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清越已經關掉火，不過他不敢再靠近，看著門口瞪大眼睛的林聽，不好意思道：“我們還是點外賣吧。”

林聽肯定道：“你不會做飯？”

“會的。”餘清越篤定說，“隻是不擅長。”

瞧著那張淡定的臉，林聽倒是覺得他和某人挺像的，神色複雜一瞬，以家長自居慢條斯理說：“以後你負責買菜，我來做。”

這回換餘清越打量林聽了，這個身高要搬個小板凳才能夠著廚房，他沒有聽錯？

“小祖宗你會做菜？”

“我活了那麼多年，做菜當然是小意思，下次跟你露一手。”

看他如此自信，餘清越微微點頭。

餘清越點了外賣，開始收拾廚房，等他弄乾淨後，外賣也就到了。

“對了，小祖宗，我後天要回一趟門派，你想跟我一起去還是在家等我？”

聽這話，林聽飛快運轉腦袋猜到事由，眼睛雪亮抬眸問：“你回去是為了那個門派大比嗎？”

餘清越驚訝林聽竟然知道這件事，點頭說：“對，師父讓我跟師兄一起參加，如果你去還能順便解決你身份的問題。”

本來他是不想帶上林聽的，但獨自留他一人在家，他還是很擔心，上次他隻是回公司一趟就出了那樣的事，還是放在眼皮下比較放心，再說，他也想帶小祖宗去見見師父，看看師父是否知道林聽的來曆。

“那當然要去。”

獨自經曆過漫長的歲月，他最怕一個人了。

林聽塞了一大口的米飯，咀嚼的兩個腮幫子鼓鼓的，跟餘清越如出一轍的左手持快動作，咽下飯口，又用勺子挖了滿滿一勺，看著餘清越繼續問：“參加比賽有獎勵嗎？”

“有。不過具體有哪些我還不知道。”餘清越見他杯子中的水見底了，拿水壺給他倒滿，“師兄應該知道，這次我們門派的主力戰軍就是他。”

“你師兄很厲害嗎？”

“何止是厲害，簡直就是百年難遇的天才。”提到趙霧缺，餘清越語氣中難免帶著敬佩，話題多到說不完，“而且師兄還有一個bug體質，那就是幸運，比賽從來沒有輸過。”

林聽聽到這句話沒有開心，反而立馬緊鎖眉頭，他的霜降是第二名獎品，如果他師兄拿到第一，那他必須讓餘清越拿到第二。

“那你呢？”林聽第一次見餘清越的時候就沒有從他身上發現任何修煉氣息，很普通。

“我？”餘清越說，“我當然隻是陪跑的。”

“這次不行，獎品中有我要的東西，你必須拿第二。”

餘清越看他嚴肅的表情，愣了下，放下筷子說：“我也想，可惜實力擺那裡的。”

林聽奶聲奶氣嚴肅道：“我會幫助你的。”

他看了比賽賽製，不就幾個符咒陣法？他信手拈來。

*

到了約定的時間，穿著校服的趙霧缺提著書包走出學校，到車庫取了一輛車導航餘清越給的地址。

他還是第一次到餘清越搬家後住的地方，車剛停到小區門口，早已等待的餘清越趕緊揮手。

趙霧缺看正在改造的破舊小區，又看餘清越，還跟以前一樣，眼睛透著清澈的愚蠢，真不知道他怎麼保持的。

等走進，他才發現他身後還有一個小孩。

一個手提保溫杯，一手拿著手機，帶著帽子和耳機。

小孩抬頭看過來的一瞬，趙霧缺愣住，他下意識去看餘清越，將兩人對比一番，拉著餘清越的手問：“你私生子？”

餘清越搖頭說不是。

小胸脯挺的跟隻驕傲的白天鵝一樣的林聽眼睛一鼓，雙手抱臂，十分霸氣道：“不要亂說話。”

趙霧缺蹲下身去捏小孩軟綿綿的臉頰，狐疑道：“真的不是？”

林聽被猝不及防捏臉，摸著自己的臉蛋氣哼哼道：“真不禮貌！”

趙霧缺笑道：“師弟的小孩真不可愛，我是你趙叔叔。”

“當我叔叔的全都死了，你也想？”林聽白眼都要翻上天了，早就注意到他衣服胸口上牌牌上麵寫著海林大學的名字，小臉一板，呲起一口小白牙，朗聲道：“小越子，告訴他我是什麼身份！”

趙霧缺看這小孩這麼有個性，更有興趣。

餘清越趕緊插話：“師兄，彆逗他了，他可不是一般小孩。”

趙霧缺嘖了聲：“先上車，路上說。”

餘清越帶著林聽坐在後排，趙霧缺透過後視鏡看著兩人，隨口提一句：“不是你小孩，莫非他就是你說的要上戶口的人？”

“嗯，小祖宗要跟我參加一檔綜藝，要登記身份信息。”不管怎樣，隻要在人類社會中就必須要有身份證，不然很多事都做不了。

“你叫他小祖宗，他是你親戚？”趙霧缺怕師弟被坑，問道，“你不是孤兒嗎？”

“小祖宗知道我胎記的事。”

“那他家人呢？”

半小時後，趙霧缺接受了林聽的身份，雖然餘清越沒有講在山上相遇的情景，他也能猜出餘清越帶人上山的心思。

後麵的小孩端正著身體，側頭看向窗外，那張跟師弟十分相似的臉讓他很容易接受兩人是遠方親戚的關係，就是著輩分高的離譜。

林聽察覺到趙霧缺一邊開車一邊觀察自己，挑起嘴角道：“車上可是坐著小孩的，專心開車看路。”

這幾天的天氣都不太好，天空一整天都是陰沉的，黑的很快，回山的路更不好開。

“小祖宗，你放心，我師兄的車技很高，他還有天眼，就算是閉著眼睛開也不會出事的。”林聽曾經跟師兄開車上夜路的時候恰逢車燈壞了，伸手不見五指的路都被他很穩地安全抵達。

餘清越一直都很崇拜趙霧缺，雖然年齡比他大，但因為家庭背景和經曆，趙霧缺看著更像位成熟的大人，凡事都罩著餘清越，一切不好解決的事都可以找師兄幫忙，當然沒必要的事他都是硬扛，比如欠債這件事趙霧缺都不知道，看他住破房子還以為他在體驗生活。

“坐穩了。”趙霧缺打開車內音響，準備翻越前麵最險峻的路。

幾分鐘後，小祖宗慘白著小臉，身體緊繃，臉色明顯不好，吐槽道：“這就是你說的車技好？”

餘清越問：“師兄，你不是故意的吧？”

趙霧缺將他掛在車上執清神君像的平安符撥正，笑道：“放心，我的車技一向如此。”

林聽不想跟後輩一般見識，掀起眼皮說：“換個音樂吧。”

“小朋友想聽什麼？”

“程敬遠的歌。”

“誰？”趙霧缺以為自己聽錯了，再次問了一遍。

旁邊的餘清越明顯一怔。

“程敬遠啊，他不是很出名嗎？”林聽沒有察覺到車內的氣氛因為這個名字明顯變得微妙起來。

趙霧缺沒有直接搜名字，而是有意無意瞥了眼餘清越：“那我放了。”

音樂響起，林聽發現兩人默契地不再說話，一直在吸收信息的林聽主動出擊：“你們不是有要參加交流賽嗎？按照小越的說法，他比你先進宗門，又比你年齡大，為什麼你是師兄？你這次有信心獲得第一嗎？”

“這麼多問題？”趙霧缺將歌聲放小一點，“等價交換，我回答你幾個問題，你也要如實回答我的問題。”

“可以。”

“我是比師弟後進宗門，但是我跟他比試了一場，贏的人當師兄，願賭服輸，我贏了他，當然就是師兄了。”趙霧缺目光直視前方逐漸起霧的路，降低了車速。“至於這次的交流賽，不敢說第一，拿個第二還是綽綽有餘的。”

畢竟他這個年齡段還沒有人能趕超他的。

“那你要不要跟我打個賭，你輸了，把第二的獎品送給我。”

“你要跟我打賭？”趙霧缺笑了，在這個世界上，賭運，他敢說除了執清神君外，沒有人能夠贏他。“你想賭什麼？”

“就賭你會拿第二。”林聽小下巴揚得高高的，語氣十分自信，“不，應該說你想拿第二。”

“這麼肯定？”

餘清越笑著說：“小祖宗很厲害的，他會算命。”

他們入修煉者除非專攻命理又或者修為到了一定境界才能窺的一小部分天機命運，趙霧缺自然而然將林聽歸到普通人算卦的那一脈。

不過他沒有輸過，也相信自己，爽快答應。

這次的獎品他早就知道有哪些，都對他沒有什麼作用，隻是他不知道小孩竟然猜出他原本的打算。他想要的本來就是第二的獎品：執清神君留下的物品，傳聞那把傘裡封印著一把劍，他想要那把劍。

“換我問你了。”趙霧缺說，“同樣三個問題，你的身份，你為何知道我想拿第二，你是怎麼知道交流大賽獎品的。”

他隻是告訴餘清越交流大賽的時間並沒有說獎品，師弟有一雙特彆的眼睛，他都沒有看出的小妖怪有什麼來曆，他很好奇。

林聽並沒有按照他提問的順序回答，小

臉蛋緊繃：“第二個獎品是執清神君的，你車內掛著他的東西當護身符說明你很崇拜他，這個不難猜到。我知道交流大賽的獎品是因為我有相關的信息渠道，就跟你提前知道一樣。”

“至於我的身份嘛，我想你會更感興趣霜降的事。”林聽直接說出第二件獎品的名字，微微停頓，接著說，“霜降裡有把劍，我知道怎麼將它拔出來。”

聞言，趙霧缺的神色已經變了，他捏緊方向盤：“什麼方法？”

“這是第四個問題。你想好選哪一個。”

趙霧缺不假思索道：“劍的獲取方式。”

林聽聳聳肩膀，輕聲道：“等拿到霜降的時候給你演示。”

說到這裡，趙霧缺給他比了一個大拇指：“厲害啊，這下我不得不拿第二了。”

旁白沒怎麼開腔的餘清越指著自己說：“小祖宗，那我呢？”

崽崽的奶音極為冷肅：

“你自然是要拿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