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襲擊(1 / 1)

偌大的房子裡,處處裝潢精美、擺設也看著非富即貴,這和那位會長表麵設立的清廉人設,極為不符。

看到的越多,鶴田越有一種——“我知道這麼多秘密,該不會被封口吧?”的感覺。

他也不想知道的,那些有錢的人也不藏藏。哦不對,應該是說他的少爺太聰明了。

隻一眼黑發的孩子,就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可是明明他什麼也沒有詢問,隻皺著眉就揮退了跟著的人。

“啊,被害死了的人來報仇了嗎,不過間接導致他死亡的話,不應該直接找來才對。”亂步一手摸著下巴恍若無人的自言自語,“所以是早就懷恨在心,加上有心之人的引導啊。”

鶴田一頭冷汗,雖然身邊沒有其他人,但這可是在彆人的地盤。

“少爺……”

欲言又止的話提醒了亂步,他“啊”了一聲,想起這樣簡單的解釋,鶴田可能並不明白。

“真是笨啊,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嗎。”亂步雙手叉腰,歎息著搖頭,然後又隨口提到,“很明顯是因為這個會長的壓榨,手底下有人出事了。不過他並不是直接下手的人,死去的人直接找來,很明顯是被仇家利用了。”

人死後會有鬼魂的存在嗎?從科學的角度上來說,是不可能的,但是這可不是一個普通的世界。

橫死的人,臨死前會有深重的怨氣,他們不甘心死去,所以極端的負麵情緒,在特定情況下,就會誕生“詛咒”。

無辜死去的那個人,隻是會所的一個普通員工,勤勤懇懇但是卻被壓榨。但就是因為一直忍氣吞聲,所以才在合同出現意外時,成為了背鍋俠。

不僅僅工作不保,而且還欠下一大筆外債。這樣特殊的情況,滋生了大量的負麵情緒。

所以因為行走在無人巷子時,才吸引了咒靈,將其吞吃入腹。

雖然說擁有負麵情緒很容易吸引咒靈,但是那個員工走的地方雖然偏僻,但是也位處市中心。

要是東京的大街上,隨便就冒出能將人殺害、連屍體都沒留下來的強大詛咒,那咒術師的作用是什麼?

所以那個疑似二級的咒靈,是有心之人特意投放的。

但那位會長、以及會長身後出餿主意的詛咒師,很明顯都是半吊子。

橫死的普通人,因為強烈的怨恨和不甘心,在特定的情況下演變成詛咒。

然後他會遵循本心,遵循那股不消的仇恨,找到罪魁禍首報仇。

但這種情況下,沒有人乾預的話,那個新生的詛咒,隻會變成沒有太多意識、然後無差彆攻擊靠近之人的“怪物”。

然後在殺害人、吞噬其他詛咒,變得強大後,才會有那麼一些幾率,能在偌大的東京,找到真正的凶手。

“所以,很明顯是有仇家,刻意引導那個詛咒。”亂步點了點頭,“不過有一個問題就是,培養這個詛咒的人,似乎並不是會長的仇家。”

按照已知消息的推測,那個人並不是詛咒師,好像隻是推波助瀾——然後引出他。

亂步睜開眼睛,一副思考的表情。

很明顯這個推波助瀾的人,很了解禪院家。他刻意掩藏身份,造成這次的動亂,好像隻是為了引他到這裡來。

從他踏入這裡時,就好像步入了一個巧妙的圈套。不、應該說從布局時,那個幕後之人就算準了,他一定會來。

這個會長有權有勢,和禪院家也有往來。為了表達重視,也為了曆練他,家主是一定會將這個任務安排給他的。

所以那個幕後之人,甚至算好了家主禪院直毘人的反應。

亂步快速思考著,將已知的線索串聯起來。而看著他保持沉默,一臉冷汗的鶴田,悻悻地拿出手帕擦了擦額頭。

太可怕了……所以到底是怎麼知道的?

聽完亂步的推理,鶴田的大腦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花了許久時間,他才後知後覺的明白,這好像不是他這種人應該知道的秘辛。

一定、一定會被滅口吧?!

後背不斷冒著冷汗,雖然房間裡並沒有其他人,但鶴田還是感覺被監視著。如鯁在喉的感覺,讓他十分緊繃。

但看著一臉如常的亂步,鶴田又有一種莫名其妙的“責任感”。

亂步少爺並不知道這些不能隨便說出口,所以危險的時候,他一定要挺身而出!

而就在這時,關閉的房門從外麵敲了敲。這幾下不輕不重的敲擊,好像敲在他的心臟上一樣,令人緊張。

“請進。”

走進來的是會長身邊的管家,他先是彎了彎腰,然後禮貌詢問:“請問是否有所發現,需要的話我們可以提供幫助。”

“不用了。”亂步突然吐出一口氣,他露出一個笑容,“晚上,今天晚上就可以解決。”

從那個孩子來到這裡不過半個小時,如果真的這麼容易就有解決辦法,那之前請來的人還真是沒用。管家回以一個笑容:“是嗎,那請讓我為二位安排住處。”

一切都很正常,那位管家也很有禮貌,對亂步提出的要求一一滿足。看著一推車的甜品,鶴田暗自感歎了一句“真是大方”,然後又苦哈哈的小聲說道:“少爺,你不能全部吃完。”

拿著勺子和叉子的亂步並沒有搭理,他眨眨眼睛,並不客氣地對身邊服侍的人,指著推車最頂上的盤子說道:“我要那個。”

一臉苦澀的鶴田,在招待下要了一杯紅茶,喝完一杯茶後,他才算是冷靜下來。

服侍的人在上完點心和茶後,就站在靠近門口的地方。所以鶴田特地傾身,小心詢問:“所以,是因為那個詛咒,隻在晚上出沒嗎?”

咀嚼的空隙時間,亂步一臉看笨蛋的表情:“怎麼和你說了那麼多,還是不明白?當然是因為解決得太容易,就沒有好戲看啊。”

“好戲?”鶴田一臉疑惑,然後又一臉為難,“能儘快解決的話,還是不要拖太久吧——”

他並沒有乾預的權利,畢竟雖然亂步解釋了,但他依舊沒辦法發現,那隻詛咒藏在什麼地方。他隻能等,亂步心情好後大方地給他這個“笨蛋”,解釋一下剩下的原因。

而這一等,就等到半夜。

他們被安排在走廊儘頭的房間,這層還住著那個會長,以及一些貼身服侍的人。

半夜時分,走廊外麵依舊亮著燈。但透過窗戶看到的室外,是黑漆漆的一片。

鶴田沒有睡,這樣簡單的熬個夜他還是能做到的。聽到外麵有響動時,他下意識想去隔壁房間,看看亂步的情況。

外麵傳來走動聲,匆忙的腳步聲由遠至近。鶴田打開門,剛好看到一臉焦急的女仆,正準備敲隔壁的門。

他和亂步分開睡,而且年紀小還在發育期的亂步,早早就在他的催促下睡覺去了。

“我們老爺又出現狀況了,麻煩二位大人走一趟。”女仆低著頭說道。

就和資料裡的一樣,被詛咒纏上的會長夜不能寐,而且每到半夜的時候,就如同夢魘一樣,精神混亂。

而現在吵雜的聲音,正是因為又“發病”了。

門被敲了敲,許久沒有回應的情況下,鶴田說了一句打擾了,便主動將門打開。

啪的一聲,房間裡的燈亮了起來。明晃晃的,讓被子裡人蠕動著用被子蓋住頭。

“亂步?亂步——”鶴田顧不上禮儀,他有些著急的催促,“不是你說半夜時候見分曉嗎?怎麼還不起來。”

雖然孩子貪睡可以理解,但看著揉著鼻子一臉不悅的亂步,鶴田又感覺這孩子是不是根本就,忘記了自己說過的話,也根本不重視。

焦急的女仆催促著:“麻煩二位快點。”

鶴田將人從被子裡提了出來,然後突然感覺身邊多了些東西,一團白色從床底下的影子裡冒了出來,是那隻白玉犬。

亂步困得迷迷糊糊,他一手揉了揉銀狼脖子上蓬鬆的毛發,一邊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去吧。”

然後玉犬身姿靈活地從打開的門口消失,雖然知道有玉犬在就不會有意外,但那些普通人可看不到玉犬。

所以鶴田還是一臉抱歉的,替困得眼睛睜不開的亂步穿好衣服,然後半推半拉的,將人帶到那個會長房間門前。

房間裡麵依舊亂哄哄的,雖然去得有點晚了,但鶴田還是看到一絲汙穢殘留的痕跡。

“嘩啦”一聲,幾麵窗子被什麼東西震碎,玻璃碎片嘩啦啦掉了一地。

裡麵的人被嚇得大聲尖叫,於是場景更加混亂。

而看著將窗戶撞碎、還得意扇動翅膀吹起一陣陣“陰風”的罪魁禍首,鶴田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慶幸著還好其他人看不到。

此次祓除咒靈最大的損失,就是那幾麵窗戶了吧,而且還是因為鵺的惡作劇。

亂步抬手,打了個哈欠的同時,銀狼和鵺一同消失。見狀鶴田鬆了口氣,他從善如流地對一臉慌張的其他人說道:“事情已經解決了,就是這裡要麻煩各位收拾一下了。”

管家恰到好處的出現,他並沒有懷疑麵前人的實力和專業性:“麻煩二位了,隻不過我們家老爺……”

大床上鬢發蒼白的男人依舊麵露痛苦,似乎並沒有回轉。這樣看來可不像是解決了的樣子。

鶴田也不知道怎麼解釋,於是側頭看向亂步。後者倒是一臉平靜,依舊是毫不避諱道:“那是因為他作惡後心虛,隻是難受幾天已經很便宜他了吧。”

賠笑的鶴田“哈哈”兩句,然後挑著重點解釋:“過兩天就會好了,這期間好好照顧就行。”

還沒交代完,眯著眼睛一臉睡意的亂步已經往回走去。見狀鶴田又陪了一個笑,急忙追上去:“你走反了啊!”

走廊七轉八轉,加上都是一個樣子確實容易認錯。想著走廊是一個圈,多繞一點路就能回到房間,所以鶴田並沒有讓走出一段路的亂步扭頭。

走廊上很安靜,兩邊牆上掛著散發薑黃色燈光的壁燈。安靜一會兒後,鶴田又如同往常一樣:“不愧是亂步大人,這次也很順利的解決了,就是這次是因為什麼原因呢?”

因為任務完成是需要寫報告的,這樣瑣碎的事情自然不會落到亂步頭上,所以為了應付上頭,鶴田隻能刨根問底。

亂步也順勢停了下來,他扭過頭,原本沒精神眯著的眼睛睜開來:“來了。”

“什麼來了?”

回答他的,是刺啦刺啦的兩聲後,“嘭”地一聲巨響。

一連串的壁燈同時熄滅,於是周圍頓時陷入黑暗當中。鶴田頓時警惕起來,感覺到突然接近的勁風時,喉嚨發澀、對於危險的感知,讓他警鈴大作。

“亂步!”

黑暗之中有東西突然靠近,黑壓壓的高大身影無視視野的影響,準確地揮拳而來。

一聲“嘭”地□□被撞擊聲後,是錯愕從喉嚨裡溢出的“呃”聲。毫無抵抗的能力,鶴田感覺到腹部和背部,接連快速地遭受兩次重擊。

他踉蹌著被踹了一腳,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發黑。但趴在地上的同時,鶴田又用沙啞的嗓子喊著:“……快跑!”

黑暗裡又傳來幾個模糊不明的聲音,然後一個孩子的聲音說道。

“停電這種老掉牙的法子,還真多虧你能想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