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端的空間不大,裡麵的人卻是快擠滿了整個空間。
四將軍羅輝陽是最早到的,他用能力化出一根冰錐。
容器被民眾推翻在地,裡麵的神珠滾落出來,人們的臉上瞬間露出厭惡。
羅輝陽臉上露出喜悅,他舉起冰錐,狠狠的朝地麵的神珠刺去。
但他並沒有如大家期望的那樣次中神珠,因為有道攻擊在那瞬間擊碎了他的冰錐。
他有些意外。
民眾們朝發出攻擊的人看去。
那人焦急的穿過人群,似乎是被人不小心絆了一下,那人狼狽的摔在那顆神珠麵前;他卻不顧疼痛,爬起將那顆神珠捧了起來。
羅輝陽愣了一瞬,他認出了那是林聞。
人群中似乎也有人認出這個人是常年在榜的數學天才,人們開始不解於他為什麼要流著淚的救下那顆神珠。
林聞小心翼翼的捧著那顆神珠,四周很鬨,他卻隻有一個念想:這是九渝的神珠,他要去找九渝。
於是他不顧周圍人們奇怪的眼神,跌跌撞撞的爬起,不顧周圍伸出攔他的手,衝撞的朝通道跑去。
羅輝陽在後頭叫道:“林聞!你在乾什麼!”
林聞沒理會。
人們意識到林聞將那顆神珠帶走,而他們並沒有殺死那顆神珠,殺死惡魔。
林聞迎著朝上湧的人群,幾次都差點摔下樓梯,但他還是站住,那顆神珠在他手中穩穩的躺著。
他感覺手臂突然一陣刺痛,是冰錐。羅輝陽凝結的冰錐刺進了他的手,但他好像不覺得痛似的,穩穩的護著那顆心臟。
“林聞!”羅輝陽的聲音響徹整個燈塔,“你背叛了人類。”
“他不是惡魔!”林聞撕喊道,不去聽羅輝陽的話,他知道說什麼都沒有人相信。
他背叛了人類嗎……
沒有,是人類背叛了神。
但那些人不聽他的話,他們卻瞬間讀懂了羅輝陽的話,於是他們大喊:“抓住他!救走了惡魔的神珠!”
“人類的叛徒!”
林聞聽不清了,那些人的聲音交雜在一起,他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
人們來攔他,他便發出光束。
那些沒有武器,沒有能力的人第一次感覺到光是那麼痛;可能是在這片光明下的太久了吧,第一次感覺到了會令他們感到疼痛的光。
林聞跑出了燈塔,孤島上麵是密密麻麻的人。
九渝在冰道上,林聞想著,不知勞累的跑著。
他的光速不斷的射擊著那些朝他跑來的人,林聞有一瞬間覺得那些活著的人更像是異類。
人還是太多了,他顧得上那些人卻顧不上腳下,於是他摔了一跤。
他迅速的爬起,繼續朝冰島的方向跑去。
臉上應該是破了,林聞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那些民眾吃驚的看著這個半張臉都流著血,卻不要命奔跑的叛徒。
沒有人心疼他,因為他帶走了惡魔的神珠。
他是人類的叛徒。
林聞跑著,感覺雙腿確實沒了知覺。
人太多了,他的行為是那麼的緩慢。淚水在風中劃過,他卻感受不到風的寒冷。
他哭著跑著,突然間,他的腳步頓住了。
有歌聲,和風一起傳來。
一瞬間,人們都不由得頓住了。
歌聲是從冰道上傳來的。
那是總聽了令人安心,卻也令人感到難過的歌。
所有人都安靜了。
歌聲是那麼的明顯,傳遍整個孤島。
林聞的淚再也止不住了,隻有他明白,神在唱歌。
……
“我難過的時候你給我唱歌,好不好?”
神笑著答應道:“好。”
……
天空開始盤旋著布穀鳥,起初是一隻,兩隻的;後來逐漸有成百上千隻。
人們開始流淚,他們感到莫名其妙,卻無法控製淚水的流出。
……
“看,這隻布穀鳥頭上有個紅點。”林聞指著神手上的布鳥說道。
神的視線落在那隻布穀鳥身上,他柔聲說道:“這是隻特殊的布穀鳥。”
“哦。”當時林聞並不明白神口中的特殊,直到後來他才明白那是隻被神祝福的鳥,它象征著指引。
就像神的另一個祝福:相愛的兩個人必定重逢。
在祝福之鳥的引領下,愛人重逢。
……
那些婦人們開始痛哭,孩子們不明所以,卻也流著淚。
他們有的爹坐下去,哭著。
……
“你難過的時候會哭嗎?”林聞問。
神撫摸著布穀鳥,聞言愣了一下。
“會。”他回答。
“我以為神不會哭呢。”林聞是道。
“會的,當你看到所有人都痛哭時,那就是神在哭……”
……
神在哭,林聞回過神,他捧著神珠,在人們的哭聲中朝著九渝跑去。
林聞知道,九渝這一次是真的忍不住了。在三年級的鞭打之下,他沒有哭;在三年的孤獨之中,他沒有哭;而現在他卻是真真切切的在哭。
林聞心痛的厲害,可是突然,他跑著的腳步停下了。
他跌坐下去。
有什麼東西穿過他的身子,紮在了那顆神珠上。
是冰錐……
“不!”
他顫抖的支著身子,被冰錐刺穿的胸口淌著血,他雙手抖著加那冰錐拔出。
那雙捧著神珠的手開始發出強烈的光。
林聞使上了全力,光從未這麼亮過。
但人類的光,治愈不了神。
那顆神珠不斷流出血,林聞一瞬間仿佛成了溺水的人。
羅輝陽看著跪坐下去的林聞,露出一絲喜悅。
他殺死惡魔了。
這歌聲一定是惡魔蠱惑人的把戲,他慶幸自己沒有被迷惑;但他自己也有些迷茫於臉上為何有淚。
突然,他心口一痛。
他的笑容頓住了,一道光束擊在他的心口。
不!他殺死了惡魔,是英雄,他不能倒!
羅輝陽的視線卻越來越模糊,最後閉上了眼,倒了下去。
歌聲有些不穩,布穀鳥卻集體的在上空發出鳴叫。
是一種接近死亡的悲鳴。
人都開始緩過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難過,他們全都被上空的布穀鳥吸引了目光。
歌聲漸漸小了下去,直到後麵再也聽不到了。
空中卻傳來一聲低的,卻滿是柔情的聲音。
“ui ad wn gipn……”
……
“他們說神會的人們聽不懂的神語,真的嗎?”林聞問。
“會的。”神回答道。
“你說一句給我聽聽。”林聞露出祈求的表情。
神望著他,想了想:“ui ad wn。”
“什麼意思?”
神笑著說:“不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