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還有個保科宗四郎,骨一下。
01.
「為什麼不站在我這邊呢?」
有人寫了這麼一張紙條留給我,還特地用海苔把我準備用來做蛋包飯的雞蛋黃上擺出不開心的模樣。
憑字跡我一秒就解碼做出這舉動的人是誰。
我無情把不開心的雞蛋用筷子攪碎下鍋攤出蛋皮,又把紙條揉成一團塞進衣兜裡,假裝這一切無事發生。
……
想裝作無事發生是不可能的,就如此刻,我把剛出爐擠了番茄醬的蛋包飯端到飯桌上就有人坐在我身邊,他問我有什麼感想。
“我的感想是宗一郎你這家夥彆拿勺子偷吃我的夜宵。”
被我這麼一說,保科宗一郎偷感十足的動作變成大大方方,他在我眼皮子底下挖走一大勺飯送到自己嘴裡。
“我放了青椒。”
保科宗一郎不怎麼喜歡吃青椒,但我喜歡以至於我做的菜品裡基本上都會有它的身影。
我話音剛落下保科宗一郎開始猛咳嗽,咳得我都良心過意不去特地去給他倒了杯水,等他緩過來用水潤完喉我聽見他幽怨的出聲:“謀殺哥哥可不太好哦。”
“你隻不過比我早出生了一分鐘。”
“那我也是你哥哥。”
“那哥哥大人願意貢獻你的零花錢給我買遊戲卡帶嗎?”
保科宗一郎笑眯眯的回應我:“可以做夢。”
可恨啊。
我剛舀起一勺飯塞到嘴裡還沒來得及咀嚼,我又聽見保科宗一郎問出和那句紙條上一模一樣的話。
“為什麼不站在我這邊呢?”
起因是今天傍晚時分保科宗一郎和保科宗四郎發生激烈爭吵,我作為旁觀者被迫卷入其中做他們的裁判,我聽完前因後果我宣布宗四郎是贏的一方,結果宗一郎對此頗有意見。
“宗四郎還小。”
“他已經十八歲了。”
“在我眼裡他還小。”
“你有沒有本事當著他麵說這句話?”
我靜音,還真沒這本事,宗四郎最不喜歡聽的話就是這句。
“你總是偏心他。”保科宗一郎下了最後的決斷。
我信誓旦旦的說沒有。
保科宗一郎這個眯眯眼睜開眼,露出與我如出一轍的紫色眼瞳:“真的嗎?你認真想想。”
我認真回想,我不得不承認這是不爭的事實,我總會更偏心宗四郎這個弟弟。
弟弟可比老喜歡逗我玩的雙胞胎哥哥靠譜可愛多了。
“對不起。”
以表歉意我大度的把半碗夜宵分享給宗一郎,特地把青椒挑出來吃掉的程度。
保科宗一郎接受我的道歉,他在和我分食完這頓夜宵後,他說:“你彆把宗四郎寵壞了。”
“不至於,孩子主意大著呢。”
不然也不會不聽父親和周邊人勸告至今仍在苦練刀法,明明現在已經是槍械盛行的時代。
估計宗一郎聽出我指的是什麼之後,他又說:“那是兩回事。”
“什麼兩回事兒?你們背著我還有什麼秘密?”
保科宗一郎笑著把我頭發揉亂很欠揍的拖長音調跟我說秘密就是秘密,氣得我一腳踹在他小腿上起身就走,任由他在身後抱怨我下手真重。
02.
宗四郎是用刀的天才這點是毋庸置疑的,他的成長速度快到我和宗一郎都驚愕更彆提父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向支持宗四郎學習刀法的父親會在某日讓他放棄吧。
從那之後放棄這個詞彙幾乎貫穿宗四郎的人生,哪怕他加入防衛隊之後,周邊所有人都在不約而同的勸他放棄用刀,大約隻有我和宗一郎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我們倆可以說是唯二站在他身邊的人。
好在宗四郎終於遇到賞識並願意接收他的隊長。
宗四郎調任去第三部隊的前日,他特地來第六部隊找我辭行,他來找我的時候我剛結束一場指導戰等全部學員走完坐在地板上發呆。
“宗四郎?怎麼突然來找我。”
平時宗四郎八百年都不會主動來找我一趟,都是我跟狗屁膏藥似的跑去找他偶爾宗一郎也會跟著去,不過那種情況實在過於少數,畢竟他現在是第六部隊的隊長,我則主要負責訓練新入隊的新人有必要時才會換上作戰服參戰。
“明天我要去第三部隊報道了。”
東京那邊我跟著宗一郎去過幾趟,對米娜和鳴海弦記憶都深刻,手機裡也都存著彼此聯係方式,前者是我很喜歡她的伐虎毛絨絨的很好摸,後者是難得在隊內找到和我一樣喜歡打遊戲的同好,雖然我們倆玩的遊戲類型完全不同。
“那你少去和鳴海那家夥接觸。”
“為什麼?”
“我感覺你們八字不合。”
其實主要以前是宗一郎和鳴海弦發生過不止一次的矛盾,如果不是我插手調停我都覺得他們倆要拔出武器比試一番,而且宗四郎在陰陽怪氣這方麵絕對和他大哥是一等一的像,最重要的是他們本人毫無察覺,或者說察覺了但也會堅持說完。
因為最大受害者就是我 : )
“我儘力。”
嗚哇,果然還是不放心啊,我用手去揪宗四郎的臉,他含含糊糊的問乾嘛突然這樣做。
“不放心啊,你上個月才剛從醫院出來。”
宗四郎抓住我的手很無奈對我說:“彆總把我當小孩看,有空我會回來的。”
“原來你還不打算回來?姐姐好傷心。”
“不是還能用電話短信聯係。”
好吧,有空我還能去第三部隊看望宗四郎,想到這一層我才勉強放下心。
“要抱一下嗎?”
“不要。”
“真的不要嗎?”
“不要。”
我選擇直接無視他本人意願趁他不備把他抱在懷裡:“以後那麼長時間見不到讓我抱下怎麼了。”
我聽見宗四郎一聲歎氣,隨後感受到他放在我腰上的那雙手。
“我會回來看你的。”
03.
我有個壞習慣就是喜歡在思考事情的時候玩頭發,大多數時候是自己的,但宗一郎在我身邊時候那倒黴的就是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的姬路太過於炎熱,還是宗一郎犯懶,他乾脆坐在地上辦公,而我坐在宗一郎身後把他辮子拆開又重辮,一邊辮一邊想著母親今早單獨把我喊過去和我提起的事情。
好煩啊……
然後我聽見正在看報告的宗一郎突然出聲問我:“可以對我的頭發溫柔點嗎?”
“對不起。”
對於我充滿敷衍的道歉宗一郎沒放在心上,他反而問我:“你又在想什麼事情?從家裡回基地後你就一直心煩意燥的。”
“你想知道?”
“我好歹是你哥哥。”
好吧,其實就是母親覺得我到適婚年齡已經開始給我物色適合的相親對象並要求我休假期間和對方見上一麵。
我如實說了,說完我還抱怨明明宗一郎他也到年齡怎麼母親就不給他介紹呢。
“你想去嗎?”
我把腦袋抵在宗一郎背上老實表示不是很想,更何況對方還是政界的,那些人說話和做法都彎彎繞繞我實在不懂。
“那就不去。”
“誒……可母親那邊。”
“我會去說的。”
那再好不過,我本來就沒什麼嫁人的想法,我一直覺得能夠維持現狀就很不錯。
我認真向宗一郎道謝並把他剩下的辮子紮完,隻是快到收尾我意外發現我好像把他的皮筋弄丟了,我猶豫片刻從兜裡掏出本來要用來打包禮物的絲帶給他在發尾係上蝴蝶結。
“我走了!”
隻是我剛起身走出沒幾步就突然被宗一郎伸手拉住,那些文件被他合上放在一旁。
“怎麼了?”我得承認我說這話說的有點心虛,我還以為是他發現我對他頭發做的小動作。
結果宗一郎沒頭沒尾的來一句:“我好累。”
雖然說是沒頭沒尾,可我也知道他想要什麼,我有點恨我們多年來對彼此的了解。
“就五分鐘!”我說。
“可等會還要去和母親說你的事情,很費腦子的。”
可惡……
“最多就半小時,今天很熱的。”
不等宗一郎回複我已經坐在他身前,過好一會他才從身後抱住我,也不知道他這習慣是什麼時候養成的,每次一喊累就喜歡抱我說是能夠緩解疲勞。
“你最近和宗四郎有聯係嗎?他最近都沒和我打電話,隻是每天發消息給我發平安。”
“你知道他討厭我的。”
“你小時候總太欺負宗四郎。”
也不怪宗四郎他更喜歡黏在我身邊。
“你不也從小偏心他?”
這天聊不下去,我讓宗一郎速速還我自由,他卻變本加厲的抱得更緊甚至得寸進尺的把腦袋放我肩上,他的碎發紮得我癢癢,再加上今天的氣溫,哪怕室內開著空調我也覺得好熱。
忍忍,因為我真的需要宗一郎去幫我解決母親讓我相親的請求。
我不知道怎麼回答就維持著緘默,宗一郎也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突然我想起一件事還沒和宗一郎這個隊長提起過。
“我明後天要出發第一部隊,幫他們訓練新人,那邊的負責人休病假了。”
加上我們第六部隊剛結束新人的培訓這一塊,我就成為最適合的人選。
“我沒收到通知?”
“功先生直接發給我的。”
宗一郎沉默好一會,他說:“那離鳴海遠點。”
這話似曾相識,我好像也是這樣叮囑宗四郎。
果然我們家是和鳴海弦八字不合嗎?
我有點哭笑不得應下:“好。”
04.
借調去第一部隊上班的日子跟在第六部隊其實沒什麼太大區彆,硬要說有什麼區彆的話,那可能就是頻繁在我眼前晃悠的人從宗一郎變成鳴海弦。
從第一次看見鳴海弦跑來我這邊用觀看新人訓練的借口偷懶打遊戲結果被趕來抓他回去工作的長穀川副隊長一腳踹飛之後,我就意識到我在第一部隊的生活不會很枯燥,至少這位隊長能每天給我提供新的樂子。
和鳴海弦混熟以後,我的空餘時間就變成摸去他的辦公室和他湊到一起打雙人遊戲,雖然我們倆毫無默契致力於在遊戲裡坑害彼此導致一周過去遊戲進度毫無前進。
又一次雙雙死亡,我躺在地板上把手柄扔在一旁:“要不我去第三部隊把宗四郎給你喊來吧。”
“哈?喊他過來能改變什麼嗎。”
“其實他打遊戲技術挺好的。”
以前很多我卡關的遊戲都是扔給宗四郎打的,他總能無師自通的打出happy ending,而我和bad ending之間有不解之緣,它時常圍繞我。
鳴海弦直接了當拒絕表示他討厭眯眯眼和紫色蘑菇頭,我沒忍住笑出聲,我說上次他的標準還停留在眯眯眼,這次怎麼已經完全是針對宗四郎了。
鳴海弦死活不願意跟我說原因,強調討厭就是討厭。
這樣啊。
“那你討厭我嗎?雖然我兩樣都不占,但我姓保科哦。”
時間過去好久我都沒聽見鳴海弦的回答,我好奇的坐起來想看看他在乾什麼卻隻看見他莫名通紅的耳根。
“嗯?討厭我到說不出話了嗎。”
“沒有。”
鳴海弦語速飛快解釋,我沒怎麼聽清楚,隻捕捉到他問我等會要一起出去吃飯嗎,我思考片刻發現我沒什麼安排便答應下來。
按理來說應該是隻有我和鳴海弦的,可不知道為什麼路途中有隊員出聲問我要去乾什麼,我回答和鳴海隊長一起去吃飯之後,吃飯的隊伍就逐漸壯大起來,可以說是我帶的隊員們都出現了。
“這是變成聚餐了嗎?”我用手捅捅鳴海弦的胳膊,“鳴海隊長魅力可真大啊。”
訓練休息期間我問過這些隊員們為什麼會想加入第一部隊,結果都是衝鳴海弦來的,和第六部隊都是衝宗一郎去的一樣。
隊長們都是行走的招生活招牌。
鳴海弦瞥我一眼表情挺幽怨的,我竟然讀懂他為什麼會幽怨的原因。
“下次我單獨請你吃飯。”
“真的?”
“騙你我打乙女遊戲永遠開be線。”
很顯然,鳴海弦被我哽了一下,他勉強同意說好吧。
結束聚餐我和鳴海弦一起走回基地的路上,我收到宗一郎的日常問候,我才意識到我已經完全把出發前他那句離鳴海遠點話拋在耳後。
我看著走在我身側的鳴海弦,其實他人真的很不錯。
鳴海弦對彆人的視線真的很敏感,我不過看他一小會,他就與我對上視線問我乾嘛。
“你是個好人。”
“不要莫名其妙的給我發好人卡。”
“不行嗎?”
“不是很想要。”
“那……謝謝,我很喜歡你?”
鳴海弦爆發一陣猛烈的咳嗽,咳到我看他的眼角都眼淚出來,我好心拍他背幫他順氣,結果他緩過來對我說的一句話是讓我繼續給他發好人卡算了。
“你這人好奇怪哦。”
明明是鳴海弦自己說不想要好人卡的,我撤回對他說了新的又不樂意。
“不要隨便說喜歡。”
“可我就是喜歡你啊。”
主要是很喜歡鳴海弦這張臉,倒不是說宗一郎和宗四郎不好看,但太熟悉和看太久總會視覺疲勞的。
鳴海弦站在原地捂住臉半晌沒出聲,我有點擔心的湊過去問他是真哭了嗎?換來他咬牙切齒的沒有兩字。
“我肩膀可以借你的。”
“快點回基地吧。”
“好吧。”
隨後幾乎一個禮拜我都沒怎麼見到鳴海弦的人,偶爾在路上看見我,他也不打招呼走得飛快。
怎麼回事?我說了喜歡,他卻開始討厭我了嗎?
就此問題我虛心分彆向我更懂社交的宗一郎和宗四郎請教。
我看到宗一郎發來的一長串問號,看得出他對此很是感到震驚,反觀宗四郎那邊倒是簡潔明了許多,他說他明天休假過來找我。
:好的,明天見。
05.
我和宗四郎約在一家咖啡館裡見麵,這家的栗子蛋糕我在休假時間已經先和鳴海弦來過替他嘗過味道很是不錯。
宗四郎是非常有時間觀念的人,他說準時到就絕不會遲到,而我這種習慣踩點到的人就是看交通情況決定到底是準點還是會遲到。
很遺憾的是今天堵車很厲害,我踩點大失敗,當我出現在咖啡館裡宗四郎已經吃上栗子蛋糕還不忘給我點了杯拿鐵。
雖然宗四郎又忘記給我加糖,第一口進去苦得我眉頭皺起,他吐槽我說吃那麼多甜的當心血糖問題,而我覺得以我的運動量應該沒什麼問題。
我把咖啡推給宗四郎,把他吃一半的栗子蛋糕拖到我麵前用勺子挖了一口塞進嘴裡,口腔裡的苦味才稍微散去一點。
“路上堵車了嗎。”
“是啊,隻有這種時候我才會想家。”
至少姬路那邊不像東京人口那麼密集,不過再過一兩個禮拜我這邊也就結束訓練回到第六部隊。
“那你和鳴海弦是怎麼一回事?”
“沒什麼大事。”
“你說你喜歡他。”
我沒否認,但我又怕他誤解,我說隻是朋友。
“能好到說喜歡的朋友?你認識鳴海弦才多久。”
其實也挺久的,我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幾年前有明臨海基地一次作戰會議結束後,我磨磨蹭蹭跟在宗一郎身後用遊戲機打遊戲,結果沒看路跟鳴海弦撞個滿懷。
現在回想起來還是很尷尬,人不能,至少不應該在大眾廣庭之下玩r18遊戲,我還記得他清晰那手忙腳亂把摔到地上的遊戲機還給我的樣子。
說起喜歡,我很認真的看著宗四郎說:“我也很喜歡宗四郎啊。”
他用雙手捂住臉看起來很挫敗的樣子,過好一會他好像才梳理完情緒喝了口咖啡對我說:“你天然也得有個度,是我和大哥這些年把你保護的太好了嗎?”
“什麼?”
這都是什麼和什麼,我和宗四郎是在跨服聊天嗎,而且這語氣怎麼他好像才是我哥一樣。
我清清嗓子剛想拿出姐姐的威嚴,宗四郎這個眯眯眼卻突然睜眼直勾勾看向我,讓我想起當年被宗一郎支配的恐懼。
我一下子萎靡:“我和鳴海真的沒什麼。”
“有什麼就來不及了。”
“總不可能是鳴海喜歡我吧,他最愛的明明是fps遊戲,而且我想知道的是怎麼讓他回我消息,我真的好想把雙人成行通關了……”
宗四郎歎氣,他讓我腦子裡能不能彆一天到晚都是遊戲。
“原諒我是文盲吧。”
我真的是一看書就容易犯困的人,讀書時候我不像宗一郎和宗四郎他們一樣各個科目都是滿分,除實訓以外我的成績都是吊車尾,如果不是宗一郎逼著我學我真就高中肄業成為保科家的黑曆史。
“我有個辦法能讓鳴海弦回你消息。“
聽完宗四郎說的話,我的困惑達到極致:“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那我現在回去試試。”
說著我就打算起身離開,然而很快卻被宗四郎下一句又給摁原位,因為他問我不陪他嗎。
好罕見,自從宗四郎長大後他就很少會說這樣類似撒嬌的話。
“要去哪裡?我今天休息都可以陪你。”
我以為宗四郎會要求我陪他去書店買書又或者去看最新上映的電影,卻根本沒想到他把我帶去酒店開了個房間。
我十分感動,我問宗四郎怎麼知道我很缺覺,最近一直熬夜推新作遊戲白天還得訓練,實在困得很。
“你的黑眼圈。”
呃,我自己都沒注意到的。
我懶得跟宗四郎客氣直接往床上躺去,躺下的那一瞬間我聽見骨頭發出的悲鳴聲,這就是上年紀的感覺嗎。
我在床上滾上幾圈,發現宗四郎他還坐在椅子上看著我一動不動。
“要和我一起睡嗎?宗四郎。”
“你是白癡嗎?”
啊,還是這種反應一害羞就說我,不知道是不是宗一郎那家夥教壞他的。
“你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
我拍拍身邊的空位置問宗四郎真的不一起睡嗎,他沒搭話,根據我對他的了解估計等我半夢半醒間他應該就會躺在我身邊。
宗四郎小時候很怕打雷,一般打雷的夜晚他都會趁著我快要入睡偷偷跑到我房間貼著我睡下,至於為什麼不去找宗一郎,他肯定會先嘲諷宗四郎一頓再和他一起入睡。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宗四郎大約十三四歲,他意識到男女有彆,也是從那之後他和我拉開距離,我還苦惱過一陣時間。
因為宗一郎從來就沒這種距離感。
我沒再管宗四郎跟他道聲午安便合上眼醞釀睡意,在我迷迷糊糊快要進入夢鄉時,我感覺到身邊好像多了一個人。
“宗四郎……?”
“睡吧。”
我翻身往宗四郎的懷裡拱去,直到我在他懷裡找到舒適的位置才停止。
我知道我這樣的行為不太好,但如果有人睡在我身邊我就會這樣做,也不是沒嚇到過來我家借宿的幾位女性朋友,雖然她們最後的做法是把枕頭塞到我懷裡而不會像宗四郎他們這樣任由我折騰。
很快睡意和疲倦就將我帶入夢中,在徹底昏睡過前我隱隱約約聽見宗四郎對我說了什麼,可我沒能聽清楚隻捕捉到幾個音節。
等醒來再問問他吧。
06.
我靠著宗四郎給的建議真在鳴海弦辦公室堵到他,不僅是鳴海弦還有來本部參加會議的宗一郎,兩人臉上明顯都掛彩。
我目瞪口呆:“什麼怪獸那麼厲害,讓你們兩位隊長都受傷。”
宗一郎笑眯眯說沒什麼事,鳴海弦瞪著宗一郎跟炸毛的貓一樣嘴上說著沒事,可氣氛卻是不和諧到極點。
好在鳴海弦辦公室裡有我之前放在這裡的急救包,我翻找出來酒精和創口貼擠入他們倆中間讓鳴海弦彎下腰我給他處理一下。
難得鳴海弦沒有嘴硬而是很配合我的彎腰湊到我身前任由我處理。
我一邊給鳴海弦處理傷口一邊聽見宗一郎在身後吐槽我這胳膊肘往外拐的太明顯。
“因為鳴海傷的更嚴重一些嘛,宗一郎你的傷簡單消毒就行。”
我給鳴海弦貼好創口貼叮囑他洗漱時候記得避開傷口等會接觸水傷口發炎挺麻煩的,我還順勢吐槽現在的怪獸已經進化到專門往人臉上招呼了嗎?
我話音落下的一瞬,我聽見鳴海弦和宗一郎同時爆發出的咳嗽聲,我的視線在他們倆之間流轉一番。
“你們有事瞞著我?”
鳴海弦秒答說沒有,宗一郎這家夥嘴上說著沒有的卻又推著我往外走說他感覺背部好痛想回宿舍裡讓我看看。
好吧,我被迫放棄想要和鳴海弦聊聊的計劃,比起這個宗一郎的傷比較重要。
於是我轉頭跟鳴海弦道彆又跟他說晚上我會再來的,他沒說話,隻是沉默的站在原地看著我,給我一種他像極被中途被主人拋下原地的貓。
我心有點軟,剛想把時間改成給宗一郎處理完傷口以後就來找他,結果這話都沒能說出口脖子先遭受重擊。
“痛痛痛,宗一郎你怎麼突然勒我脖子?”
某人毫無歉意的說:“對不起,沒控製好力道,還有給我好好看路啊。”
“到底是誰沒好好走路?!彆把半個人重量壓我身上,好重!”
“好。”
我把宗一郎帶回我的宿舍裡,我找藥箱的功夫裡他已經把上衣脫掉將後背展露給我,他的背後烏青一大片看起來嚴重實際上過段時間就能消散,與背上那些在戰場中留下橫縱加交的傷口相比那真是小打小鬨。
“我經常會覺得世界毀滅算了吧。”
“嗯?為什麼這樣覺得?小時候你還想拯救世界呢。”
“我記得這道傷差點要了你命吧。”
我用手指去觸碰那道靠近他心臟位置的傷疤,我清楚記得這是宗一郎為了救我而留下的,也是從那之後我從前線退居後線,非必要絕不上戰場。
宗一郎真的差點死去,死在我的麵前,無數個夜晚我都會夢見那一幕,他渾身是血倒在我懷裡卻在耳邊讓我彆哭的場景,如陰影一般揮之不去。
我至今跨不過去。
不論我看過多少心理醫生都是無濟於事,我沒辦法繼續在前線的工作。
“很癢,不要亂碰我。”宗一郎轉身握住我的手,他睜眼看著我,“而且都說了,那是我自願的。”
“就是因為……”
不提也罷,我讓宗一郎把衣服穿上背後的烏青養一養就好,我宿舍裡可沒冰塊。
“真的不能告訴我是什麼怪獸把你們兩個隊長傷成這樣嗎?它好聰明啊,還知道適可而止。”
宗一郎又恢複平時笑眯眯模樣。
“這是秘密。”
不能告訴我的秘密,是吧?我直接用鑷子夾出酒精棉花團懟在他臉頰的細長傷口上,他被疼得倒吸好幾口冷氣。
“真要謀殺我嗎?”
“你瞞著我的秘密也太多。”
“畢竟有些事情我怕你知道就直接跑了。”
“比如?”
“不能告訴你哦~”
我對宗一郎展示國際友好手勢:“下地獄吧,宗一郎。”
他笑得更像隻狐狸,他說如果真有那麼一天,他一定會拉著我的。
07.
我好不容易送走宗一郎重新摸到鳴海弦辦公室已經是傍晚時間,我連續敲好幾下門都沒能得到回應,索性直接推門進去。
沒有開燈,屋內唯一的光源是他玩一半還沒關機的遊戲機,我也借此看見抱著被子睡成一團的鳴海弦。
他倒真是哪裡都能入睡。
我把門帶上,儘量放輕手腳的在鳴海弦身邊盤腿坐下撿起他的遊戲柄把音量調到最低繼續遊戲,這款遊戲還是我推薦給他的,隻不過因為提前在推特上被劇透而沒能打下去。
打到一半我聽見被子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我放下手柄,我看見從被窩裡探出一個頭發亂糟糟的腦袋。
顯然鳴海弦腦袋剛開機沒反應過來就頂著這樣發型半起身的看我好一會。
“鳴海?”
我話音落下,鳴海弦反應過來動作飛快的縮回被窩一聲不吭。
“我不會走的,除非你出來。”
鳴海弦的聲音從被窩裡傳出來,可能是剛睡醒的原因,他聲音聽起來有點沙啞:“什麼事?”
“為什麼躲我?”
“……我沒有。”
非常可疑的停頓。
我掰著手指頭和鳴海弦算起數多少次他看見我就跑,大大小小都快有二三十次。
“我喜歡你這件事讓你很困擾嗎?”
“不是。”
等會,我是不是沒解釋過我對鳴海弦的喜歡不是那種男女之間,我是單純欣賞他的能力和臉,他該不會誤解到現在吧。
我解釋完,鳴海弦終於從被窩裡鑽出來,他似乎嫌劉海過於礙眼乾脆伸手捋到後麵變成我平時在戰鬥中或者采訪裡才能看見的他,也因為這樣我才能清楚看見那雙常年被劉海遮擋住的眼睛。
鳴海弦的眼睛裡一般都戴著怪獸編號武器,和他的瞳孔是一模一樣的粉,但今天他好像取下來了,他的眼睛不再是怪獸的形狀。
“你知道……”鳴海弦話說一半停頓很久,似乎在斟酌這句話是否要說口。
“我該知道什麼?”
“他們喜歡你吧?”
呃?哪個他們?鳴海弦說的過於隱晦,我實在想不出人選,我讓他給點提示可以嗎,如果是那堆新人的話,他們確實都挺喜歡我的。
“你的兄弟們。”
“他們不喜歡我才怪吧。”我對鳴海弦這話感到奇怪。
鳴海弦湊到我麵前前,我和他之間距離剩下僅有一拳不到的距離,他就這樣直直的看著我,呼吸聲都好像因此同頻在一起。
我被看得有些不自然:“怎麼了?”
“他們對你的喜歡是像我這樣的。”
我瞳孔地震。
不僅因為是得知宗一郎和宗四郎喜歡我這個事實,更因為鳴海弦承認他是對我一見鐘情。
所以我奪門而逃。
08.
我逃回宿舍都沒來得及倒杯水緩緩,房門就又被敲響,門外傳來宗一郎的聲音。
有點不想去開門,我本想把裝睡政策執行到底的,可聽見他說他知道我剛從鳴海弦那邊回來,我連忙起身去開門。
宗一郎側身進來並把門帶上,我還什麼沒來得及說就被他困在門板與他的懷抱之間,他問我會討厭他嗎。
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問題,我反問他:“我怎麼可能會討厭你?”
“哪怕我喜歡你?鳴海都告訴你了吧。”
宗一郎說出話的這一刻,我就意識到他所說的不能告訴我的秘密是什麼。
“你怎麼斷定我會跑?”
“我太了解你。”
我尷尬笑笑,我不知道還能說什麼,可能真的就如宗四郎所說那樣,是他和宗一郎把我保護得太好。
“所以我從小到大學畢業都沒收到過情書是拜你們倆所賜?”
“他們配不上你。”
“我也沒那麼好吧。”
宗一郎拉開與我的距離同時伸手把我頭發揉亂:“自信一點,你可是保科家的人。”
“我不是來找你要一個答案的,隻是鳴海弦說了,我想我應該告訴你。”
“不管你拒絕與否,都不會改變你在我心裡永遠是第一位的事實。”
說完這句話宗一郎就跟我道晚安轉身離開,我用手指把被他揉亂的頭發捋順。
我忍住想把電話撥給宗四郎的欲望,我記起來那天昏睡過去捕捉的那些音節和我醒後問起他睡前說了什麼話時那副欲蓋彌彰的樣子。
「我喜歡你。」
這是宗四郎的表白。
哈,我捂住腦袋思緒亂成一片。
我不知道宗一郎和宗四郎到底是什麼時對我產生那種情感的,但能確定的是他們倆聯手瞞我很久。
還有……
其實我並不是很反感他們喜歡我這件事,可能是我打的遊戲什麼類型都有,道德底線逐漸低下幾乎為零。
我隻是在思考一件事。
我要怎麼對他們作出回應?我就一個人,總不可能一分為三吧,更彆提他們仨互相看不過彼此。
唉,睡覺吧,什麼都睡醒再說。
大不了我申請調任去國外任職,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嘛。
——
終於給拉磨拉完了。
之後應該會分彆寫單人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