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字攻破了溫霽雲的心防。
溫霽雲快步上前,將人從椅子上撈起來,直接抱在了自己的懷裡。暗香浮動,溫霽雲沒給江枕月喘息的機會,就要吻上來。
江枕月的手上還有葡萄的汁水呢,她將手空出來,架在溫霽雲的肩膀上,身子後仰不給溫霽雲親。
溫霽雲也沒生氣,權當這一切是江枕月的把戲,他將臉埋進江枕月溫熱的胸膛裡,來回蹭了蹭。他高挺的鼻梁架在柔軟處,有許多的溫柔。
“枕月,剛剛的話,再說一遍好不好?”
“什麼話?”江枕月要去拿桌子上的手帕,“我的手上都是水,害怕弄臟了溫大人的衣裳,還請溫大人鬆開我一些。”
“我幫你擦。”溫霽雲果真撤開了些距離,他拿起手帕,握著江枕月的手一根根手指擦過去。他擦得認真,擦得仔細,不一會兒水蔥一樣的手指就重又現在眼前。
還差最後一根手指,指尖有淡淡的紫色的汁水,手帕已經臟了,溫霽雲將帕子丟在一邊,張口含住了那一根手指。
溫熱的舌抵著指尖,溫霽雲特意抬眼瞧了江枕月,他看著江枕月紅了耳尖,他覺得還不夠,更要吮著那指尖上細軟的肉。江枕月退縮了起來,他抓住了這時機,將江枕月的手十指緊扣,也把江枕月的手反剪在了她的身後。
“江姑娘是故意的,撩撥我,又讓我欲罷不能。這樣看來,江姑娘真是好心計啊,可見也不是真的想我。”
就差那麼一點,溫霽雲就要相信江枕月說的是真話了。
真是騙到了他,溫霽雲眉眼中帶著些隱怒,卻不急著發作,隻是笑。
“江姑娘可知道,戲耍我,有什麼下場嗎?”
江枕月當然知道,但是她更願意賭,賭溫霽雲不會傷害她。
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欺負些她,她的身子也被溫霽雲看得差不多了,她也沒什麼赧然的。她想著自己家中許姨娘的模樣,手指捏了一顆葡萄,送到溫霽雲的嘴邊:“溫大人,吃葡萄嗎?”
本意不在葡萄上的,吃一口也無妨的。溫霽雲張了嘴巴,任由江枕月喂了他一顆。這時節在陸府出現的葡萄還是溫霽雲盯著人買的呢,顆顆都是飽滿圓潤的,汁水四溢的。
“好吃嗎?”江枕月問。
“經江姑娘的手喂的,自然是好吃的。隻是,這顆有些酸,這樣吃不怎麼甜。”溫霽雲搖頭。
“那如何吃才甜?”江枕月奇怪,這葡萄都是她精心挑選的,為何會酸呢?她才要檢查一番,可是手被溫霽雲束縛住,動彈不得。
她看著溫霽雲空出來的手捏了一顆在嘴裡,並不急著咽下去,隻是咬著,看向自己。她這才明白過來,溫霽雲話裡的意思,她遲疑著皺眉,但她有求於溫霽雲,自然也不能拒絕。
江枕月的手被溫霽雲放開,她兩隻手得了空,攀附在溫霽雲的肩膀上,身子也都湊近了對著溫霽雲張開了嘴巴。
葡萄肉柔軟,但是比葡萄肉更柔軟的,是溫霽雲的唇。江枕月才剛咬住葡萄,爆開的汁水在兩人的口腔中蔓延開來甜味,溫霽雲先按住江枕月的後腦勺,將這個吻加深。他的唇舌卷走了要流下來的津液,舌尖也抵著那葡萄肉,讓江枕月都吃下去。
一顆葡萄吃得江枕月臉紅心跳,胸口劇烈起伏。
“還吃嗎?”溫霽雲笑著問她,那話裡的意思是,你還要繼續勾引嗎,還要從我這裡得到消息嗎?
當然是要的。
碗裡還有六顆葡萄呢,看樣子溫霽雲是要都吃完,才願意讓江枕月得到她想要的。
也不知道吃著葡萄怎麼能吃到床上去的,床頭的櫃子上擺著空空蕩蕩的碗,江枕月的身子上都是粉色紫色的水痕,江枕月麵色潮紅,手也托著溫霽雲的臉頰。她的發髻淩亂,散下幾縷頭發,風情萬種,我見猶憐的模樣。
江枕月的這些模樣,都被溫霽雲瞧了去,溫霽雲是始作俑者,是壞心的人。江枕月越是這副模樣,溫霽雲的心中便滿心歡喜。
這一回,江枕月還給了他回應。
溫霽雲伸出的舌尖輕輕點了點江枕月的上唇,想要往裡探卻又縮了回去。江枕月往前探身,舌頭也是不自覺伸出來的,卻又覺得害羞,也不敢上前。兩人的陰差陽錯之間,隻摩擦到了唇瓣,並不解渴,還是溫霽雲主動,抓住了江枕月的腿,掛在了他的身上,抱住了江枕月才加深了這個吻。
結結實實地吻了上去,溫霽雲滿足,這才睜開眼睛,鼻尖和江枕月相蹭:“想要知道什麼?”
“陸守仁,在忙什麼。”
“怎麼,江姑娘後悔了,想要討陸大人歡心?”聽到陸守仁的名字,溫霽雲眉頭緊皺,他不知道為什麼江枕月忽然就要關心陸守仁。
若是江枕月有這樣的心思,溫霽雲便要警醒了,他的眸中忽然有了冰冷。他很快從情欲中抽離,防備地看著江枕月。
“我大概是瘋了,才會去討陸守仁歡心,”江枕月鼻尖冷笑,她翻身將溫霽雲壓在自己的身下,她都和溫霽雲如此坦誠相見了,又怎麼會將心思寄托在陸守仁身上,“溫大人不信我,仍然覺得我是爭風吃醋的那種人?”
“你不是,但彆人是。”
“陸秋綰信中總說平安,我不信。溫大人,我想要知道,她在墨家到底過得是什麼日子,而陸守仁又是被什麼糾纏,有什麼要緊的事情,這才不來後院。”
“陸守仁,遇到了什麼麻煩嗎?”
“一些小麻煩,”溫霽雲聽江枕月如此,倒也放鬆下來,他把玩著江枕月的頭發,放在鼻尖下麵聞了又聞,江枕月的身上很香,溫霽雲喜歡,“但也是墨家招惹出來的。”
“是墨許允?”
溫霽雲點了點頭:“墨許允能在第一眼見你的時候,對你心動,也能對旁人。”
“對了,我似乎還沒有告訴過你。陸秋綰回門那一日,墨許允還企圖在陸府中見你一眼,隻是時機不湊巧。”
江枕月想起來了,那日她身子不爽利,前些天吃多了難受,便推辭著沒有去吃飯。後來她和陸秋綰見了麵,尋常聊了幾句話,那時候墨許允應該在前院和陸守仁聊天。
墨許允這樣大膽,這樣放肆,怎麼會甘於寂寞呢?
“可是墨許允的事,和陸守仁有什麼乾係?”
“墨許允,去了風月樓,和一位名門少爺搶歌伎,將風月樓砸了。旁人聽說墨許允是陸家的東床快婿,便去皇上麵前,參了陸大人一本。”
本來就戰戰兢兢,遊走朝堂的陸守仁,怎麼能經得起這樣的彈劾,便也心煩,便不來後院。
江枕月沒想到,墨許允真的不收斂鋒芒,不審時度勢。這才和陸秋綰成婚多久,就去了那種地方,陸秋綰怎麼能讓呢?
那些平靜的書信果然是假的,陸秋綰隻是不想要讓她擔心。
“墨家和陸家,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墨許允若是不收斂,仍然放肆,那麼陸家也會受牽連,是這個意思是嗎?”江枕月明白過來了,她想,墨許允依靠陸家,本來就是看中了陸家的權勢,以為能仗著陸家無法無天,可是他們也不知道,陸家本來就是樹大招風,權勢盛極,受到的限製,隻會更多。
“枕月聰明,知道審時度勢,知道選擇誰才能走到最後。”溫霽雲在江枕月的肩頭落下一吻,算作是獎勵。
“那麼溫大人呢,為什麼反倒清閒,不替陸大人著急?”若是陸守仁倒台,那麼溫霽雲也沒有去處的。
那些金銀財寶,那些縱情聲色,那些醉生夢死,都會遠去。
若是溫霽雲不著急,那便是他的身後,另有其人了。
“急也沒有什麼用,我並不能阻止墨許允做出什麼事情來,”溫霽雲滿不在乎,他也明白江枕月話裡的意思,“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使有一日陸大人不幸倒台,那麼我自然也會另尋去處,不用擔心。”
“不知江姑娘替我憂慮這些,是不是動了想要嫁給我的心思?”溫霽雲知道江枕月沒有這個念頭,但他偏要說給江枕月聽,反正都是調笑的話,江枕月習慣了,或許真的能騙江枕月上當一回。
“溫大人,我已經嫁人了。”江枕月無奈,溫霽雲還真是執著,她都不知道溫霽雲在執著什麼。
“你沒有,你仍是清白的。江枕月,我問你,若是真的能有撥雲見日這一天,你能擺脫陸大人,你願不願意......”
“溫大人,我不喜歡空想,我隻想當下。”那些都是沒用的幻想,若是實現不了,不如不要心存僥幸。
江枕月已經得知了她想要的一切,眼下墨許允要作死,墨家要作死,陸守仁會受影響,但是也不會真的對陸家有什麼沉重的打擊。照著這個情形發展下去,也許這就是墨許允對陸秋綰失去興趣,後麵動輒打罵的緣由。
這樣看來,若是能人提點墨許允,讓他不要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或許陸秋綰也能和墨許允過得很好。
至少,不會走到淩辱打罵的地步吧。
“溫霽雲......”
“不能,”溫霽雲搖頭,他知道江枕月想說什麼,他拒絕得快,不容商量,“你若是顧及著陸秋綰,怕她日子過得不好,要摻和進來這件事情的話,我勸你彆動這個心思。”
“為何,此招也是為了陸大人好,陸大人好了,對溫大人的前程也是有利無害的。溫大人為何如此抗拒,難道說溫大人想要陸大人經此周折,也想要讓墨家繼續狗仗人勢下去?”
江枕月也並非是隻想幫陸秋綰的,她也更想問出溫霽雲藏著沒告訴他的事情。她想要知道,溫霽雲身後的人,到底是誰。
“江姑娘一石二鳥,真是厲害。我身後是誰,江姑娘不必知曉,江姑娘隻要知道,這一切並非你人力所能扭轉,人外有人,我等隻是凡人。”
“我不希望江姑娘知道的多,江姑娘知道的越少越好,但是我隻要江姑娘有一個心,那就是隻站在我這一邊,不要相信任何人。”
溫霽雲話裡的意思,是在保護江枕月。雖然不懂這事情背後到底能牽扯到多大多深,但是看著溫霽雲的那副樣子,江枕月知道這不是玩笑。
溫霽雲走了很久,江枕月讓人坐在窗邊凝神沉思。
芳菲敲了門進來:“姑娘,大夫人說要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