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1 / 1)

殮骨(重生) 江卻扇 4079 字 9個月前

華家家主與宋朝月約定的三月之期已到,宋朝月將茶行這三月的賬目擺到了華靜元跟前。

華靜元拿起,將這賬本攤開,看到最後的數目,滿意地點點頭,站起身來,遞給宋朝月一個華家腰牌。

“從今往後,希望你多多幫助華清這丫頭。這丫頭,性子率直、火爆,行事衝動,希望你在她身邊,能夠多提點提點她。”

宋朝月接過腰牌,謙虛道:“家主不必如此客氣,華清是一個心胸開闊,率真的姑娘,我很喜歡她。”

說完這話,兩個姑娘相視一笑,她們往後,便是並肩作戰的夥伴啦。

為了慶祝,華清帶著宋朝月去了街上戲樓,說要好好慶祝一番。

這戲樓與笙歌城內的規模所差無幾,笙歌城儘是權貴,那麼繁城便儘是金子,處處都是有錢人。

二人進去之際,戲樓一樓的廳堂內已經坐滿了人,找不到一個茶座可以坐下,宋朝月便對旁邊的華清道:“沒位置了,咱們去彆處吧。”

華清卻晃了晃自己腰間的腰牌,輕挑下巴,眼中好似裝著漫天的星辰,閃著熠熠星光。

“咱們有自己的包廂。”

話音方落,戲樓一小二便滿臉含笑迎了上來,將二人帶進了樓上的包廂之中。

這是宋朝月第一次進這樣的地方,整間房的窗戶大開,視線毫不受阻,正好可以看見一樓戲台上精妙絕倫的演出,聽到樓下的陣陣喝彩。

她坐到了華清旁邊,立馬有人上前來給她們端茶倒水。

咚咚咚,屁股都還沒有坐熱乎,便有人在外敲門。

華清示意身邊人去開,便見一個中年男子滿臉堆笑走了進來。

“少東家,今日聽說您帶了人來小店看戲,榮幸之至,榮幸之至啊!”

華清也立馬揚起一張笑臉,“哪裡哪裡,我瞧您這戲樓,可是越辦越好了。”

商人之間見麵,免不得寒暄幾句。

那男子一進來,打量的眼神就落到了宋朝月身上,華清將宋朝月拉過來,同她介紹:“這位就是咱們君晟戲樓的主家,曾老板。”

宋朝月朝這位曾老板微微頷首,曾老板立馬問說:“這位便是宋小姐吧,早聞大名早聞大名。”

那老板走了,宋朝月仍舊疑惑於他的早聞大名幾個字。

華清嘴裡吃著一個果脯,對著宋朝月說:“你宋掌櫃在三月內單憑茶行就賣出了萬兩金,這整個繁城,可都傳遍了。”

真的嗎?宋朝月還以為這事兒對華家來說算不得什麼呢,原來還是有些難度的。

看來自己乾得不錯嘛,宋朝月在心中暗誇了一下自己。

幾聲鑼響,外麵戲台子上已經開唱了,華清拉著宋朝月坐到窗邊,靜觀戲中的喜怒哀樂。

一方唱罷,另一方繼續登場。

這戲樓裡從來沒有少過人,她們看戲期間,有好幾位老板前來拜訪,宋朝月都跟著認識了不少人。

到最後,連華清都無奈了。

她坐在茶桌邊,言語中隱藏著淡淡的憂愁:“本來還想說帶你出來好好逛一逛這繁城,可是我的生活,已經被我家的生意侵占得無孔不入了。”

宋朝月略帶憐惜地看著華清,同為女子,她知道,要在這個男子當道的世界行進有多麼的困難。

連看了一個時辰的戲後,戲台上終於歇息了一會兒。

趁此機會,華清對宋朝月說:“母親叫我下月去笙歌,那邊要開一家新酒樓,你可能得隨我走一趟了。”

那是自然,宋朝月當茶行夥計隻是個過渡,她最需要做的,是助華清,一步步接手她家的產業

來這麼些時日,宋朝月也了解了幾分華家,以及華家母女二人。

華家老爺子隻有華靜元一個女兒,死後就將這偌大的家業留給了華靜元。

華清的父親是個書生,家貧,後來入贅華家,爾後一年華靜元便生下了華清。

起初夫妻二人還算是和睦,到後來華清父親染上了賭,在給華清父親填了好幾次窟窿後,華靜元見丈夫死性不改,於是便將這其趕出了府中。

這麼多年,她一人撐起華家,一人將女兒撫養長大。

知道這,宋朝月滿心滿眼的佩服,華家的女子,都是能夠獨當一麵之人。

“走吧,咱們去彆的地方,一會兒又是唱同樣的戲了,沒意思。”

華清又神神秘秘要帶著宋朝月去彆處,宋朝月隻能無奈跟上。

這段時間確實也累,她也想好好休息休息放鬆放鬆。

兩個年輕的姑娘走在街上,邊走邊逛,不一會兒就買了好多東西。

在一家銀戒攤前,華清正興致勃勃地挑著戒指,“哎,朝月,這個好看,你戴試試。”

她的話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於是,她回頭看宋朝月。

便見她看向一個黑漆漆的角落,那裡麵能有什麼啊。

她探過頭去,問“誒,朝月,你在看些什麼呢?那地方是藏著寶藏嗎?”

方才華清就發現了,總見宋朝月偷瞟著那些無人之地,譬如樹上,巷子口……這叫她覺得好生奇怪。

宋朝月聽見華清這般問,直起了身子,說話時有點兒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思,“沒有啊,沒看什麼。”

其實宋朝月一直在觀察,這段時間,好像真的沒有人跟著自己了。

孟祈為了儘快完成與自己的約定,動作竟然這般快。想到這,她胸口有些發悶。

華清不滿地輕哼了一聲,卻也懶得再追問,帶著宋朝月就往一家酒館去。

宋朝月喝不了酒,被華清連拖帶拽給領了進去。

對方極為豪邁地叫店家上了兩壺好酒,給自己和宋朝月各自倒了滿滿一大杯。

華清率先舉起酒杯,“來,慶祝你成功完成了我母親給你的任務,今日,咱們便一醉方休!”

宋朝月臉上還是為難,她當真是喝不得如此辛辣刺激之物。

不過華清是為了她才端起酒杯,她也不好駁人麵子,端起來,同華清碰杯後,輕輕抿了一口,入喉的辛辣刺激叫她立刻放下了酒杯。

“咳咳咳——”

她劇烈地咳嗽幾聲,臉被嗆得通紅。

華清忙站到她身邊去給她拍背順氣,滿臉不可思議,她起先還以為宋朝月是借口推辭呢,沒曾想是真不能喝。

她有些不好意思,提議說帶著宋朝月去喝甜湯。

可宋朝月心中那股不服輸的勁兒卻上來了,她正好有些煩悶,聽說酒能解千愁,所以,這一次她想要試一試。

華清見勸不動她,偷偷找酒家送來了兩壺果酒。入口甘甜,最適宜宋朝月這樣的初飲者。

這酒初端上來,宋朝月試著喝了一口。誒,居然不嗆誒,還甜甜的。

她又像個小孩兒偷吃糖一般連飲了好幾杯,對著華清說:“這酒好喝,我喜歡。”

可漸漸的,華清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了,這果酒清爽,並不醉人,宋朝月才喝了不到一壺,怎麼臉便紅成那樣了。

她雖然喜歡喝酒,卻也不追求喝個爛醉,見宋朝月已經快醉了,她立馬藏起桌上的酒壺,勸她莫要再喝了。

可宋朝月像是喝上了癮一般,要去搶華清手中的酒,不給就要鬨。

最後沒辦法,華清隻得將酒又放回桌上,供宋朝月端起那一整壺酒豪飲。

嗝!喝到最後,宋朝月打了一個酒嗝。

她覺得自己喝好了,坐在凳子上,腦袋晃蕩,指著華清迷迷糊糊地問:“華清,你還有雙生姐妹嗎?怎麼對麵有兩個你呢。”

喝了幾杯酒的華清無奈扶額,完蛋,宋朝月喝醉了。

她先同酒家結了酒錢,然後走到宋朝月身邊,吃力地將她扶起來。

“華清,這路怎麼是彎的。”

華清吭哧吭哧扶著她,即便自小練武,拖著這麼一個爛醉的人,對她而言仍有些吃力,也幸好她有些底子,這才能把宋朝月帶回家中去。

這是宋朝月第一次醉酒,她感覺整個人都飄著,左搖右擺,好玩極了。

突然,她毫無征兆地甩開了華清的手,自己一個人跑進了巷子中。

華清連忙跟上,可是這巷子四通八達,宋朝月就這般不見了。

她起初還算鎮靜,安慰自己她應當就在附近,可越找,便意識到大事不妙。

宋朝月一個姑娘家家,人生地不熟的,能跑去哪兒?

此時的宋朝月七繞八拐,不知道走去了哪兒。

她漫無目的地扶牆而走,瞧見看見前麵有一盞燈,好像是華府的琉璃燈誒。

就這般,她走上前去,輕輕敲了門。

“喂!”裡麵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誰啊,攪老子清夢。”

一個男人正睡著,抄起院子裡的鋤頭就要開門預備罵人,可在瞧見一個貌若天仙的女子出現在自家門前時,他驚得話都說不出了。

一個喝醉了酒的貌美女子出現在一個獨居男人的門口,危險程度可想而知。

宋朝月此刻腦子也清醒了幾分,她忙說走錯了,轉身就要回去。

那男子卻色心大起,一把抓著宋朝月的手,將他往自己家中拽:“沒走錯,美人兒,這裡就是你的家啊。”

宋朝月晃著沉重的腦袋,連忙說著不是。

她竭力往外走,那人就將她往裡拉。

千鈞一發之際,宋朝月看見一個人,他就站在門口,那熟悉的身形,幾乎讓醉酒的宋朝月脫口而出他的名字。

“孟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