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謝老婆挎著菜籃子,等不及回家把東西放下,徑直跑到老李老婆家,嚷嚷著喊道:“姐姐!李家媽媽!姐姐!你可是在家啊?!”
“怎麼啦?!怎麼啦?!”老李老婆見老謝老婆那一臉打了雞血的表情,也是來了勁,扔了手上的的活兒,從裡間屋子裡快走了出來。
“不得了啦!”老謝老婆說道:“我今天在菜市場那巷子口,遇見了老陳老婆!”
“哪個老陳老婆?!”
“嘖!哎喲!還能有哪個!當然就是下頭巷子,現在與劉玉娟他們是鄰居的那個老陳老婆,你怎麼記性這麼不好的,她男人跟你家八一以前是同事!”
“哦!曉得曉得!陳文舉嘛!”老李老婆想起來,問道:“你跟她閒扯,這麼驚驚乍乍的做什麼?!”
“跟她沒關係!“老謝老婆坐下來,自己倒了杯喝下,繼續說道:“是劉玉娟家的事情有關係!”
“老陳家怎麼會知道她家的事情?!”
“這可就巧了不是!這老陳老婆以前跟玉娟媽媽是老鄰居,想不到現在竟然又做起了鄰居!”
“哦!那她家應該知道劉玉娟家些個事情的!”
“何止是知道!”老謝老婆故意壓低聲音說道:“這玉娟媽媽是離過婚的!帶了劉玉娟跟現在這個老頭子結的婚,而現在玉娟這個後爹,也帶了個兒子過來跟玉娟媽媽結的婚!”
“哦喲……,我說怎麼,劉玉娟懷孕生孩子,她老子就來來便走了!”
“好了!後麵的事情,更奇了!我說給你聽啊!”老謝老婆繼續眉飛色舞地說道:“劉玉娟這個沒血親的兄弟,當年下放後回了小城,安排不了工作,於是在家打流睡覺,什麼事情也不乾,聽說歐陽陸回國後升了官,就在家吵著要家裡找歐陽陸給安排個工作!”
“現在歐陽陸都這樣了,還怎麼給安排工作!”
“你好好聽我說!”老謝老婆繼續說道:“這敗家子在家裡頭,把玉娟這後爹的一點兒工資月月折騰了個乾淨,不給在家裡翻箱倒櫃,連偷帶搶!”
“嘖嘖嘖!哎喲喂,作孽哦!”
“可不是!這玉娟媽媽和後爹倒是個明事理的,知道自己兒子是這麼個東西,也不做理論,哪知道這人自己跑去歐陽陸單位去找歐陽陸,第一次歐陽陸將他打發了走,第二次又去,被廠裡頭保安攔下了,之後就再沒找成!”
“作孽哦!攤上這麼個親戚,也真是前世倒了黴!”
“聽我說啊!”老謝老婆眼睛瞪得老大:“這歐陽陸的事情,就是他給舉報的!”
“啊!他——玉娟這個兄弟?!”
“嗯!!!”
“他一個二流子,平時又沒來往的,怎麼知道歐陽陸的事兒!”
“老陳老婆說,這人的確是不知道歐陽陸的底細,但他見著那歐陽陸劉玉娟兩口子,每天人模狗樣的,吃的用的都比人好,他大概也是猜著歐陽陸肯定有問題,加之這歐陽陸,把能得罪的人都得罪光了,狂成那樣!估計就是這麼著,一路查了下來。”
“哎!這也是……!怎麼說呢,哎,小孩子可憐哦!”老李老婆說道:“前兩天我買菜還碰到玉娟媽媽,她說那孩子都這麼大了,還是吵,要喝進口的奶粉,現在沒得喝了,就不吃東西,隻是哭,瘦得一把骨頭!”
老謝老婆不理這些,她繼續說道:“你猜猜,劉玉娟那作死的兄弟是哪個?”
“這我怎麼會認識?!”
“你呀,你不止認識,你還見過哪!”
“啊?!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老謝老婆一把拉近老李老婆,貼著耳朵說道:“就是被何司機打死的那個!”
“這?!這是真的嗎?!”
“這還能有假!現在這事情,傳得沸沸揚揚的,我看哪,全城的人都知道咯!”
“那現在怎麼辦,他們要抓何司機嗎?”
“不知道!我聽老陳老婆說,玉娟那後爹在外頭見人罵道:‘死得好!早點打死就好了!’。”
“哎!作孽哦!”
兩個人扯得正起勁,謝飛走過來叫他老媽回家煮飯,這才挎上菜籃子要往外頭走,老李老婆見著,問道:“孩子,你錄取通知書快寄到了吧?”
“前頭王瑾說就是差不多這樣的日子!”老謝老婆搶著說道:“你家八一當時什麼日子收到的?”
“我家八一學校差一等,日子要晚些,你家謝飛應該與高圓圓收到時間差不多,我算著也就是這時候!”
“學校那邊是明天就可以過去看看了,學校通知的去拿錄取通知書的時間就是明後天還有大後天。”謝飛答道。
“考個大學,還真是不容易,簡直拔層皮!”老謝老婆又來了勁兒:“我都比他還緊張,從高考那天到現在,我就沒睡過踏實覺!”
“你昨天下午不就坐在門口睡著了,要不是我喚你,你籃子那堆毛線都快叫徐老太家那狗兒給叼走了!”
“所以我就說嘛,我晚上沒睡得好呀!”老謝老婆說著,叫上謝飛就往家走去,這時候見著一個生人從巷子口進來,謝飛認出來了,是學校的數學老師周老師。
周老師也見到了謝飛,立刻招手喊道:“謝飛!謝飛!”
老謝老婆見謝飛走得快,也不進家門,跟著朝巷子口周老師走去。
這周老師大概一路走得快了,氣喘噓噓繼續喊道:“武漢大學!武漢大學!明天,明天去學校領通知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