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金花和謝小燕母女兩個吃過飯後一起回的家，關上門陳金花就拉著謝小燕坐到沙發上，厲聲地問道：

“剛才吃飯的時候，你說小霞要幫你買房子，又說她不敢不幫你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燕自知多嘴惹了事，忙強作鎮定想糊弄過去：“沒什麼事情，媽，我隨口說著玩的！”

“隨口說？！這像是隨口說的？！你們三個都是我生的，哪一個有事情瞞得過我？！何況你姐姐活到現在就沒工作過幾天，每天在家裡不是睡就是吃，那光頭也不是個大方的人，從沒讓你姐管過他的錢，每個月除了生活費，你姐多找他要一點那光頭都要囉嗦個半天才舍得把錢拿出來，她哪裡來的錢給你買房子？你當是買塊豆腐啊？說得這麼輕巧，到底是怎麼回事？！”

陳金花深知小燕是個最沒城府的，有點子什麼事情都掛在嘴上，顯在臉上，她越說火氣越大，越說越感覺小燕有什麼大事情瞞著她，否則怎會說出小霞不敢不幫她買房子這樣的話，她用手拍著沙發邊的玻璃茶幾，又指著小燕喊道：

“你快給我說，到底怎麼回事情？！你現在說了，我這時候不打你了，要是還敢扯謊，馬上就是一頓死打！”

小燕被她老娘這話嚇得不輕，可心裡頭來回考慮了幾萬遍又還是嘴硬什麼都不肯說，陳金花見來軟的不行，起碼起身就去抄掃帚杆子，小燕嚇得不行，忙跳起來拉著她老娘哭著求饒：

“媽！你彆打我，我告訴你，都告訴你！”

“那你快說，小霞那邊到底有個什麼事情，讓你抓了這樣大的把柄？！”陳金花手把掃帚杆子舉得老高，小燕哭著把事情全給抖落了出來：

“媽，你還記得姐在讀書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在校門口擺地攤的光頭男的，大家都叫他老六的，後來她還跟老六兩個人談戀愛了，還懷了他的孩子。”

“廢話，這事情我怎麼可能不記得，這都過去多少年的事情了……，等等，那男的又找了來？！”

“嗯！”小燕點了點頭。

“這是怎麼一回事情？你快說！”陳金花說這話時，嗓子開始控製不住地發抖。

“去年有一次我和幾個朋友去一家新開的遊戲廳玩，沒想到是那個男的開的，他一眼就認出我了！”

“他怎麼會認得你？！”

“小時候，姐姐和他兩個談戀愛的時候，他請姐姐吃東西，姐姐把我也叫了去。”謝小燕繼續說道：“去年他認出我以後，我們兩個就熟了，我幾次去遊戲廳玩，他都不收我錢，後來他問我姐姐的情況，我就都跟他說了！”

“然後呢？！快說！”

“去年我坐金麗娜的車（火車）去省城找她玩，結果開門的竟然是老六，姐姐看到我就跟我說，要我什麼都彆說出去。”

“她懷的是……”陳金花一陣頭暈目眩，謝小燕忙扶著她到沙發上坐下。

“姐姐跟我說，劉德凱根本生不出的，他以前做的上門女婿，在廣州跟一個女的結婚的時候，那女的肚子裡已經有了彆人的種，後來生出來是個兒子，跟他也不親近，再後來他離了婚去香港，跟一個香港女的結了婚，那女的肚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她自己不也是一樣，跟著劉德凱這麼多年，天天搞都沒搞出個名堂來，就見了老六幾次，肚子馬上就大了！”

陳金花靠在沙發上，眼睛閉著，隻覺得頭暈得很，聽著小燕的話，自己眼淚一直淌，心裡恨不得殺了小霞然後自己跟著自殺，越聽小燕說著，頭越是暈眩，她感覺身體越來越不對勁，用力對小燕說：

“小燕，快，打電話給你哥，送我去醫院……！”

小燕嚇得趕緊照辦，又按照電話裡謝飛交代的，趕緊叫了車往醫院送，查出來是高血壓，醫生說怎麼這麼嚴重了才來醫院，這種病扛著隻會問題越來越大！陳金花聽了不敢多話，隻得照醫生說的晚上留院觀察，辦妥一切手續後，熊麗考慮到謝飛一直在敢稿子，時間緊迫，便叫謝飛回了去，小霞在病床邊傻坐著打瞌睡，熊麗問過了陳金花的意思，也叫她回去休息了，就這樣自己留下來守了一夜。

第二天唐蓮花、劉玉娟知道了都忙趕了過來，陳金花特意叮囑千萬不可以讓老李老兩口知道，又忙著趕熊麗回去休息。

“不要緊的，阿姨，”熊麗笑著說道：“平時謝飛趕稿子到兩點三點是常有的事，我都是這麼陪著的，我不困！”

“那到了上午了也該休息了，一天一夜不睡，這誰扛得住！快回去吧，我也沒什麼大事，休息了一晚上，先感覺和正常人一樣了！你媽和你玉娟姨媽都在這裡，你快回去休息吧。”

唐蓮花聽著也心疼女兒一晚上沒休息好，劉玉娟忙接話勸了熊麗回去。

熊麗走後，陳金花苦笑著對兩個人說道：“我以前在農村的時候，村子裡的人誰家沒生兒子，就會被人笑話，說是個絕戶的，我結婚頭胎就生了個兒子，大家都說好，說兒子好！後來跟著老謝進了城，城裡又說女兒是父母的小棉襖，說生女兒好！我還生了兩個！結果你看看，現在讓你們看笑話了不是，生病住個院，自己兒子來了一刻鐘就走了，女兒睡得跟個死豬一樣，沒人喊是不會起床的，遲早哪天睡死在床上就好！”

唐蓮花知道陳金花心情，不知該如何全解，劉玉娟倒是哈哈大笑，喊道：“大姐誒！你怕是還沒聽到最後一句哦！兒女都是討債鬼咧！”，一句話，逗得陳金花也笑跟著了起來。

說笑間，陳金花的手機響了，接聽是劉德凱打來的電話，張嘴就是一聲‘媽‘，把陳金花聽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媽！生了，小霞生了！大胖小子誒！七斤六兩！大胖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