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是陳頌非發的。
陳頌非:[圖片][圖片]
陳頌非:疏吟,我修好了。
她點開圖片查看大圖,正是許添愛送給高弈的盾劍卡禮物。
圖片用兩個不同的角度拍攝了盾劍卡打開的樣子,畫麵環境光線柔和,陳設雅致,看上去應該是彆墅的臥室。
她回複道:謝謝。太感謝你了。
打完這句話,她想著要不要專門找機會感謝一下他,但轉念一想,她若是越積極,恐怕他誤會得越深。
可惜了,陳頌非是個好人,但交錯了朋友。
陳頌非:不客氣。對了,你也玩幻影神塔嗎?
她遲疑了下,回複道:之前玩過一段時間,很久以前。
陳頌非:哦?那你是玩的端遊嗎?
易疏吟:嗯,是的。
陳頌非:真難得,其實玩端遊的人還挺少的,幻影出了手機端才火起來。手機版你有玩嗎?
易疏吟:有注冊一個賬號,不怎麼玩。
陳頌非:巧了,我也是。還是比較喜歡端遊。
易疏吟:是的。
陳頌非:你徹底不玩了嗎?
易疏吟:現在隻有更新主線的時候才上線了。
陳頌非:啊,那可惜了。
易疏吟:怎麼了?
陳頌非:高弈還玩,說不定你倆能一塊玩呢。
她愣了下,其實她一直以為高弈玩的是手遊,因為幻影出了手遊後才大範圍流行,端遊則不如一些老牌MMORPG遊戲吃香。
以及她發現陳頌非大概是徹底把禮物當做是自己送的了,她思考要怎麼回複。
對麵發來一句:你要不要加個他的好友?
她沉默。
如果不加,那會顯得奇怪,但如果現在直接和陳頌非說卡片是許添愛的,那麼卡片壞掉的事就有可能穿幫,她想了想,決定暫時不要暴露身份。
加就加吧,反正也不掉塊肉,大不了加完再也不上線了。
於是她回:好吧。
陳頌非問道:你還記得你的id是什麼嗎?
易疏吟回複:記得啊,影花騎士。
發完之後,她又道:是不是有點土……
陳頌非回道:哈哈哈,有點,不過那會大家都這樣,你一直沒改過名字嗎?
易疏吟:是的。我懶得改了。
陳頌非:高弈好像老喜歡改名字,我有點不記得了。一會我上線先加你,再把他的id發你。
易疏吟回複:好的。
她剛發送完這條信息,就聽見客廳的門發出鑰匙轉動的聲音,朱女士回來了。
門剛一打開,就聽見母親驚詫的聲音,“喲,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明天回麼?”
朱女士把包放在鞋櫃上,換完拖鞋後徑直衝進廁所。
“憋死我了,那個王姨話真多,我想上個廁所都沒時間。她老公一打電話,我就趕緊找借口溜了。”
不一會兒,廁所傳來衝水的聲音。
“你把客廳燈打開啊,鬼鬼祟祟乾嘛呢?”
母親出來後開始念叨她,什麼一坐一個坑,也不早點去洗漱之類的。
易疏吟伸了個懶腰,去打開了客廳的燈,燈光亮起的瞬間,她眯了下眼睛,黑暗裡坐了太久,感覺有點刺眼。
她嘟嘟囔囔地抗議道:“哎呀,人家累了嘛。”
朱女士已經洗漱完畢,換上了睡衣,看她這副蔫了吧唧的樣子,問道:“怎麼?在肖遇舟那碰了灰了?”
易疏吟感覺自己又被拿捏了,她不想說話。
朱女士搖搖頭道:“我看人家小舟才是乾大事的孩子,你看你,整天跟個懷春少女似的,沒出息。肖遇舟不理你是對的。”
易疏吟有點煩躁:“他沒有不理我。”
朱女士沒再說話,轉身進了臥室,淡淡地丟下一句:“你要是和他差距越來越大,以後人家可看不上你呢。有時間還是搞搞你的學習吧。”
她心情有點煩悶,把手機摁亮又摁滅,最後騰地站起來,去關掉了客廳的燈。
從星悅商場回去之後,肖遇舟也沒給她發任何消息。
窗外的路燈全開,給客廳的家具鍍上一層淺色的金光,她站在這光裡,身形寂寞。
易疏吟暗歎一聲,摸到陽台收換洗衣服。
一頭紮進衛生間,淋浴噴頭的水灑下來,終於感覺心情放鬆了些。
洗完澡差不多已經快到10點了。
她把自己扔到床上,看一眼書桌上的電腦,又果斷從床鋪上滑下來,摁下了主機電源。
開機啟動畫麵把她的臉映得藍幽幽的。
易疏吟雙擊點開幻影神塔的圖標,首頁用滿滿一頁的篇幅預告了新版本的活動。
下載完補丁,她進入了遊戲,打開聯盟看了看,唯二在線的兩個人她也不熟。好多人都退遊了,尤其是手遊上線之後。
點開好友申請,裡麵有好幾條。她找到最新一條id叫天遣十字軍的申請消息,接受了請求。
沒想到陳頌非還在線,通過好友之後,他立刻在遊戲內給她發了消息過來。
天遣十字軍:疏吟,你來了啊。
天遣十字軍:他的id,隻羨鴛鴦不獻血。
易疏吟被這個名字逗笑一秒。
搜索,申請,一氣嗬成。
她打了個嗬欠,終於感覺有些困了。
影花騎士:那我下了啊,今天謝謝你。
天遣十字軍:不客氣。
退出遊戲,關閉電腦,回到床上,睡前她再次看了下手機。
依然沒有肖遇舟的消息,看來兼職的事他確實不打算多說一個字了。
易疏吟關掉手機,心情有些鬱結,最後迷迷糊糊進入夢鄉。
*
周一上午,高一9班的氣壓有點低。
班主任老徐陰沉著臉站在講台上,雙手大字擺開扶著桌沿,他抬起一隻手,把一張成績統計單往桌上一扔,板著臉訓話。
“開學一兩個月了,我知道有些同學轉到這個班上來還沒有適應節奏,但我們實驗9班不是讓你們這些公子哥兒來體驗生活的。”
他抬手往空中揮了揮,繼而用目光在教室裡梭巡,最後停留在一個黑色身影上。
“說的就是你,高弈。”
老徐怒目而視,把教材往旁邊一摔,班裡沒一個人敢吱聲,隻無聲地把目光彙聚到某處。
徐安作為9班的班主任,向來是賞罰分明,對不上進的學生毫不客氣,隔段時間就會總結式罵一遍人。
被全班行著注目禮的當事學生高弈則麵不改色地轉著手裡的筆,嘴角有一絲嘲弄。
他低下頭去,棱角分明的臉上凸顯出一種叛逆。
老徐繼續開火:“這個英語成績,還有數學,你是怎麼考出來的?在夢裡答卷子嗎?拉頭豬過來都比你考得好。”
底下學生努力憋笑。
“還有徐嘉奇,不要以為你爸是年級主任我就不敢罵你,我不僅罵你,還要到你爸那去告你,學什麼不學好,跟著高弈一起抄作業,怎麼,你是嫌自己100零幾分的成績太高了?想和他一樣考40幾?好兄弟共進退啊?”
徐嘉奇正了正身子,表麵上還強作鎮定,其實內心慌得一批,他最怕他那個年紀主任老爸了。
老徐搖搖頭道:“你倆不能坐一塊了。”
他繼續巡視教室,看了眼林犀妍,又把目光轉向彆處道:“還有個彆女生,這次我就先不點名了,給你留點麵子,把你那些大小姐派頭收一收,成天拉幫結夥、八卦說嘴,把9班當什麼了?你的後花園?也不知道你是來上學還是來逛街了。”
林犀妍一開始還把下巴枕在桌上的胳膊裡,一聽見這話,頓時直起了身子,她眨了眨眼睛,神色有些不安。
老徐又訓了十分鐘的話,把班裡的老油條也一並敲打了一番,這才開始上課,這節教立體幾何。
下課後,高弈和徐嘉奇被老徐叫走。
因為是大課間,好多人等眼保健操結束都跑出去買零食吃,或者串班亂逛。
李湫也出去了,許添愛看見易疏吟旁邊的座位一空,趕緊坐過來和她聊天,此時此刻,她一定有話想說。
她一坐下來就開始歎氣,“唉。”
易疏吟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額頭,“唉什麼唉。心疼了?”
許添愛瞪了她一眼道:“不許胡說。”
易疏吟摸了摸嘴,笑道:“是是是。”
許添愛拿著李湫桌上的文具摩挲,“你可能不知道,我聽說他高一上學期經常不來上課,所以成績才這麼差的。”
易疏吟聳聳肩:“他這種人不就是這樣的嗎?”
作為一個成績中等偏上的學生,在她眼裡差生都一個樣。
許添愛放下文具,表情變得認真:“不是,聽說他是家裡發生了變故,然後有點受打擊吧,心理上出現了一些問題,才不來上課的,然後看在生病的份上老師也不怎麼管他。”
易疏吟皺眉:“抑鬱症?”
許添愛搖搖頭:“不知道。可能差不多。”她撅起嘴做了一個怕怕的表情:“老徐今天好凶,他是不是不了解這些情況啊?”
易疏吟舒展了一下手臂,思索道:“有沒有可能是他這學期已經好了?而且家長一般都不會去說孩子的心理問題吧,畢竟大人都覺得抑鬱症什麼的都是想多了。”
許添愛垮著臉道:“確實。大人們都好壞啊。”
易疏吟覺得許添愛現在的表情很像一個5歲小孩,有點想笑。
她把下節課需要的書拿了出來,擺在桌上,用手撫著書封。
李湫去買完零食回來了,一屁股坐在許添愛的位置,轉身加入了她倆。
她把手裡的包裝舉到兩人麵前,許添愛和易疏吟一人從裡麵拿了一根辣條。
李湫大口嚼著辣條,滿嘴都是油,“聊什麼呢美女們?”
許添愛皺起眉頭,“姐,你嘴角的油都快滴到桌上了,趕緊擦擦吧!”她趕緊抽了一張抽紙遞給她。
李湫接過紙道:“謝謝。”擦嘴的時候,她擠眉弄眼地看著易疏吟,表情似笑非笑,有點怪異。
易疏吟盯著她:“彆來無恙啊湫姐。”
李湫搖搖頭,“不是我,是錢麗。”
易疏吟心裡一跳,錢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