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要期待自己,對自己的事興奮起來,不這樣做的話什麼都不會開始的。”
最先的是自己,梨繪也說過這樣的話,想知道她為什麼能夠這樣自由地生活,所以羊一直在追逐她、憧憬她。
但越靠近,他越覺得自己沒有辦法接近她,藤原梨繪的身上好像有看不見的邊界,就算他們的皮膚緊緊相挨,羊也感覺自己無法觸碰到她。
這是什麼感覺呢?
羊說不出來。
也許身為分析師的烏會知道呢?
畢竟烏輕而易舉地戳破了他的內心,還給他留下了那樣意有所指的話。
沒有缺點的、非常酷的烏君,一定能知道怎麼解決他的問題吧,如果能學習到他的做法……無論是足球還是感情,這些一團亂麻讓羊無處下手的事,應該就能迎刃而解了。
至少羊抱著這樣的希望。
所以他提出了跟蹤烏的想法——也許這樣能夠更了解烏一點。
梨繪對此表示不理解,但她嘴裡嘟囔著“不能讓羊單獨跟著那種居心叵測的家夥”就躍躍欲試地要加入。
真的不是想要去玩嗎?
羊很懷疑。
他想到之前梨繪正大光明的“跟蹤”技巧,有些猶豫,但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又實在很難拒絕她。
反正我也不知道怎麼跟蹤一個人嘛。
羊這樣對自己說。
於是兩個人壓低了鴨舌帽,鬼鬼祟祟地跟上了剛訓練完準備回家的烏旅人。
最後兩個“跟蹤狂”還是被“暗夜裡的烏”抓住了,當然事後梨繪認為這件事完全是羊的責任。
“羊的目光太直白了,一下子就會被發現的!”
“我才不會被察覺到,因為我超厲害的,你有見過貓跟蹤人被發現嗎?”
“那是因為貓不會跟蹤人吧笨蛋。”烏吐槽道。
他轉頭看向羊:“你最近一直在觀察我吧?”
羊坦率地承認了:“嗯,因為想要了解烏君。”
“你早就暴露了,我能感覺到煩人的視線一直在,彆再這樣做了,我生氣了。”烏收起慣常的玩世不恭,表情有些嚴肅。
“好雙標哦,明明自己每天都在做著觀察彆人的事。”正打算道歉的羊聽到梨繪壓低的聲音,對上他的視線的時候她又眨眨眼露出無辜的表情。
本來要好好道歉的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喂喂,當著我的麵說這種話很失禮哦。”
烏不滿。
失禮的藤原小姐拒絕回應。
20
三個人結伴往前走,烏好像也不著急回家,步伐悠閒,嘴裡隨意地聊著些閒話。
“如果還沒說完的話,要不要來我家?”他邀請道。
烏把兩人帶到了一棟大豪宅門口,但豪宅門口的名牌上寫的並不是烏,而是竹鬆。
麵對羊的疑問,每天都會用發膠整理出與眾不同發型的男生淡淡地開口:“我們家也有很多事啊。老爸找了情婦出去了,於是現在就隻有我和老媽和兩隻狗一起居住。雖然我也和老媽說過換門牌的事,但她總是說就那樣吧,好像什麼時候老爸會回來似的,真是白癡啊我的爸媽。”
“啊,忘記買蜂蜜了,你們先進去等我吧。”這麼說著他按響門鈴然後飛快地跑出去了。
冰織和藤原應該會被嚇一大跳吧,說不定會很生氣呢,躲在稍遠一點的地方的烏期待自己的惡作劇成果。
“要吃糖嗎?”
——是藤原梨繪的聲音,她站在離他很近的地方,朝他伸出手,白皙的掌心裡靜靜躺著一顆藍色的糖果。
“是薄荷糖,我還蠻喜歡吃的。”她伸出舌頭,舌尖有一顆一樣的糖。
這應該是藤原梨繪第一次向他表露出善意,之前她總是一副看他不順眼的樣子。
烏的視線一點一點地描摹過她的臉,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
什麼嘛,是同情啊。
真無趣。
但根據他在觀察下分析描繪出的藤原梨繪的側寫,對方並不是那種會對不幸家庭產生憐憫的同情心過剩的善良小女孩。
是有類似的經曆嗎?
不,不像。
那是身邊親近的人?
烏猜測著。
烏感覺自己更靠近她了一點,這是他第一次在少女黑色的眼睛裡察覺到了貼近她內心的情感——倒不是說她之前表現出的都是虛情假意,隻是你看故事的時候也會為故事裡的人歡呼喜悅、悲傷難過,那也都是真心實意的對吧?
烏壞笑著拿走糖,撕開包裝紙扔進嘴裡,漫不經心地道:“我說,你不會真信了吧?”
麵對少女疑惑的眼神,他的笑容更大了:“什麼出軌的老爸,癡情的老媽,都是——騙——你——的——”
他故意把音節拖得很長。
看到藤原梨繪生氣的樣子烏笑得更開心了,他低頭湊近梨繪,直視那雙非常特彆的有著亮金色外圈的瞳孔,他靠得很近,睫毛幾乎能碰到她的睫毛:“你現在的生氣很真實嘛。”
藤原梨繪好像不喜歡他?
烏旅人才不在乎這種無聊的事。
但是他確實想看到那個外殼裡的真實的一麵。
他想分析她。
讓我看到更多吧,他期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