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計落空(1 / 1)

不同於前院的熱鬨,後院沒多少人,顯得就有幾分寂寥。

溫黛一路跟著那婢女進了房間,看著婢子將門關上,她坐在凳子上百無聊賴的等著又青來送衣裳。

坐了一會,閒不下來溫黛起身打量著周遭的情況,瞧著身旁燃香的香爐,她好奇的聞了聞,想猜猜這是什麼香料。

隻是吸了一口,腦袋沉悶得厲害,眼前越來越晃,天旋地轉,她一把撐住桌沿,穩住搖晃的身子。

是迷香?!

溫黛沒想到到這都能中招,明明夢中沒有這一遭。

她思索著是誰下毒手,想要強撐著離開這裡。

隻可惜藥效來得極快,還沒來得及碰上門,幾個吐息間,她已經失去了意識。

聽到屋中傳來的動靜,門緩緩被人推開。

方才還誠惶誠恐的小婢女如今臉上滿是得意的神情,緊接著她將門鎖好,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在聽到婢女傳來的消息之後,徐月滿意的輕勾唇角。

看著婢女直勾勾的眼神,徐月將鼓囊囊的銀袋子放在她手上。

“放心,有了這點銀子,你的阿娘定然會好好的。”

看著婢女離開之後,徐月看向裡屋緩緩走出來的男人。

“這次,機會可是給你了。”

男人握緊手,眼中迸射出仇恨的目光。

“自然,這次多謝徐姑娘了,肯為寶珠出頭的也隻有你了。”

徐月歎了一口氣輕聲道:“誰讓她自作自孽呢。”

“半個時辰之後,我會安排人過去,到時候隻要咬死這件事,你不僅可為寶珠報仇,還能讓整個溫家都為你所用。”

溫黛啊溫黛,你這次就乖乖的下地獄就好了。

謝國公府內,又青拿著衣裳去後院,卻發現怎麼都找不到溫黛所在的地方。

她一路焦急尋找,碰到路上的婢女上前問路,那婢女沒說話,隻伸手指了一處地方。

又青道謝之後看著身後不急不緩的秀玉,氣得牙癢癢。

“秀玉,你怎麼瞧著一點都不擔心郡主,真白費郡主往日那般疼你!”

瞧著又青急赤白臉的訓斥她,秀玉嗤笑一聲,滿臉無所謂。

“怎麼,難道我著急郡主就能馬上蹦出來不成?”

“你!”

又青被噎得啞口無言,氣得跺腳,瞪了她一眼就循著方才那婢女指的方向大步離去。

瞧見輕掩的門,又青抬手就想推開,裡麵卻驟然傳來曖昧放浪的聲音。

又青雖說沒見過,可心中也明白是個什麼事情,更何況裡頭的男人還不斷喊著郡主的名字。

又青舉起的手猛然僵滯在了原地。

她當機立斷的放下手轉身就準備離開,瞧見身後跟來的秀玉抬手攔住了她。

“郡主不在這,咱走吧。”

秀玉徑直推開了她,“你都沒進去,騙誰呢。”

她說著一把將掩著的門驟然推開,難以名狀的氣味蔓延在殿中,裡頭的情景大喇喇的就這麼躍入眼底。

男人赤條條的身子擋在了女人的麵前,誰都能看出發生了什麼事情。

秀玉更是尖叫一聲衝了出去,一邊跑還一般大喊著,“來人啊 ,郡主被人非禮了,來人啊!”

又青心猛然一沉,想要阻止她,可是秀玉力氣大得出奇,掙脫開來,跑向了前院。

很快驚動了接近半府的人,眾人頓時炸開了。

“什麼情況,長寧郡主居然敢在宴會上做出這種事情?”

“誒,謝安是不是也不在了,不會是……”

“……”

一時間,眾說紛紜,大致的方向都是謝安和溫黛兩人婚前苟合。

事情發展得迅速,等到大長公主和謝夫人收到消息的時候,聽見的已經是眾多人往後院去的消息了。

後院被圍得水泄不通,裡頭的嬤嬤在處理著,有人認出男人並非謝安,高喊一句。

“那不是李有清嗎,居然是他!”

當初那個在席麵上被溫黛刁難的女郎李寶珠,就是李有清的未婚妻。

想不到兩個人居然搞在了一起,當真是讓人大跌眼鏡。

而暴露於眾人眼前的李有清,不急著遮擋自己,反而一個勁的遮擋住身下的女人,不停高喊著。

“我和郡主兩情相悅,有何過錯!”

他甚至大庭廣眾之下抱住女人白皙的身子,縱然是嬤嬤前來拉開,也死不放手。

此話一出,讓原本還撲朔迷離的事情驟然明朗開來。

“放肆,郡主尊嚴豈是你能夠胡說八道的,你這個品行敗壞的人,居然還敢做出此等齷齪事,還不將人速速拉下去,打三十大板!”

大長公主趕到的時候正好聽見李有清這句話,氣得麵色青白,當即叫著溫守成就要把人拖下去就地打死。

李有清是打定了主意要賴上溫黛,聽見大長公主這話,不僅死死抱住身下的人,更是毫不畏懼的回懟。

“大長公主為了郡主也不必這般顛倒黑白,如今郡主已經是我的人了,隻怕肚中都有了我的孩子,難道大長公主是準備叫郡主日後當個寡婦,亦或者是要去父留子不成 !”

李有清這話儼然是將大長公主形容成了棒打鴛鴦的惡人。

霎時間在人群中引起軒然大波。

李有清這無恥的嘴臉讓孫可瑩都看不下去。

“說不得是你下藥造成的 ,真是無恥至極。”

隻是她這番話並沒有引起李有清的注意,今日隻要咬死了溫黛,溫家不得不成為她的助力,日後溫黛還不是任由他揉搓折磨。

想到寶珠臨死的恨意,死不瞑目的樣子。

李有清的內心便更加堅定幾分,打定了主意將他和溫黛苟合的事情做實。

“你,你這個卑鄙無恥的混賬!”

大長公主被李有清這無恥下作的話氣得倒仰。

溫守成更是氣得上前徑直給了他一巴掌,伸手想要將人拉開。

偏偏李有清死也不放手,溫守成投鼠忌器,怕傷到下麵的溫黛,但李有清利用的就是這點。

他被溫守成那一巴掌打得整個人都偏了過去,耳邊充斥著嗡嗡聲。

但他並沒有愣住,而是借此猛然跪了下來。

他衝著溫守成哭喊道:“還請嶽父嶽母成全,難道你們忍心郡主一直被這般看著,成為全汴京的笑柄不成嗎?”

“你!”

大長公主指著人的手不停的顫抖著,枉她後宅沉浮幾十載,居然被這麼一個毛頭小子拿住。

“本宮要麵聖,我倒要看看,這宴會究竟是怎麼出現這些醃臢東西的!”

事到如此,謝夫人也不能繼續裝死下去了,忙道:“殿下,事到如今重要的還是保全您家郡主的名聲啊。”

若是聖人介入,那謝家勢必會卷入這場紛爭之中。

謝家身上絕不能有任何醜聞。

方才還一口一個音音的叫著,現在倒是急著撇清關係了。

大長公主冷笑一聲,也不急著和她清算。

等到秋嬤嬤終於帶著禁衛來,將所有人隔開,又派遣了經驗老道的嬤嬤們上前將兩人分開。

李有清經過之前的魚水之歡早就腿軟不已,怎麼可能招架得住這麼多人。

等他不甘心的被拉開,還在大喊大叫著時,秋嬤嬤卻驚詫道:“殿下,這並不是郡主!”

不是溫黛?!

秋嬤嬤當即把那瑟瑟發抖的女子揪了出來,那女子眉眼滿是春情,額心殷紅花鈿,而她暴露在眾人麵前的肩膀上畫著一朵鳶尾花。

赫然是汴京秦樓姑娘才有的標誌。

那女子更是怯生生道:“奴家春月,公子買奴家一日,奴家也不敢不從啊,隻是奴家不知是要冤枉人,不然奴家定然是不敢的,求官家老爺們明察啊!”

恰逢此時,有一名婢女在大長公主耳旁低語。

緊接著大長公主的神色肉眼可見的鬆了一口氣。

她笑道:“即使如此,便叨擾了,替本宮謝謝你家小姐,晚些時候本宮會派人去太師府上接回音音。”

至此真相大白,原是溫黛和董玥一道離開了,這李有清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想賴上溫家。

事情急轉直下,不僅在場的人震驚嘩然,李有清更是不敢相信的想要衝上去辯論。

“怎麼可能不是溫黛!怎麼可能!”

隻是他被幾個手勁大的嬤嬤死死抓住,隻能在原地無能狂怒。

他死死地盯著那女子的臉,的確不是溫黛,他目眥欲裂,一直在喊著不可能。

怎麼回事,徐月不是說成功了嗎,怎麼會!

可惜他再想許多,敗了就是敗了。

大長公主也完全沒有方才急火攻心的模樣,居高臨下的看著李有清,眼神冷冽如冰。

“李侍郎當真是養了一個好兒子,本宮倒要問問看,李家與我溫家有何深仇大恨!”

她說罷當即喊人立刻進宮去請聖裁。

李有清臉色灰白,心猛地一沉,無儘的慌亂充斥著心頭,喉嚨被無數銀針堵塞,他張嘴,竟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滿腦子,都是完了。

小彆院內

徐月虛弱的躺在床上,外頭謝安正在和大夫交涉。

她看著謝安還是一如既往關係她的樣子,唇角忍不住輕勾。

瞥見徐姨娘來了,她眼中閃爍著興奮的惡意。

“怎麼樣,溫黛是不是身敗名裂了,到時候狗咬狗又是一出好戲。”

“困於此處,不過一時之計,很快,咱們就能回去了。”

溫黛毀了,溫家不就隻剩她一個女兒了,到時候溫守成自然是要把她接回去,謝家的婚約也隻有她能代替。

隻可惜為了拖住謝安,她不能親眼見到這一幕,不然那才是暢快不已。

徐月眼中的得意之色溢於言表。

看著她,徐姨娘半天才吞吞吐吐道:“李有清失敗了,溫黛根本就沒中計!”

徐月臉上瞬間陰沉,幾乎是控製不住的喊出聲。

“怎麼可能!”

天衣無縫的計劃,溫黛怎麼可能沒中計!

若不是顧忌著謝安還在外頭,徐月早就瘋了。

隻是少頃,謝安進來,神色著急。

“音音出事了,我先回府看看,大夫的事無論什麼藥材都可以來謝府拿。”

說罷,竟是不等徐月回話,轉身就大步離開了。

那著急記掛的模樣,徹底的撕碎了徐月臉上的假笑。

“賤人!賤人!”

徐月再也控製不住,氣得抬手將手旁的湯藥摔在地上。

往日溫婉嫻靜的模樣早已經扭曲成一副猙獰的惡鬼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