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隻有這個時候,他才敢湊近,在崇景耳邊輕聲說道——我的心上人,就是你啊。
可惜對方什麼也沒聽見,什麼也不知道。
而隻有這個時候,他才敢說。
鄭晏安輕輕的拍了三下的巴掌:“你們進來吧,你們王爺喝醉了,把他送回去。”
崇景雖然是一個人出來的,但這次倒跟了幾位暗衛。
此時是多事之秋,鄭晏安也並不想讓紅袖樓中的人送崇景回去。
而自己…… 這幅樣子也實在是失禮。
實際上是鄭晏安根本就不敢動,他自覺算不上正人君子,可如若將那人抱在懷中,他不知道自己的自製力能否完全克製,坐懷不亂怕是難。
既然已經決意要放下,要退出,那就隻有成全和遠離。
崇景完全把他當成至交好友,所以他才不敢越雷池一步,也不敢辜負那份信任。
紅袖樓的老板娘立刻安排了馬車,而兩個暗衛則是扶著崇景坐上了馬車,往王府趕去。
寬闊的主街道上,兩輛正好馬車迎麵而走。
微風吹開了那輛粉色馬車的薄紗簾子,卻恰巧被掀開簾子的楚季暘給看到了。
楚季暘剛剛從一處談完事出來,正趕往另外一處商談一些事情,倒是正好和崇景的馬車相遇了。
“信安,剛剛那輛馬車是哪裡的?往王府而去嗎?”楚季暘問道。
“這個方向倒的確是王府的方向,不過也有許多彆的地方。這樣紅粉簾子,應該是女子的馬車才是,不過那兩個趕馬車的男人倒是很奇怪。世子,怎麼了?”信安疑惑地問道。
“不對,那明明是景王爺。”楚季暘肯定地說到,“停車,追上剛剛那輛馬車,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我看錯了。”
“景王爺?”信安有些不敢相信。
但卻隻能照著楚季暘的話,停了馬車,然後掉頭。
還好,崇景坐著的那輛馬車跑得並不快,很快便追上了。
趕馬車的自然是崇景那兩位暗衛。
“車上可是景王爺?”楚世子掀開馬車簾子問道。
兩個暗衛自然不擅長人情世故,但也知道楚世子是王府上的客人,所以其中一位點了點頭:“楚世子,的確是王爺,我們正準備回府。”
“回府?可本世子明明看到王爺是睡著了,這大白天的,難道對方在睡覺?”楚季暘臉上帶著薄怒,目光如針一般的掃過兩位暗衛。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出兩位趕車的男人並不是什麼普通人。
“王爺在紅袖樓喝醉了,所以屬下才送王爺回去。”另外一個暗衛解釋道。
楚季暘倒是鬆了一口氣,聽到這個解釋卻莫名的有點來氣,語氣有幾分咄咄逼人:“喝醉了?他醉的倒是快,紅袖樓是何處?醉了豈不在那裡美人懷中安睡才對,怎麼給送回來了?”
“是鄭小將軍吩咐我們送回來的。”那個暗衛不明白為什麼這位楚世子如此關注自家王爺,隻能戰戰兢兢的回道。
鄭晏安?楚季暘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
出於直覺,他總覺得這個鄭晏安有些不懷好意,或者說對他有些敵視。
嗬嗬,所以才半天不見,對方就跑去花樓和狐朋狗友喝酒?
“那便回去吧!”楚季暘悻悻地掀下馬車簾子,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有些生氣,難道這又是吃醋?
可是崇景似乎在馬車中聽到了楚季暘的聲音,他微微的睜的睜眼,卻是叫了一聲:“楚世子,是你嗎?”
“世子,王爺叫您了。”信安聽到了崇景的話以,為楚季暘沒聽清,所以提醒了一句。
楚季暘卻是頭也不抬:“不必管,走吧!”
“楚世子,彆走!不能有彆的心上人!”崇景又補了一句,這句話更大聲了,他甚至從馬車中搖搖晃晃的爬起來。
兩個暗衛——他們是不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的東西?
“世子?”信安覺得自己也聽到了什麼一直不敢確信的證據。
“你們把景王爺放到我這馬車上來,我和他一起回王府!”楚季暘再次掀開了簾子,咬牙切齒的說道。
他覺得這樣下去,指不定崇景的嘴巴裡麵還會冒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這可是街上,要是被彆人聽到,可就糟糕了。
兩個暗衛倒是並沒有想把崇景立刻送到楚季暘那邊去,畢竟他們的職責是保護自己的主人,而楚季暘明顯不在他們的信任範圍。
就在他們麵麵相覷時,崇景卻是突然掀開簾子踉踉蹌蹌地跳下了馬車,朝著楚季暘的馬車而去,失禮地掀開車簾:“楚世子,我要和你一起坐!”
崇景衣裳淩亂,麵色潮紅。
他雙目迷離的盯著楚季暘看,眼中有點期待的明天。
街上其他人也開始看了過來。
楚季暘無奈,隻能急忙伸手拉了一把崇景,想將他拉上了馬車。
而因為用力過度,加上崇景身形不穩,對方居然徑直撲了過來,跌落在了楚季暘的身上。
好在簾子在那時瞬間就掉了下來,沒讓外麵的人看到什麼。
“景王爺,大庭廣眾光天化日之下,還望自重!”楚季暘咬牙切齒的盯著眼前的醉鬼。
男人的體重倒是沒有他想象中的重,但是對方溫熱的軀殼與自己實在太貼近了。
除了上次夜裡的那次親密接觸,以及山中的牽手,兩個人倒是從來沒有如此接近過。
崇景帶著酒意的呼吸打在楚季暘臉上,讓他甚至覺得自己渾身也有些微熱了。
雖然楚季暘的聲音不大,但信安卻聽到了,頓時額頭上冒出了冷汗,於是飛快地驅趕起了馬車。
兩個暗衛沒辦法,也架著紅袖樓的馬車追去。
而因為信安加快了馬車速度,所以兩個人就更加貼近了。
崇景的臉甚至直接貼到了楚季暘的臉上。
有些滾燙的皮膚接觸到了楚季暘微涼的皮膚。
崇景感覺十分舒服,甚至不自覺在對方白玉一般的臉上蹭了幾下。
楚季暘:“……”
這種感覺,不討厭,有些奇怪,讓他心生幾分異樣,臉上甚至也浮現了幾分薄紅。
對著一個醉鬼發怒顯然不是時候,又不好大聲的說,所以他隻能用力推開崇景:“你先起來!”
“不要。”崇景借著醉意,過分地抱緊了楚季暘,“舒服。”
然後像隻貓一樣繼續在楚季暘身上到處亂蹭。
實在是對方身上冰涼的感覺,緩解了他醉酒的燥熱。
若是暴力,楚季暘自然是有力氣推開崇景的。
可是雙手觸碰到了對方的青絲,那柔軟濃密的頭發,就如同崇景的性格一般溫和,他又生出幾分不忍來。
楚季暘的語氣也不自覺的溫和了一些,那股怒意居然已經消失無存:“王爺,你先起來,馬車上的空間小,坐好。”
馬車雖然夠大,但他的輪椅放在旁邊占用了一部分空間,而這邊的坐墊上此刻擠了兩個男人,明顯十分擁擠。
楚季暘要是推,崇景自然是要掉地上去。
可是崇景卻明顯聽岔了,委委屈屈地從楚季暘身上半爬起來,然後坐在了楚季暘的腿上。
楚季暘頓時就渾身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