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燕雲的詭異和顧銘的營救……(1 / 1)

“你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望著燕雲已經沒有血肉的雙手,裴曉咬著牙擠出一句質問。

燕雲的落在裴曉身上的目光看似溫柔,實則陰鷙詭譎,露出內裡凶惡寒冷的真麵目。

“來吧,”他不回答,悠悠道,

“你無法離開的。”

裴曉的指尖深深陷入皮肉中,以尖銳的疼痛來換去片刻的清明。

他掃視周圍,好似在尋找出路。

但他目光所及之處,儘是白色的荒蕪。

燕雲彎唇低笑,化為白骨的手掌向上輕輕一抬,裴曉腳下站著那僅存的一塊地瞬間崩塌。

“啊——!!”

裴曉發出刺耳的尖叫,一種強烈的失重感席卷而來,拽著他朝著沒有儘頭的深淵墜落。

凜冽呼嘯的風聲與他如擂鼓般炸響的心跳聲相互交錯呼應,沉入黑暗的最後一秒。

他看到一具身著白衣,眼睛處燃燒著紅色火焰的骷髏,正站在那裡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裴曉眼睛突然瞪大,腦子裡閃回一些朦朧的畫麵,

在那些他從未經曆過的畫麵裡,似乎同樣有這麼一個人,周身的氣質高貴,身著一襲紅衣。

眼神如冰霜般站在高處冷冷看著不斷墜落的自己,沒有絲毫想要給予幫助的打算。

那是誰?

我的心為什麼這麼痛……

誰都好,來救救我啊。

隨即,他的意識沉入黑暗。

而就在他昏過去的下一秒,燕雲動了。

他輕巧的躍下,展現出與形象不符合的輕盈。

瞬間閃現至裴曉身後,輕柔地將昏過去的人抱進懷中。

如玉石般晶瑩的白骨覆蓋上裴曉的頭,他的額頭貼著裴曉的身體,輕輕啄吻了一下那修長的脖頸。

“真乖……”

尾音微微上揚,莫名繾綣,飄散在呼嘯的風聲中,了無蹤跡。

一輛黑色的車子在山路上極速奔馳,全然不顧周圍行駛的車輛。

顧銘腳下用力,將車速提到最大。

轎車似利劍般鋒不可當,強勢的破開山間呼嘯作響的狂風,車輪在高速運轉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聲。

“急著去找閻王啊!!”

一位差點被撞的無辜司機對著遠去的車屁股怒罵。

可此刻的顧銘連自己的性命都顧不上,哪有空去在意彆人。

他現在滿心隻有兩個字,

裴曉。

他要把他完好無損的從那個瘋子身邊帶回來。

“碰!——”

是急速行駛的車輛裝上山體的聲音。

詭異的是,

已經完全陷進去的半個車體裡邊,卻不見駕駛員的身影,連一滴血液都沒有,乾淨的詭異。

就在接到報案加速趕過來的警察和交警納悶時,顧茗已經來了一片火紅色的花林中。

這花林好似無邊無際,放眼望去,儘是隨風悠悠飄落的花瓣,與天上那詭異的紅色殘月相呼應。

詭譎,卻有種怪誕的淒美。

他步子急促,碾過地上大片鋪灑的花瓣。

沿途走過的路,腳下踩過的花瓣,在皮革製的鞋底抬起後,瞬時化為血水滋養樹根。

不斷阻擋在麵前的花樹與飄落的愈發密集的花瓣,似乎在刻意阻擋顧銘前進的方向。

“嘖。”

顧銘眼神充滿了殺氣,看著又一次擋在自己麵前的樹,雙拳緊握,咯吱作響。

“燕雲!我們好好談談!”

他眼神狠厲,充斥這怒火與仇恨,朝天上的殘月大聲吼道。

不知不覺間,自己周圍已經圍滿了望不到天空的桃花樹,把他困在不大的圈裡無法繼續向前。

他強壓怒火,將充滿怒氣的音調放緩,低聲道,

“現在遊戲還沒有完全成熟,有些漏洞依舊存在。如果不被修複,隻怕會被有心之人鑽空子……”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不遠處的桃樹下,突然出現了一道銀白色的身影。

燕雲姿態隨意的站在那裡,素雅的身上披著一件華貴的雲肩,玉質的流蘇自然垂落。

長發被一朵紅豔的山茶彆在耳後,耳朵上方的發絲掛著一串大氣的寶石耳飾。

像是一塊由神明精心雕刻的造物,帶著蠱惑人心的魅感,此時漫不經心的姿態與渾身警惕的顧銘形成鮮明對比。

他似笑非笑的打量一番顧銘,露出幾分嘲弄的神情,淡淡開口,

“怎麼,最近沒有按時吃藥嗎?居然連個人形都維持不住了,還真是可憐啊。”

燕雲假惺惺的感慨,嘴角的弧度輕蔑。

“我從未和你要過什麼,隻有他,我不會放手。”顧銘湛藍色的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堅定與執著。

燕雲眼睛微眯,“是嗎?可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談判呢。”

“哦,不對,”他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笑著揚聲道,“在修補漏洞這方麵,我確實還要指望您呢。”

顧銘站在原地默默看著那人不走心的表演。

心中明白,他這是又想到好點子要來拿自己開刀了。

果不其然,燕雲接下來的話證實了這一點。

“不過……”

他未儘的話語適時停頓,頭顱微微揚起一個倨傲的弧度,輕輕挑眉一笑,眼底的情緒卻與麵上的笑容相反,翻湧著濃稠的惡意。

“先敲了門,在與我談判吧。”

他輕輕擺手。

刹那間,滿天的花瓣卷起,在顧銘身邊形成一個龍卷風的樣式。

柔軟的花瓣此刻卻如同最鋒利的刀片,將他的身上割出一道道血口,沒一會兒整個人就像是從血水裡拎出來似的,滿身鮮血。

深可見骨的傷口,尖銳又狠厲的折磨著顧銘。

他麵色蒼白,緊咬牙關,身上的衣服隨著攻擊變得破破爛爛,但眼神依舊堅毅的凝視燕雲,好不示弱。

“嗬,還是個硬骨頭。”

燕雲欣賞完單方麵的刑罰,因沒得到預想的結果而深感無聊,丟下一句評語便無趣的走了。

更何況,

與其在這裡和這麼一個東西浪費時間,還不如去守著自己的睡美人呢~

燕雲走後,花瓣瞬間失去支撐變成原本柔軟的模樣落回地麵,花瓣上和地麵上顧銘留下的血液仿佛被什麼給吞噬了般。

在眨眼間成為花樹的養分。

看著眼前恢複原樣的樹林,顧銘捂著傷口,胸口起伏不定,血珠隨著他的喘息從指縫中流下,臉上因為疼痛而冒出冷汗。

麵前徒然出現一道與周圍樹林分割開來的門。

黑色的門大開著,

借著樹林裡的微光,顧銘看到一條陰森曲折的土路。

狹窄的路兩邊是黑紅色的血水,散發著惡臭的水裡漂浮著密密麻麻,死相淒慘的骷髏,張著如剪刀般尖銳牙齒的血盆大口,等待食物失誤墜入冰冷的烈獄中。

而小路上也並不平靜。

未成形的鬼嬰,鑲滿了頭顱的柳樹,提著斧頭的釘子男,穿著校服,看起來很普通的少女,都目光貪婪的窺視著顧銘的血肉。

而路的儘頭,則是一棟大氣古樸的中式園林,顧銘咬牙忍受鑽心蝕骨般疼痛,毫不猶豫的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