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玉娟回來有好些日子了,一直悶著,什麼也不肯說,唐蓮花問她,就隻一句‘就那樣吧’,便自顧自地做著事情,從來是個愛說笑愛大聲吵嚷的,突然變得安靜得很,店裡的人是不是竊語幾句,她與歐陽陸鬨的事情已經不是什麼秘密,這次跑去廣州,就有那起個平時不被她待見的,或者時常被她罵的人,湊到一起說風涼話,也都等著看她的笑話。
“她那老公能跟她過下去,真是個奇跡!”
“就是!嘴賤心又狠!動不動就扣我工資,稍微一點點沒做好就一頓臭罵!她老公估計在家裡沒少跟她吵!”
“她連自己親媽都那樣罵,更何況我們這種服務員!她那老公能跟她過到今天,的確就是個奇跡!”
……
諸如此類閒話多了,唐蓮花早就有聽到,背後沒少叮囑大家彆再火上澆油——唐蓮花心裡清楚得很,劉玉娟回來時這樣的表現,事態一定是非常嚴重的了,有可能嚴重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唐蓮花想過找劉玉娟聊一聊,但都被劉玉娟給擋了回去。唐蓮花也試著問過玉娟媽媽,結果可想而知,玉娟媽媽苦笑著回道:“小唐啊,她連你都不肯說,怎麼會願意對我說哦!”,唐蓮花知道玉娟媽媽素來脾氣軟,定然也是不敢去問的,就這樣又過了幾天,唐蓮花實在忍不住,某天夜裡劉玉娟弄完了事情要回去看看兒子,被唐蓮花一把抓住:
“玉娟!我想著你的事情就如同惦記著你何大哥的事情一樣,晚上覺都睡不好,你現在就給我說說看,到底是怎麼了!你回來後,整個人都不對,你自己沒發現嗎?!”
劉玉娟低頭隻是不語,唐蓮花更急了,喊道:“玉娟啊!你到底還當不當我們是一家人了!”,還在繼續說,唐蓮花看見劉玉娟眼裡落下淚來,她趕忙拖著劉玉娟進了她自己在店裡用來休息睡覺的房間,先是拿了塊毛巾幫她擦了擦眼淚,又到來一杯熱水,劉玉娟還是不說話,隻是眼淚根本就止不住地往下流著。唐蓮花於是陪著坐在她身旁,輕輕抱著她……!
“你快去前台坐著吧,唐姐,店裡沒人可不行。”劉玉娟開口說話了,帶著哭腔。
“你不告訴我原委,我現在哪裡有心情坐到前台去。”
劉玉娟沉默許久,她眼睛看著地上,幾乎是盯著什麼東西似的,她斷斷續續地說道:“唐姐……,我和歐陽陸,怕是真的,走不到頭了。”
“玉娟!你彆說氣話,你快告訴我,你去到廣州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個女的說,”唐蓮花並不理會,依舊說著自己的:“說我跟歐陽陸根本就不是類人,一開始聽了,我覺得很氣,可是這些天下來,我覺得,她說的,挺有道理的!”
“玉娟啊!你彆瞎想!你聽那種人的話做什麼,你跟歐陽陸是多年夫妻了,好日子過過,歹日子也過過,什麼都挺過來了,現在日子也一天比一天好,你兩口子一個比一個會賺錢,怎麼就突然開始說不是一類人了!”唐蓮花說著說著,情緒也激動了起來:“我明天也找個時間去掛廣州,去找小陸好好的說說去!”
“都遲了,唐姐!歐陽陸說,要跟我離婚!他要跟我離婚!離婚!”劉玉娟說完,僂下身子大哭起來。
唐蓮花聽了雖然震驚,但仍覺得這隻是歐陽陸的氣話,大概劉玉娟過去後,兩個人都吵了起來,情緒失控,才說了這樣的狠話,於是安慰道:“玉娟,你怎麼也跟著把這兩個字掛在嘴邊了,小陸在氣頭上,說了‘離婚’兩個字,那大概也是被你給氣的!你看你,自己傷心成這樣,你們怎麼可能會離婚,孩子都這麼大了,難不成他不要兒子了,你彆儘想些個不著邊際的事情!”
“不!唐姐,這次不一樣!他是真的要跟我離婚!他寧可不要兒子了,也要跟我離婚!”劉玉娟說著,哭得很是凶猛,幾度哽咽,話都快說不下去。唐蓮花見著情形,似乎已經不是吵架那麼簡單的事情了,她拉著劉玉娟,焦心地問道:“到底是怎麼了?!玉娟,你彆哭,你先彆哭,跟我說說,到底你去廣州這幾天,做了什麼,你們兩個怎麼會鬨到這一步?!”
劉玉娟再哭了一陣,待情緒終於穩定住了,唐蓮花重新給她到了杯熱水,送到她手上,給她暖暖,劉玉娟接過來,她將水杯端近了些,水有些燙,她呼吸到了熱水散出的蒸汽,仿佛真的可以將身子與心都暖和起來,末了,她開口說話,依舊隻是看著地上:“那女人說,我和歐陽陸從來就不是一類人,說,我從來沒有真正了解過歐陽陸,她說,我們的婚姻隻是建立在我單方麵的付出以及歐陽陸單方麵的憐憫與愧疚!她說,歐陽陸,是在還我的人情……”
“玉娟!你不要聽進去這樣的話!”但是,唐蓮花的話很快被劉玉娟打斷:“唐姐!”,劉玉娟繼續冷冷地說道:“唐姐,我沒有亂聽亂想,我不傻,你敢說,那女的說的話,沒有一點道理嗎?!”劉玉娟說著話,她轉過來,眼神定定地看著唐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