一跳呢。”

人群中,光野涼香提著酒紅色長裙跑了過來,匆匆同兩人打了個招呼,朝小林隆之介晃了下警察證。

鬆田陣平發覺主持人反常的顫抖,低頭查看他的情況:“怎麼了……”

他瞳孔一縮,眸子倒映出閃爍的數字。

炸/彈。

“他們、他們不讓我說,一直有狙擊槍瞄著我,”主持人拉開禮服外套,將身上捆綁的炸/彈坦露出來,帶著哭腔說,“我、我努力求救了,對不起……救救我……”

這位優秀的主持人在生死威脅前仍然保持他的專業素養,完美地將開場解說持續下去。

他隱藏在主持詞中的重音強調與求救信號,以及暗紅紐扣上若隱若現、卻顯露在左手手背上的瞄準點,也成功傳遞給了敏銳的偵探和警察們。

“我收到了。彆怕,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鬆田陣平按住他的肩膀,“接下來就交給我吧。”

炸/彈出現的舞台,是他的主場。

鬆田陣平同光野涼香囑托幾句,乾練的女警踩著高跟鞋,又噔噔噔跑去拿現場預備的防爆用具和鬆田陣平的隨身工具箱。

小林隆之介望著一片狼藉,怔愣出聲:“這、這是……”

“如你所見,小林社長。”鬆田陣平頭也不回,淡聲說道,“聚集的權貴引來了不法分子,現在我要開始拆彈了,請你儘快離開這裡。”

小林隆之介環視現場的酒食和裝潢,遲疑地詢問:“可是宴會的一應準備都在這裡,二位能不能出去宴會廳拆彈?”

鬆田陣平頓了頓。

從神保治介紹雙子塔時便縈繞的不爽,此刻再次浮現心間。

他接過光野涼香遞來的護目鏡,在腦後係上按扣。

現場隻備置了簡單的防爆用品,當然不具備專業的防護頭盔與防爆服。聊勝於無的護目鏡,在足以炸毀整個宴會廳的炸/彈麵前,隻是微不足道的安慰。

他還沒回複,萩原研二已經沉著臉色擋在了他的麵前,紫眸中淬著怒火:“定時炸/彈已經啟動,不能隨意移動。剛剛那麼劇烈的活動沒有爆/炸,已經很幸運了,所以請您不要再企求更多的東西。”

小林隆之介整理了一下衣領,眼角眉梢又帶上教科書式的微笑:“好了好了,警察先生,我隻是問問而已。我現在就組織賓客們離開。”

“感謝您的配合。”

在一立一坐的兩個警察的犀利的目光中,小林隆之介以風度翩翩的企業家模樣,引導著現場的賓客離開宴會廳,前往八樓的餐廳。

鬆田陣平挑起眉看著氣悶的萩原研二,好笑道:“彆氣了,你再晚兩分鐘上來,我就直接罵他了。”

“明明小陣平承擔著這麼大的風險,他還一副高傲的樣子,真是讓人看不慣。”萩原研二冷冷地說。

“這種難度對我來說三分鐘就可以搞定。”鬆田陣平指了指正走過來的林春等人,“你帶他們一起離開吧。”

萩原研二蹙著眉,現場的便衣警察正維持秩序,危險源中央隻剩鬆田陣平和主持人兩人。

如果他也離開,就隻剩小陣平在這裡……

“你留下來也沒用,你直到現在都不敢看這東西一眼。”鬆田陣平看出他的猶豫,直白地點了出來,“還不如跟著他們。我總覺得事情還沒有結束。”

“真不客氣啊,小陣平。”萩原研二歎了口氣,不放心地叮囑了幾句,便下了舞台,朝著林春幾人走去。

林春瞥見他嚴肅的麵容,歪頭問:“拆不掉嗎?”暗暗伸出試圖拉走鬆田陣平的爪子。

“不,不算困難。”萩原研二調整了下表情,複又輕鬆一笑,“走吧。”

毛利蘭還在滿目擔憂地拉著工藤新一檢查:“真是的,好歹說一聲再去啊。”

工藤新一耳尖紅紅的,聽話地被她翻來翻去。瞧見萩原研二過來,拉住毛利蘭的手就要走,完全不見剛剛默契合作的樣子。

毛利蘭低頭看了看交握的手,抿著嘴跟著他走,臉也悄悄地紅了。

鈴木園子和森小鳥露出了複製粘貼般的揶揄笑容。

他們綴在了人群的尾端。等一群人走到大門口,宴會廳裡的人已然全部離開。

出人意料的是,小林隆之介仍然站在門口,神保治陪伴在他的身邊。

察覺到萩原研二疑惑的目光,他溫和解釋道:“作為主辦方,如果一馬當先的離開,其他客人會感到不安的。”

“小林伯伯真細心啊。”鈴木園子翹著大拇指誇讚他。

他們跨過門檻,神保治將大門緩緩合上。

林春回過頭,重新亮起的璀璨燈光中,卷發警察單膝跪在舞台中央,神情專注。

森小鳥挽著她的手臂,低著頭沒有說話。

關閉的金黃大門如同一道屏障,將他的身影吞沒。

幾個人跟隨人流來到電梯間,光野涼香正緊繃著臉引導人群去走步梯。瞧見他們幾個,光野涼香悄悄眨了眨眼。

“光野警官!”森小鳥乍一看見她,頓覺親切,興奮地同她打招呼。

光野涼香邊颯爽地回應她,邊探頭往他們身後看去。

“後麵沒有其他人了,一起走吧,光野。”萩原研二提醒她。

光野涼香點了點頭:“我們不能確定電梯是否存在隱患,保守起見,還是爬樓梯吧。”

日塔外表是低調的深色調,內部卻處處充滿金碧輝煌的繁瑣裝修。

連普通的安全樓梯也采用了少見的旋轉爬升樣式,扶手鑲嵌著華麗的寶石,在壁燈的照耀下閃爍著光芒。台階上鋪著柔軟卻難以打理的絨毯。

林春踩在上麵,腳步聲輕飄飄的,人也變得輕飄飄的。

她的耳朵一動,似乎聽見細微的機械運作聲。

褐色美瞳的掩蓋下,那雙異瞳倏然收縮成豎線。

林春一把摟過森小鳥往上跑去。

“小姨……?”森小鳥疑惑地回頭,被她一把按在懷裡。

一聲宛若驚雷的巨響驟然響起,火光似乎要撕裂整個空間,奢華的樓梯刹那間四分五裂。

林春仗著還剩下四條小命,把森小鳥緊緊護在懷裡。

熱浪撞擊她裸露的脊背,林春調用妖力護著要害,喉間還是湧上一股腥甜。

堪堪避開爆炸中心的兩人被餘波掀起,在驚呼聲中,朝著旋轉樓梯中間的空洞摔去。

空洞下,是足有十幾米高的深淵。

電光火石之間,貓貓想起了她在空中跳躍的感覺。

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回旋,纖細的右手一把抓住邊緣的欄杆,以不可思議的巨力承載了兩個人的重量。

林春摟著森小鳥,搖搖晃晃地掛在斷裂的樓梯旁。

飛濺的寶石劃過林春的臉頰,細密的血珠順著她的臉頰流下。

森小鳥心跳如雷鼓,睜開被掀飛時就緊閉的雙眼,熱浪衝擊下,生理性的淚水流出。

她模糊地看見了這一幕,發間落滿黑灰的林春,輕而易舉地托著她,眼眸卻是不似人類的無機質空洞。

唯有那抹血紅,讓她落回俗世。

光野涼香和萩原研二反應迅速地撲過來,一人一隻手將兩人拉了上來。

怕原地仍然有危險,他們分工明確地背起兩人,往樓上的空地跑去。

萩原研二奮力往上跑著,忽然感覺背部一陣濕潤。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等到空地,他連忙小心地把林春放了下來。

回頭一看,沒有他想象中的血流場景。

始終保持著冷漠神情的少女,表情依舊沒有絲毫變化,隻是那雙褐瞳正大顆大顆地掉著淚珠。

她似乎是覺得丟臉,左手胡亂地抹了一把。

“沒、沒事。”貓貓冷漠地後退一步,然而痛感襲擊下,淚水止不住地流。

丟大臉的貓大人脖子上泛起薄紅,一路升騰到腦袋,整個臉都紅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