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頭唐蓮花與劉玉娟兩個人都在店裡呆坐著，劉玉娟盯著電話，唐蓮花發現了，於是說道：“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

劉玉娟搖了搖頭，低著眼睛回道：“打了，不是不接，就是掛掉。”

唐蓮花聽得這樣，一時竟不知道如何答複，劉玉娟抬頭看著唐蓮花，苦笑一聲道：“唐姐，你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了吧！我都跟你說了吧，趁你不在的時候，我每天都有打電話，我還通過BB機給他留言，給他道歉，認錯……，我做了許多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會去做的事情！但是，沒有用！歐陽陸現在對我，就像對一個陌生人，陌生人還可以走過來打個招呼，我卻連這樣的機會都沒有……，不對，不對不對！不是陌生人，是仇人，我想，他現在大概是把我當成了仇人……”

“玉娟！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嚴重！”

“不！唐姐！你不用再安慰我！事情到了哪一步，我已經這個歲數了，我能不清楚嗎……，我隻是，隻是心疼孩子……”劉玉娟開始哭泣：“他還不知道他就要失去爸爸了，他天天在問我爸爸什麼時候回來，為什麼還不回來，東京現在已經是個大孩子了，他什麼都懂，隻是他也是個傻孩子，他想不到已經發生的這些個事情……！”

“他有給他爸打電話嗎？”

“我不知道，可能有吧，也可能沒有……，我希望他沒有……”

“要不，要不再去一趟？！”

“我就是死也不會再去了，他要怎麼樣就隨他吧！他要想離婚，我就離，他淨身出戶，他跟那個女人愛怎麼過日子怎麼過！我就守著兒子，過這下半生就是了！”

正說著，姚司機突然跑了進來，劉玉娟忙不迭地擦著眼淚，唐蓮花問道：“怎麼這麼晚了跑來？都快一點多了！”

“我就突然想著……，覺得空……，額，過來，過來看看你……”

唐蓮花聽著姚司機又要開始說著這樣那樣的話，立刻板了臉回道：“看我做什麼，我活得好好的，天天在店裡頭坐著。”

劉玉娟見著勢頭尷尬，馬上振了振精神，走近了推著姚司機往隔壁飯館走去，說道：“來來來，姚大哥，我今天剛收到鄉下人送來的春筍，嫩得很，讓廚房給你專門炒一碗，你吃個夜宵！”

姚司機倒是不以為意，反過來把劉玉娟拉著在飯館坐下，來了句：“你在哭什麼剛才？”，邊說著，邊對著服務員說來小瓶酒，配著菜色一起吃，又要來兩個杯子，幫劉玉娟給倒上了：“說吧，我聽說了些，但是那畢竟都是聽說的。我倒是想問問你，看能不能榜上點子忙，又怕你覺得我多事！”

劉玉娟不接話，直接就滿上，和姚司機各自都灌了三倍下肚，一下子話就多了起來：“我的事情還需要‘聽說’，這小城裡頭哪裡有什麼秘密，河西打個屁，河東都能聞到臭，就這麼點子大的破地方！我老公兩三個月沒回來了，誰家不知道這事情哦！”

姚司機笑了笑，說道：“聽說是搞外遇了。”

“何止是搞外遇，要跟我離婚哪！我呸！臭男人！”

“聽說你還去了趟廣州？”

“嗯！見到了那個女的了，就一老太婆。”

“沒大鬨一場？”

“鬨了！所以才鬨到現在要跟我離婚了！”

“你會肯離這個婚啊？”

“離！為什麼不離！人家現在有人好酒好菜伺候著，已經不稀罕我們這樣的貨色了，我還去賴著做什麼！”

“太便宜那個女的了！”

“哎！那又能怎樣，近水樓台先得月，我現在和他，與已經離了婚的有什麼區彆！”

“這兩年離婚的挺多的，我有個朋友，老婆也跟人跑了，一個台灣老頭子。已經離婚有一年多了，離婚的時候孩子判給我朋友，聽說現在那女的跑回來要把孩子給帶走，說是在台灣可以接受更好的教育，生活得更好！”

“他歐陽陸要是趕來跟我爭兒子，我他媽的立刻剁了他！”劉玉娟大約是酒喝得太多了，說話聲音大得很，完全地不管不顧起來。

“你也得提防著些，如果那女的同意他爭兒子呢，你怎麼辦？你有錢，你老公也是有錢的。要爭也是爭得過的。”

“她敢！臭不要臉的賤貨東西！她要是敢挑唆歐陽陸來跟我爭兒子，我第一個先辦了她！”

姚司機聽了，先是不說話，他又給劉玉娟滿上了一杯酒，再又給自己也滿上，吃了兩口菜，便將酒一飲而儘，說道：“妹子！你要是想要弄那女的，大哥這就幫你去讓她嘗嘗拳頭的厲害！給你出了這口惡氣！”

唐蓮花見劉玉娟半天不見人，找到隔壁飯館，看見兩個人坐在一起又是喝酒又是罵人的大喊大叫，她很是生氣地走過去拉起已經喝醉的劉玉娟，喊道：“玉娟，彆喝了，你趕緊去躺一下，休息休息！”

“她心裡不痛快，讓她喝點兒酒，發泄發泄！”姚司機還想阻攔。

“姚司機！你不要再給我們添亂了好嗎！”劉玉娟瞪著眼睛回道，姚司機見狀，也不再說些什麼，起了身幫著唐蓮花一起，將劉玉娟送到了客房裡睡覺休息。

關上房門，姚司機正想要說些什麼，唐蓮花先開了口，她冷冷地說道：“姚司機，我知道你是幫我們的，我也知道你是個實在人，但是，以後還是請你少管我和玉娟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