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頭現在有兩件事兒,一件是王子豪,一件是俞十一,偏偏兩件事兒都沒法兒說,憋的慌。
“爸,最近有沒有出什麼新型騙局?”
“比如呢?”
“比如給你算命,說你今年撞大運了,連帶你家底兒都說的清清楚楚那種。”
“耽怕是被盯到了哦。”
“是吧,我也覺得。”
“說吧,是誰?”
“額...”又被老爸給帶溝裡去了:“那個...我同學...她媽媽。”
“那你得提醒她,要是對方讓她買什麼辟邪的物件或者捐多少善款,那就得小心了。”
可她也沒錢買這些呀:“除了圖錢,還有沒有可能圖些其他的呢?”
“除了錢還能圖什麼?她媽媽長的好看嗎?”
此話一出,傅雯立刻一個眼神殺:“說什麼呢!你養的可是個閨女。”
“這不是在分析一個潛在的案件風險嘛。”
“少把你單位那套帶回家,弄的小付也跟你似的,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你明天就期末考了,複習好了嗎?昨天看了一晚上的麵相手相,怎麼,準備投奔青城山啊。”
不愧是這個家庭食物鏈的最頂端啊,兩父女端起飯碗哐哐炫飯,再不敢多說一句。
晚飯後,趁著傅雯到樓下跳舞,付小傅抓緊時間上網搜索了有關穿越的各類詞條,這個周末的信息量可實在是太大了,她需要好好兒休息休息。至於這個俞十一,她把紙條壓到了台燈下,她倒要看看這個俞十一究竟在耍什麼花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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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關門聲,李旭東才緩緩打開了房門,探出頭去瞧了一眼,然後衝著鐘靈點了點頭。
李景行一走,兩口子就起了,是一會兒到院子裡張望,一會兒又返回陽台上張望;瞧著他回來,趕忙回了房間,拉上窗簾,假裝還沒起的樣子。
他們這個兒子吧,什麼都好,就是太犟,認定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
想當初,他們兩口子隻是想著給兩個孩子培養點兒興趣愛好,姐姐選了鋼琴,弟弟選了花滑,這樣也好,鋼琴優雅適合女孩兒,花滑嘛,他們涉獵不多,但總歸是個運動項目,強身健體的。
不成想李景行在花滑上極具天賦,冰場的教練是退役的運動員,將他推薦給了自己的老師,就這麼走上了職業道路,前段時間還給送出國集訓了一段兒。
他自己呢,也喜歡、也願意,那種鑽研的勁頭兒,真有點兒視花滑如生命的意思。
他們兩口子呢,在花滑上是一點兒忙也幫不上的,隻能在生活上多多關心了,為此,鐘靈辭去了工作,專職陪同他學習和比賽。
今年的世錦賽對他來說很重要,遠渡重洋的訓練,花費頗多,隊裡也是寄予了厚望,所以他本身壓力就不小,可眼瞧著日子臨近了,卻在訓練中崴了腳,整整三周了,還拄著拐無法落地,臉上的焦灼真是藏都藏不住,連帶著他們兩口子也是吃不好睡不安。
約莫又過了半小時,他們倆才下樓開始準備午飯,李景行還在倒時差,傍晚的時候才會起,閨女昨天加了班兒,也是後半夜才回來,鐘靈尋思燉個湯,給她補補。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容易呀,物質條件是比咱們年輕的時候好,可這精神壓力太大了。”鐘靈把湯燉上,一邊切配菜一邊感慨著。
“是嘛,她那個工作也是太辛苦了,我看還是得考公。”
“你瞧之賀呢!”鐘靈是瞧著俞之賀也是日夜顛倒的忙。
“他那個工作,性質不一樣。”
“我瞧著這兩個孩子最近走的挺近。”
“我看挺好的,這知根知底的,之賀也是個好孩子,俞教授兩口子也是好相處的,將來過起日子才順暢。”
“說起之賀,好長時間沒見著了,又出差去了?”
“嗯,是走了有段時間了。”
正說著,李欣妍就來了:“爸爸媽媽早。”
“閨女起啦,怎麼不多睡會兒。”
“睡飽啦,媽媽在做什麼好吃的呢?”
“燉了個湯,乖~先把早餐吃了。”
李旭東從籠屜裡拿出正熱乎的包子,揭開蒸蓋端出下麵一層的白粥,送到餐桌上,又給自家女兒拿了盒牛奶,問道:“我瞧俞教授兩口子昨天帶之安出去玩兒了,怎麼沒看到之賀?”
“出差呢~”
“還沒回來呢?”
“好像不太順利。”
排骨放下去以後很快煮開浮起一層白沫,鐘靈一邊打沫一邊柔聲道:“那你可得關心關心之賀,他一個人在外頭,吃的好不好,住的怎麼樣。”
“媽~”
瞧著女兒有些不好意思了,李旭東趕忙替她打圓場:“快嘗嘗這個包子,你老爹我親手包的。”
“嗯,好吃,還有嗎?我一會兒給之安拿兩個,她也愛吃。”
“昨晚上包好就送過去了。”
“噢~”
“小姑娘真是越長越漂亮了,聽秀英說,上周拿了個什麼大賽的第一名,有老師想收她做關門弟子呢。”
“嗯,應該是準備往專業上發展的。”
“誒喲,那是蠻厲害了,才學了沒幾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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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園待了大半天以後,俞之安又去了網吧,搜索了很多關於蟲洞、平行時空的信息,這個年代還很流行用貼吧和論壇,這類話題的討論度也很高。
她仔細閱讀著留言裡的那些奇思妙想,有唯物主義者關於時間悖論的看法、關於多世界解釋的討論,也有唯心主義者所認為的唯識無境,總的來說和她的猜想都大差不差,隻是她還需要時間和實驗來驗證自己的猜想。
其中有一個叫做“時空穿越者”的網友引起了她的注意,因為這個網名俞之安格外留意她的留言,她提了非常多關於平行時空的問題,加入了很多有關穿越是否能改變曆史的討論,甚至在許多帖子中留言詢問是否有穿越時空者,請與她聯係。
俞之安反複進出這位“時空穿越者”的主頁,除了一個蝴蝶頭像,沒有任何其他信息,她是單純對這個話題感興趣還是有過類似的經曆?
在無法確定其意圖的情況下,俞之安選擇了留言,她注冊了一個全新的賬號,在她的問題下方留下了回複:“我是時空穿越者,請回複。”
那天夜裡她再次前往殯儀館進行了實驗,這一次依舊以失敗告終,在所有條件均與前兩次相同的情況下,隻差煙花這一個條件了,可要讓誰來替她放這個煙花呢?
在墓地裡,淩晨時分去放一隻煙花,嗬~
除了付小傅,她再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但31號前不能再去見小傅。
離開殯儀館後,她找了個地方休息,如果是長時間的停留,那就不得不做一些打算了,尤其是衣食住行。
包裡隻有兩件運動服,這大冷的天,身體再好也扛不住,她坐公交車到批發市場去買了一件棉外套,又打聽了一下附近的房價,由於無法確定停留的時間,所以還是決定找一家短租的旅館暫住。
白天她就去琴房看看李秀英和小之安,夜裡則到殯儀館進行實驗,她甚至嘗試了自己到墓地裡去放煙花,還險些被值夜的保安發現。
總之,沒有一次成功,漸漸的,她也不再心急,存在即合理,或許她來這裡的因果還沒有結束,所以未到離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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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付小傅這頭,拿到成績單以後直接就傻眼了,她成績是不怎麼樣,可也從來沒有考出過個位數啊,看著那張隻有9分的化學試卷,隻覺的天都要塌了。
“完了完了,這個年怕是過不好了。”她的同桌考了62分,也是愁眉苦臉的。
扭頭過去瞧見付小傅才考了9分,突然就興奮了起來:“9分!我就說是題太難了嘛。”
仿佛付小傅的9分可以佐證她的62是一個高分似的,猛地起身去瞧周圍人的試卷,邊瞧邊問:“你多少分,你多少分...”試圖多找幾個低分來證明是題太難,所以大家都考的不好。
付小傅心想豈止是年過不好了,她恐怕連今晚都過不去了。
老傅這人最要麵子了,想當初她拿了省運會的金牌,老傅是逢人就講,吹噓了好一陣子,家裡那些親戚在他麵前都沒的炫的,這馬上就要過年了,考個這麼拿不出手的成績,豈不是讓他在親朋好友麵前抬不起頭。
這可怎麼辦啊!
她心欠欠的過了一整天,放學以後更是賴著不敢回家,偏偏碰上了王子豪和夏晨,他倆是好哥們兒,自從付小傅向王子豪表白以後,他就總帶著自己和他們一起玩兒,周末也會帶著自己去騎行或是燒烤。
“小傅,我們打算明天出去騎行,一起來呀。”
她哭喪著個臉,緩聲道:“我恐怕來不了。”
“為什麼呀?”
“我化學...考了9分兒,恐怕今晚都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