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1 / 1)

李郎中是老中醫,把好脈了之後給看裴景陽還在迷迷糊糊的眼睛都睜不開,他把薑珍叫出去斟酌了一下給她說道。

“阿珍,裴知青這個病還不是單純的受了寒氣,還有鬱結堵在心裡,淋雨隻是外因。等一下你跟著我回去開點藥會理就立刻給他吃了。”考慮到之前聽說的薑珍和裴景陽兩個人的關係也不是很好的事情,他搖了下頭沒有繼續往下說了。

薑珍回屋看了一眼,她先讓李郎中等一下她又打了盆涼水給裴景陽冷敷上,然後再去拿藥,她實在是怕裴景陽死了。

這麼好的雇主去哪兒找去,他即使考上大學也要兩個多月之後才能離開,僅為了兩個多月的工資十幾塊錢也要把他治好了。

拿回來藥之後的薑珍是一刻也不敢耽誤,去廚房煮了藥,進了裴景陽的屋子裡把他叫醒之後看他雙頰緋紅眼神也沒有聚焦。

薑珍扶著他喝了藥之後,沒想到喝藥的過程這麼艱辛,他這麼大個男人了竟然還怕吃藥,一會兒說太苦了,一會兒問薑珍有沒有糖,一碗藥他喝了快二十分鐘,害的薑珍差點要吼他。

最後還是看薑珍一臉不耐煩要發脾氣了才咬著牙捏著鼻子皺著眉頭一口氣喝了。

看他喝完藥,薑珍抬手探了一下裴景陽的額頭,還是很燙,又弄了盆井水給他敷一下額頭,又回到廚房煮了生薑水端過來給他喝。

躺在床上看著忙的滿頭大汗的薑珍,裴景陽用嘶啞的聲音叫住了她:“薑珍,不用忙了。我睡一覺就好了。”

他說完就想坐起來去接薑珍手上的薑水。

看裴景陽說了一句話還大喘氣的樣子,薑珍哪敢讓他自己坐起來,急忙攔住他:“你彆起來,你現在是高燒,都要四十度了,要想辦法儘快降溫,不然燒壞了腦子你還怎麼去參加高考。”

“你不用覺得麻煩我,你就把我當成你的私人助理好了,反正你付了錢的。對了,剛才買藥一共花了三毛錢等你好了記得給我。”薑珍邊說邊走到了床前,先把手上的生薑水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她哪裡看不出裴景陽是不好意思麻煩自己了,和這些相比最重要的是他要儘快恢複好參加兩周之後的高考。

裴景陽燒的腦袋昏昏沉沉的,他聽薑珍說私人助理,大概也能猜到什麼意思,又聽她說錢的事情,默默的歎了口氣,這丫頭還真是個財迷。

伸手輕輕的把裴景陽扶著坐了起來,還在他身後墊了兩個枕頭讓他坐著的時候舒服點。

看他坐好了之後,薑珍才把生薑水遞給他,讓他兩個手端著一口氣喝了,沒想到裴景陽不愛喝苦的藥不說,連辣的薑水也不愛喝。

“家裡沒有紅糖,就隻有生薑了,你喝了這一碗下去發發汗,很快就能退燒了。”薑珍帶著點哄的語氣看著一臉不甘願的裴景陽說道。

這個時候,薑珍才想起來之前去鎮上買的獎勵給班上孩子們的軟糖還剩下幾個,急忙說了一句:“你等一下。”

跑回自己的屋子拿了糖之後迅速又折返回來,不知道為什麼薑珍剛才猛地一離開,裴景陽的心裡忽然就覺得空了一下。

人生病的時候都特彆脆弱,無論內心是多麼強大,裴景陽不得不承認,他這個時候甚至生出來點依戀薑珍的想法。

這個瘦瘦的女生,剛開始不熟悉的時候總是在默默無聞的乾活,現在兩人熟悉了也能聽她和自己不停的說一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其實很多時候他根本就沒聽進去她在吃飯的時候給自己說了什麼內容,隻是表麵附和一下來打發無聊的飯桌時間。

而這一刻,裴景陽無比的希望薑珍一直在身邊陪著自己。

薑珍拿著糖進了裴景陽的屋子裡的時候,竟然在裴景陽眼裡看到了那種小狗狗的孺慕可憐兮兮的表情。

她急忙搖了一下頭,認為自己剛才是忙暈了,眼睛都開始花了。

裴景陽見她進來急忙把眼睛飄向彆處,就見她三步並做兩步來到自己跟前表演魔術般的伸出了一隻手。

“給,吃一顆糖喝幾口薑水,我就剩這四顆了,全拿給你了。”薑珍完全沒有察覺她現在說話的語氣和哄學校裡一年級的小孩子寫作業的一模一樣。

裴景陽不著痕跡的抬了一下眉梢:“我不是三歲孩子了。”

不過他還是口嫌體直的先吃了一顆糖之後猛地一口氣把一碗薑水都喝了,喝完了之後又從薑珍手裡拿了一顆糖吃了。

看他吃了藥也喝了一碗薑水,額頭上也在冒汗了,薑珍才覺得放心了點。

看外麵天色已經慢慢的黑了,她也準備收拾一下洗漱休息了,她走之前叮囑裴景陽:“你出汗衣服濕了的話等一下熱度退了自己換一下衣服,不然穿著濕的衣服發燒容易反複。我就在對麵,我今天睡得晚點,你有事兒喊我一聲就行。”

做到這個地步,薑珍覺得自己仁至義儘問心無愧了,隻希望裴景陽將來飛黃騰達的時候想著自己曾經也照顧過他的這一點小恩小惠,到時候收拾趙厲的時候再狠點心。

不過晚上薑珍等了半天也沒聽到對麵房間裡有什麼動靜,她擔心出事兒還是輕輕的敲了下門,叫了幾聲裴景陽,裡麵的人一直沒有答應。

她嚇得就推門進去了,才發現原來裴景陽是睡過去了,身上的衣服也都已經換過了,昏黃的燈泡下麵看的他臉色還是有點發紅。

薑珍悄悄的探了一下他的額頭發現燒比著剛才已經退了不少,感覺還是有點低燒,好歹溫度降了點,她長舒了一口氣,就躡手躡腳的離開了。

完全沒有注意到她剛一轉身的功夫床上的裴景陽就醒了,他是在薑珍的手挨著額頭的一刹那就醒了,一直也沒睡踏實。

冰冰涼涼的手挨著額頭的時候,他的臉都忍不住都想去蹭薑珍的手背,太舒服了,雖然明顯感到很粗糙,就是那種帶著粗糙的顆粒感夾著涼意讓他覺得癢癢的像羽毛掃動心尖。

薑珍這一夜因為擔心對麵的裴景陽,一晚上也沒怎麼睡好,她不敢睡死,就怕出事兒。

還好一夜對麵都沒叫自己,不過她還是起晚了,睜開眼天光已經大亮了,嚇得她急忙爬起來三下兩下穿好了衣服。

出門就看到裴景陽已經在院子裡做操了,聽見後麵的動靜就回頭看她笑著打了招呼:“早,昨天謝謝你,阿珍。”

她驚訝的問:“你感冒好了?”見他點了一下頭,薑珍忍不住說:“那也要注意多休息,這幾天彆運動了,出那麼多汗體虛。“

她看了一下太陽,估計已經八點左右,急忙和裴景陽解釋說讓他早餐自己熱個饅頭,自己也來不及吃飯了匆匆的刷牙洗臉就去學校了。

裴景陽教她拿個饅頭她都擺手說來不及了,看她那麼著急,和昨天照顧自己時候的細致耐心完全判若兩人,裴景陽無奈的搖了一下頭。

畢竟下周要期末考試了,薑珍現在是抓緊一切時間給孩子們查漏補缺,出模擬題多加練習。

中午她肚子叫了起來才想起來早上沒吃早飯這事兒,於是敷衍的和對麵想拉著自己問問題的趙華英打了個招呼放學就往家趕。

讓她沒想到的是,裴景陽竟然拖著他生病的身子把米飯蒸好了,菜也都洗好切好了就等她回來炒一下就行了。

薑珍急忙不好意思的給他說:“抱歉啊,最近學校裡也忙著準備期末考試,以後你不用這麼麻煩提前準備了,我回來再做來得及,你要是實在餓的話我早上早起一會兒把中午的飯都做了你看行嗎?”

那個打趣自己和小孩一樣的女孩子不見了,看著麵前一副公事公辦的薑珍,裴景陽有點生硬的說了一句:“不喜歡吃剩飯。”

說完就離開了廚房,徒留薑珍對著他的背影揮舞著拳頭,得,給錢的是大爺,看來自己還是要一天三頓的給他做現成的。

不過吃飯的時候,裴景陽給了薑珍兩塊錢,薑珍疑惑的問他:“下個月的飯錢工錢你都給過了,怎麼還給?”

“這是昨天的藥費還有你的辛苦費。”裴景陽看著她說。

薑珍急忙擺手:“藥費就五毛錢,你給我五毛錢就行了。咱倆現在是鄰居,互相幫忙是應該的,再說我昨天也沒做什麼事情。”

她說完抽走了五毛錢,剩餘的動都沒動。

看她堅持不收藥費之外的錢,裴景陽隻好把手裡的那一塊五毛錢收起來:“以後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

薑珍點頭笑著說沒問題,先提前謝謝。

這個時候裴景陽才十分確認,薑珍是對自己一點點男女之情都沒有,看那清澈的眼神,自己多想一點仿佛都是褻瀆昨天晚上她的照顧。

接下來幾天薑珍都沒去地裡乾活了,想著忙完期末考試放暑假了之後再去乾活,更讓她沒想到的是趙華英竟然也生病了。

說實在的,趙華英這個病是真病還是假病就不知道了,畢竟她請病假之前看著一點問題都沒有,她生病請假了之後整個小學就薑珍一個老師了。

這就意味著薑珍要一肩挑兩擔了,趙華英教的語文課她也要代課了,明明離考試隻有一周的時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