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問題突兀地擺在艾爾維拉麵前,他並不知道金德蘭此時在哪。
思索一番,艾爾維拉準備找堂哥阿塞亞,讓他帶自己去找金德蘭。
阿塞亞的雄父是尤利西斯親王,蟲帝的弟弟,與蟲帝關係尚可。
為蟲風流成性,掛在口中的名言是“給所有雌蟲一個家、一個蟲崽,穩定每個雌蟲的精神海,給予每個雌蟲信息素。”
剛穿到這個世界時,艾爾維拉以為尤利西斯親王會受到社會譴責,結果注意到尤利西斯親王的風評在蟲族社會是一等一的好。
自此之後,艾爾維拉對這個世界和之前的人類社會是不同的認知更加深刻。
坐上印著皇室標誌的飛行器,艾爾維拉設置好目的地,順手給阿塞亞發了消息過去。
對麵幾乎瞬間打了個視頻通訊過來。
艾爾維拉將智腦拿遠一些,然後點下接通。
裡麵顯現一個激動又驚訝的臉,對方的目光快速從艾爾維拉身上掃過,然後掃視到對方周邊的環境。
“你真的出來了!”阿塞亞意外地說道。
艾爾維拉揉揉眉心,阿塞亞嗓門太大了。
“你怎麼想著出門了?”
阿塞亞問道。
“我想讓你帶我去找金德蘭。”
下一秒,艾爾維拉聽到椅子倒地的聲音,和雌蟲跌倒的聲音。
雌蟲站起身,頭從屏幕消失,隻能看到對方的腰部。
對方驚訝地站起身。
“你說什麼?”聲音滿是不可置信。
“我想讓你帶我去找金德蘭。”艾爾維拉重複一遍。
然後目光在阿塞亞身上巡視,看見對方一身軍裝。
“你要去軍部?”艾爾維拉問道。
阿塞亞訕訕地將椅子扶正,重新坐下,露出皺在一起的五官。
“是,我也成年了,雄父給我安排了一個職位。”
艾爾維拉感興趣地問了一下,“在哪裡任職?”
“第五軍團,隸屬於金德蘭元帥,在最近的那個升任少將的奧斯汀少將手下,做他的副官。”
“雄父叫我跟他學習,蟲神在上,雄父他拿著一個剛二十歲就升任少將的雌蟲讓我和他比。”
阿塞亞雙手一攤,“我怎麼比得過。”
奧斯汀少將,塞斯塔·奧斯汀。
雌蟲比雄蟲要早成熟,十五六歲就可以完成完全身體覺醒,之後大多雌蟲會進入軍隊,獲得軍功,以致在幾年後獲得足夠的功勳點和金錢。
而奧斯汀,艾爾維拉最先聽到他的名字是因為前幾天的新聞,當時他已經開始獨自待在地下室,靜候二次覺醒的到來。
也許是太過無聊,也無心思考研究,便翻看起新聞,在一次新聞上看到那位少將的名字。
他和金德蘭同時被提及。
讚揚奧斯汀和金德蘭一樣,少年出名,年紀輕輕立下戰功,升任少將,說不定會刷新金德蘭的記錄,成為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元帥。
“那你跟在他身邊多學習,聽說是個很優秀的雌蟲。”艾爾維拉祝福道。
阿塞亞苦著臉。
“我快到了。”艾爾維拉看了下飛行器的屏幕,隨即沒理會阿塞亞的反應,將通訊掛了。
留下阿塞亞一個蟲在原地緩解,深呼吸深呼吸,不過陪艾爾維拉去找金德蘭元帥,不要緊張。
嗚,但是一閉眼,阿塞亞還是能回想,他的雄父和雌父為了增強他的能力,請來金德蘭元帥和他切磋,被極致碾壓的經曆阿塞亞是不想記起的。
還沒緩一會,憑借雌蟲體質的優勢,阿塞亞聽到不遠處的草地傳來飛行器落地的聲音。
阿塞亞急忙出了建築。
“艾爾維拉。”阿塞亞看見飛行器門口打開,立馬打了個招呼。
他和艾爾維拉從小做伴,算是皇室中關係最好的蟲。
艾爾維拉點點頭,飛行器落地的地方是花園附近,艾爾維拉一落地,鞋上沾染了不少花草。
周圍的十幾仆蟲好奇地隱蔽地觀察著到來的雄蟲,聽到阿塞亞少爺的呼喊,他們得知這是最近升為S級的皇子殿下。
這是他們第一次見艾爾維拉閣下。
對方一直皇宮深居簡出,照片也很少流傳出去,大眾對他的外貌和性格一無所知。
如今一見,才知是如此地俊美,身材高挑不輸雌蟲,穿著簡單但不缺華貴,還是S級雄蟲。
還未與皇子殿下近距離接觸,便看見渾身舒暢,精神海平穩。
要是讓艾爾維拉知道這些雌蟲的想法,隻會覺得是心理作用,他對自己精神力和信息素的操控能力一向自信。
況且他出來前打了兩支抑製劑,也拿機器檢測過,沒有一絲信息素外漏。
如果被尤利西斯親王得知,肯定會稱艾爾維拉為“最吝嗇的雄蟲”,不舍得將信息素博愛地給予雌蟲。
“我們進去說。”阿塞亞拉著艾爾維拉的袖子,這是艾爾維拉第一次來他家,他迫不及待招待一下對方。
艾爾維拉婉拒,說:“今天有事。”
重要任務,阿塞亞很少動腦的腦子想了一下,想到艾爾維拉之前說的找金德蘭元帥,這是艾爾維拉口中的重要任務?
阿塞亞說:“金德蘭元帥應該在軍部,我們去軍部找他。”
“不過,等我先換個衣服。”
艾爾維拉停住步伐,“好。”
“要買禮物。”
阿塞亞已經跑進房間裡,也不知道聽見沒,留在艾爾維拉一個人思考。
過了一會,阿塞亞換了一套常服出現。
艾爾維拉在一旁說道:“皇室的飛行器太招搖,開你普通的飛行器去。”
艾爾維拉沒在他宮殿裡找到沒有皇室標識的飛行器,想著在阿塞亞家找也是一樣。
阿塞亞撓撓頭,思考著,說道:“應該是有的吧?”
一旁管家連忙說道:“地下車庫有。”
阿塞亞聽見,連忙手一拍,高興地對艾爾維拉說道:“我家有,我們開那個去。”
“嗯。”艾爾維拉點頭,跟隨著阿塞亞一起去地下車庫。
與此同時,他心裡竟然升起一股歡悅感。
帶頭的管家慶幸地想著,幸好每個飛行器都會定時做清理。
不然讓尊敬的雄蟲還需等待清理才能使用飛行器,那可是他的重大失職。
阿塞亞先進飛行器,走到前方駕駛位,手指隨意地在上麵滑來滑去。
艾爾維拉走到飛行器後麵的座位坐下,陷入思考。
他想要占有雌蟲,但是他需要雌蟲的心嗎?
如果雌蟲不喜歡他,但雌蟲還是會一直靈動,他的眼睛還是會有波瀾,還是一樣的合心意。
也許把問題稍微轉化一下就好了,設想雌蟲喜歡上彆的雄蟲嗎?
在自己身邊的時候,會把眼神投向彆的雄蟲,會在與自己做的時候想著彆的雄蟲。
幾乎不敢設想,艾爾維拉身上湧現危險的氣息。
怎麼可能讓雌蟲喜歡彆的雄蟲。
那就隻能讓雌蟲喜歡上自己。
艾爾維拉眼神露出一絲茫然,雌蟲又不像物品一樣,隻要搶過來就可以是自己。
如果能像物品一樣。
嗯,精神控製、精神暗示等好像都可以,雄蟲的精神力可以實現。
艾爾維拉思索著,眼裡劃過莫名的光。
但如果用精神力隨意控製雌蟲,雌蟲是被破壞的。
艾爾維拉想著,眼裡還是迷茫。
思緒回到久遠的年代。
“神子,愛是世上最難求的。”
艾爾維拉之前世界的老師如此教導。
“因為每個人都是獨立的意識體,你無法預知、控製他們的情感,即使您努力、您渴求,您也許獲不得一點點愛。”
昏黃的夕陽將身穿祭祀袍的老師在地上照出長長斜斜的影子,目露憂傷。
“我能。”俞閒柯當時伸出右手,給老師看,隻要他想,他老師的大腦便能被操控,愛恨情仇隻在他的一念之間。
“可是,我已經說了前提了,如果被你控製,還是獨立的意識體嗎?”
“我即非我。”
“哦。”當時俞閒柯並未在意,他生來感情淡漠。
但也許是太少接觸人的緣故,人還是渴求與外界交流,於是俞閒柯繼續和老師說了下去。
“那愛是什麼?”
“有人說愛妻女,不惜將她們殺死,以血肉獻祭給我,祈求我的注視。有人想要見我,一步一叩首,向我朝聖,卻死在早晨的朝露間。”
“你說他們信仰我,那是愛嗎,如果是愛,他們的愛過於縹緲虛無,如果不愛,他們做的一切又是為了什麼?”
老師歎了一口氣,他也不想解答如此複雜的事情。
“愛可以是狹義的,也可以是廣義,是可以簡單,也可以是複雜的,由你親眼所見、所思考最好。”
“神子,但重要的是,您要學會愛您的信徒,要保護他們,在這片廣闊荒蕪充滿血腥罪惡的土地上存活下去。”
“此外,出於我個人意願,您要學會愛一個人。”
俞閒柯當時後靠著椅子,思考著老師的話語,他還幼小,一切尚且空白,需要引導,所以大祭司擔任他的老師,讓這位“神子”見識世間。
愛難求,那怎麼讓一個人愛上自己。
“我們先不要去軍部。”艾爾維拉說道。
阿塞亞疑惑。
“你平時怎麼追雌,雄蟲的。”艾爾維拉卡了一回殼,後想到自己說順嘴了。
艾爾維拉轉頭看向阿塞亞。
“你,你不會想追?”阿塞亞聲音有些不可置信。
在艾爾維拉冷漠的眼神裡安靜坐下,隻是臉上表情過於奇怪。
“送,花,送禮物吧?”阿塞亞的聲音有些磕磕絆絆。
“禮物?”艾爾維拉,“那金德蘭有喜歡的東西嗎?”
既然要送東西,艾爾維拉還是知道要送喜歡的。
阿塞亞坐下的椅子像是有針紮的,十分坐不住。
“我不太清楚。”
“那,”
阿塞亞心裡發出一句哀嚎。
“金德蘭平常有什麼愛好嗎?比如,經常去哪裡,或者去做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