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老婆衝到老高家鋪子,見沒人,就去敲老高家門,老高老婆開門見是她,又見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狼狽模樣,嚇得忙問道:“哎喲喲!我的李家媽媽,你今天這是怎麼一回事哦?!”,老李老婆更是傷心,哭著喊道:“高家媽媽哦!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命苦哦!”,說完,就哇地大哭起來。
老高見狀,忙將老李老婆請了進來,又叫他老婆去泡茶水,老李老婆正要大吐苦水,才發現屋裡頭有外人在,還衝著她笑,打招呼道:“李家媽媽,聽說您三個兒子都好出息,果然這多年不見了,您是越來越富態咯!”
老李老婆定睛一看,這才反應過來,竟然是老鄰居,以前大兒子李五一的老師,老梁!於是趕忙擦了眼淚,收了情緒,擠出笑來回道:“哎呀!竟然是梁老師!您說小城雖不大,可是自從您搬走以後,我好像就再沒見到您哦!”
“是哦!我也這麼說!”老高老婆遞來茶水,又指著旁邊一個怯生生的大約三四歲模樣的小女孩笑嗬嗬說道:“你看看,這是老梁的女兒,長得可是水靈得不得了哦!”
老李老婆心裡一開始還犯嘀咕,誰都知道這梁老師是個沒結過婚的,什麼時候冒出一個女兒來了,老高老婆看出了她的表情,又接了一句:“醫院裡生出來的時候,隻有巴掌大,都說要扔了,帶不活,老梁給抱了回來,一天喂糖水,一天喂奶水,竟然真叫他給帶大了!”
這麼一說,老李老婆心裡明白了個大概,她走近了,看著孩子,老梁抱起孩子,嘴裡說著:“叫奶奶,李奶奶!李奶奶!”,孩子抱著老李的脖子把頭給扭到一邊去,親昵地貼著老李,隻是不肯開口說話。
老李老婆一邊笑著,看著孩子,嘴裡說著:“哎喲!長得真是水靈靈啊!白嫩白嫩的!”,說著又問老梁:“她怎麼叫你呀,叫你爺爺?”
“是呢,就叫我爺爺!從會開口說話就叫我爺爺!”老梁笑嗬嗬地回道。
“欸?你怎麼突然跑回巷子來了,跑老高家來做什麼?”
“老梁可是貴人哪!”老高老婆接過話來:“有個大學,我沒撿著那學校的名字,負責招生的人是老梁過去的學生,在招少年班的學生,老梁就推薦了我們家俊峰!”
“哎喲喲,了不得,不得了啊!”老李老婆喊道:“老高啊,你們家可是了不得哦,圓圓在南京上大學,這下孫子要做天才大學生了哦!”
“什麼了不得哦,沒有梁老師,我們這種鄉下人,哪裡曉得這些門門道道哦!就連俊峰參加什麼競賽,也是他們班主任上下幫忙!”老高接話說著,他心裡明白得很,特特對王瑾避而不談,其實高家孫子高俊峰能有今天,一開始少不了王瑾在學校期間的照顧與關注。
“梁老師退休了還管著這些事情哪?”老李老婆問道。
“我的一個學生,現在在中科大負責招生工作,今年他們學校開始搞一個少年班,是推薦製的,十四歲就可以了,推薦後,參加個當年的高考,就可以了!”
“參加高考啊!”老李老婆聽得,心中佩服得很:“俊峰小小年紀,就可以參加高考了!真是厲害哦!厲害哦!”,說著這話,老李老婆仍舊看著老梁懷裡抱著的孫女,心裡頭又是一陣五味雜陳,原本是來想要一吐為快,這下不但心裡的苦水倒不出,還更添了許多嫉妒。
“叫個什麼名字啊?”老李老婆問道。
“來,告訴李奶奶,我叫‘勤勤’,大名叫‘梁思勤’!”老梁抱著孫女,笑著回道。
“好名字!真好聽!”老李老婆見老梁似乎還有事情沒說完,也不好意思再多打攪,更主要的,則是看著老高家一天好似一天,女兒孫子都那樣的出息,一家人其樂融融!又想著自己三個兒子,一個個都有叫人操心不完的事情,一個孫子比老高家的孫子還要大了,也是沒得見著。想著這些,老李老婆不自覺地往回走著,看見老李正在廚房洗菜做飯,她發現老李自從退休後,人又老了不少,不知不覺,又淌出許多淚來。
電話響了,老李老婆過去接了起來,是老三李國慶的電話。
“媽,二哥的事情,大哥跟我說了。”
“國慶啊,你在深圳還好吧?”
“好得很!你聽我說,媽!二哥的事情,其實我一直都知道,就因為知道你們會是這樣的反應,我也就一直壓著沒有說,沒想到這回我二哥這麼剛性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豁得出去了,看來這回他是認定了王瑾要做我嫂子了!”
“你嘴巴彆瞎說!你知道了就該勸住他,你還幫著他說話是怎樣?!你見識最多,就該把你的見識好好教育教育八一,他個憨貨,挑老婆挑得瞎了眼,你還……”
“媽!你說吧,你要我怎麼勸我二哥?!”
“還能怎麼勸,當然是叫他趕緊絕了這念頭,娶個死了老公又還待著彆人兒子的女人,這臉我和你爸都丟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