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 “對不起啊乖乖。”(1 / 1)

靳延連夜買了回國的機票,最早的一趟航班幾近淩晨,航程有將近六個小時。

去機場前,他先從店裡取了兩件東西。

一個是一對水晶擺件的獨角獸,另一個是情侶腕表,他來英國時就定製了,打算回國後跟桑涴一人一個。

上飛機前,靳延給桑涴打了個電話,沒接,發了幾條消息,也沒回,不知道是不是真生氣了。

靳延坐在飛機上時,看著毫無動靜的手機,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歎了口氣,看向窗外。

他幾乎沒哄過,也不太會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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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涴看到靳延消息的時候是在早上五點多,她最近睡眠不好,樓下賣早點的車子車輪骨碌碌地響,她一下子就醒了。

桑涴打開手機看時間,沒成想,屏保上幾條消息全是靳延發來的。

靳延:睡了嗎?

靳延:最近忙不忙?

桑涴呆愣了好一會兒才清醒,惺忪著睡眼從床上坐起來,盯著手機看。

真的是靳延發的消息。

他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現。

說不難過是假的,還有些生氣,桑涴把手機息屏,塞到枕頭底下,眼不見為淨,倒頭就睡。數了幾百隻羊後,她歎氣,認命地睜開眼拿過手機,發了條消息過去。

桑涴:為什麼不回我的消息?

那頭的靳延幾乎是秒回了個“醒的那麼早”,下一瞬,電話直接打了過來。桑涴躺在枕頭上,眼睛裡充斥沒睡好的紅血絲,靜靜盯著通話界麵看了些時候,才慢慢接通。

她沒說話。

靳延嗓音有些熬夜過後的沙啞,背景音裡還有風聲,“前幾天沒看手機,用的備用機,所以不知道你給我發了消息。”

“是不知道還是不在意?”

她問地格外直白。

靳延出機場的腳步停了停,地平線剛升起的太陽刺眼,他耷拉下眼皮,沉默了幾秒,“最近幾天去了國外散心,所以沒聯係你,生氣了?”

“這不是理由。”桑涴格外認真。

“真生氣了?”聽出小姑娘話裡的生氣,靳延輕歎,這事兒確實是他不對,他聲音軟下來,有些溫柔,“最近因為我妹的事,跟我爸媽吵了一架,臨時去了英國,沒提前告訴你是我考慮不周,彆氣了,嗯?”

桑涴眼眶微紅,許久都沒說話。

她是喜歡他,但不代表就允許他這麼冷落她。

“靳延。”

桑涴吸了吸鼻子,情緒冷靜下來,低聲道:“一段戀愛關係是平等自由的,所以如果你有分手的想法,可以直接跟我說。我不會纏著你,但至少你不要這樣一聲不吭地消失,這樣會讓我……”

“很難堪。”

卡宴平穩地行駛在路上,在桑涴這句話說出來後,車內的氣氛陡然降到冰點。靳延眼神冷淡下來,車速猛然疾馳,風聲陣陣,他轉過方向盤,車身從去往公寓的路道驀地掉頭,開往梧桐小區。

他說:“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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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涴掛斷電話的時候還是懵的,沒明白靳延那句“等我”指的是什麼。

她望著天花板,發著呆。

其實剛剛那句分手,她也是情緒上來了,沒過腦子說出來的。她這個人一向嘴笨,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一點都拎不清——

所以,靳延是來跟她分手的嗎?

桑涴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直到手機鈴聲再次響起,她一激靈,是靳延的電話。

與此同時,梧桐小區內開進一輛黑色卡宴,直接停在小區單元樓下,微薄的陽光透過樹縫落在車頂上,光影斑駁間,形成一個個小小的光圈。

靳延打開車門,單手舉著手機下車,見對麵磨磨蹭蹭地接通後,叫了聲她的名字:“桑綰。”

“下來。”

“……不下。”

“下來,”靳延耐心得很,“我在你家樓下。”

桑涴緘默了會兒,低聲說:“你回去吧。”

這是鐵了心不下來了。

擱平常,靳延也不是一個不可理喻的人,但今天不同,那句分手真給他刺激著了。開車回公寓的路上,他甚至沒有任何猶豫地直接掉頭來梧桐小區,他也沒有想原因,隻知道桑涴要跟他分手,他要阻止。

一直開進小區停下來,靳延才空出一絲理智來思考。

他不是不想分手,他是不想跟桑涴分手。

他喜歡桑涴。

靳延放低聲音,哄她,“就下來一會兒好不好,我保證馬上就走。”他想了想,又賣慘,“從英國到這裡六個多小時的飛機,我剛出機場就來這裡了,想看看你。”

桑涴耳根子軟,猶豫了會兒答應了。

十分鐘後,單元樓響起一陣鬼鬼祟祟又急切的腳步聲。

桑綰還穿著睡裙,跑到單元樓門口時腳步還很迅速,待看到靳延的身影時,又猛地停了下來。她就站在樓道裡,直視著他,沒有說話,也沒再進一步。

靳延很疲倦,身上風塵仆仆的,是真的一下飛機就趕過來了。

他笑了下,招手,“過來。”

桑涴垂下眸,走過去,“你是來跟我——”

一句分手還沒說出來,整個人忽然被靳延摟進懷裡。

桑涴忍了許多天的委屈和怒意全部傾瀉出來,她紅了眼,伸手推他。

靳延有些心疼,將人緊扣在懷裡。

他從來不對任何人承諾,因為他也清楚自己是個什麼人,沒什麼道德和底線,全憑他心情,這些年談得女孩兒無一不跟他聊起未來,有的說想跟他在社交軟件公開,有的說想要見他兄弟融進他的生活圈,還有的更離譜,主意打到他家裡去說想拜訪他爸媽,靳延不耐,轉頭提了分手。但他又秉持著男子漢大丈夫說到就得做到那一套,所以沒有誰能讓他說出一句確定的話來。

可今天,是他二十多年來第一回那麼想做出承諾,他摸著桑涴的後腦勺,慢慢滑下去,拍著她的背,“不會了,以後都不會無緣無故消失,也不會不聯係你。”

靳延低頭,輕哄,“對不起啊,乖乖。”

桑涴忍了好些天的眼淚就這麼掉了下來。

她沒說話,隻是那刹心裡忽然覺得,好累啊,靳延,和你談戀愛真的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