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來的時候，晏亦山已經不在沙發上了。

餘川川走出臥室，見晏亦山已經做好了早餐，正把一杯熱牛奶放到桌子上。

“醒啦，小醉鬼。”晏亦山對她笑著，語氣如往常那般溫柔。

餘川川裝作聽不懂他在說什麼，走到了餐桌旁邊坐下。

“你怎麼在我家？”她理直氣壯地問。

晏亦山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你昨天對我乾了什麼不知道？”

餘川川無語，她乾了什麼自己當然清楚，不過晏亦山這語氣怎麼搞得她對他做了多過分的事一樣。

餘川川當然不承認，“不知道，我都忘了。”

晏亦山早知道餘川川會這樣，也沒繼續和她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他微微歎口氣坐了下來。

“你還是忘了好，以後不要喝那麼多酒，昨天差點非禮我。”

“不可能，你少騙我。”餘川川默默翻白眼。

她不過拉了他一下，就被晏亦山添油加醋成這樣，這要真的做了什麼過分的事，還不知道他要怎麼編排自己。

“乾嘛不承認，怕要對我負責？”晏亦山一邊吃著三明治一邊笑眯眯看著她。

餘川川“嗬嗬”一聲，“我看你人好好的，哪裡需要彆人負責？”

“哎，輕薄過了人家就要無情拋棄。好吧，誰讓我對你一往情深呢，我原諒你。”

“你少來。”餘川川無情戳破他，看了一眼時間，“等會陪我去錄歌。”

山川如舊賬號粉絲量已經達到了一百多萬，餘川川想著也該做些什麼回饋粉絲了。既然大家喜歡她唱歌，那她乾脆出張專輯好了。

不過餘川川不會寫歌，隻能找其他專業的人來做。有了這個念頭後，餘川川聯係了林響，對方為她推薦了C哥，餘川川知道這個人，之前在肆意酒吧見過。

在晏亦山幫忙把關下，餘川川和C哥那邊簽好了合同，他們負責為餘川川寫七首歌，今天是歌曲寫好驗收完畢後去錄歌的日子。

餘川川現在支使他越來越理直氣壯了，不過晏亦山反倒還挺開心。

“遵命，女王大人。”

-

林響的錄音工作室裝修的還算不錯，餘川川來過一次後，便決定將這裡作為新專輯的錄製地。

歌曲錄得很順利，七首歌下來，餘川川有點累，但並沒影響所有歌曲的效果，林響對於她的高效率高質量佩服的五體投地。

“一開始我還不知道山川如舊是你，就隻覺得聲音耳熟，沒想到你現在真的開始唱搖滾啦。”林響幫著餘川川錄完了七首歌，依舊狀態興奮。

他記得一開始自己就很期待能聽到餘川川唱搖滾，沒想到有一天還能達成所願。對於餘川川的成長他很欣慰，最開始這個小姑娘還隻是他的一個歌迷，偶爾給他聽一下自己唱的歌，沒想到短短時間過去，她已經成為了網絡上小有名氣的搖滾歌手了。

林響倒咖啡的功夫，回來便見坐在沙發上正打鬨的二人。

看來不光是事業，感情進展的也挺快的。

林響笑了笑，把兩杯咖啡端到餘川川和晏亦山麵前。餘川川正捶著晏亦山的胳膊，不知道對方是說了什麼讓她發的這場小火。

“你再捉弄我就打死你！”餘川川小拳頭雨點般落在晏亦山的身上，晏亦山忍不住笑著求饒。

“川川，對我們晏總好一點。”林響非常給麵子的替晏亦山打抱不平道。

“林響，你不知道，”餘川川氣憤的嘟起嘴，“他居然用那種醜特效給我拍視頻，還拍了半天！”

“不醜啊，挺可愛的。”晏亦山笑意越發放肆。他將手機內的視頻播放給林響看。

林響好奇地看了一眼，隻見視頻內晏亦山正說“餘川川，看我。”，餘川川抬起頭，正對上晏亦山的鏡頭，她疑惑地問了句“乾嘛？”

視頻裡的餘川川的臉經過特效處理後眼睛小小的，臉圓圓的，還被點上了媒婆痣。

晏亦山在視頻裡說，“你覺得自己美不美？”

餘川川想也沒想就回答，“肯定美啊。”

餘川川自信的語氣加上這有些滑稽的特效讓林響看著忍不住“撲哧”笑出聲。餘川川見他這反應更氣了，作勢要搶過晏亦山的手機。

晏亦山眼疾手快的把手機藏到身後，“抓不著。”

餘川川快被他氣死了，索性直接背過身去，不理他了。

“好了好了，等會刪掉好不好，彆生氣呀。”晏亦山慵懶地笑著看向餘川川氣鼓鼓的小臉。

“誰不刪誰小狗。”餘川川憤憤說道。

“好。”晏亦山寵溺地說道，又有點不死心，“但確實挺可愛的。”見餘川川圓溜溜的眼睛瞪了過來，晏亦山馬上從善如流的閉嘴。

“哎，我這個單身狗真是看不得你們這個。”一旁的林響被二人這甜蜜的互動刺激到了，忍不住在一旁幽怨起來。

“彆瞎說。”餘川川馬上對他瞪起眼睛。

都開始打情罵俏不背人了，還在外人麵前遮遮掩掩呢，林響微微歎了口氣，這可能就是他們的情趣吧。餘川川就算了，晏亦山看著也不是什麼小男生，怎麼還陪餘川川玩小女生這套？

過了聖誕節，馬上就快要放寒假了，餘川川想在這個寒假裡儘量多接一些工作，畢竟在家裡呆著也沒什麼事好做。

手機響了一聲，餘川川拿起來看了一眼，是“那個人”又來要錢了，她笑意褪了下去，默默給那人發來的賬號轉了賬。

“放假了之後，打算什麼時候回老家？”晏亦山問餘川川。

“不回老家，還在海城。”餘川川麵色如常。

晏亦山：“過年也不回？”

“不回。”

晏亦山聞言微微揚眉。他記得在最開始和餘川川相識的時候，餘川川和她說過和家裡已經斷絕關係了，難道從這個時候就開始了嗎？

晏亦山並沒多問，隻是點了點頭。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他曾經也是這樣。

不再多提這個話題，晏亦山話鋒一轉，“那整個寒假你想好怎麼打發了嗎？”

“暫時也想不出，隻能拜托你多給我接一些工作，我好能多賺些錢咯。”

餘川川的願望很樸實，好好工作，多賺錢，有錢了就能做很多想做的事情，以後也不用事事麻煩晏亦山。

她很感謝晏亦山，是他幫自己做了這個賬號，又幫自己租了房子，讓她有事可做，也有地方可去。要不然，這個春節又要像往年一樣在某個兼職工作提供的破舊宿舍裡度過了。

“要不然，你學開車吧。我也可以教你。”晏亦山突發奇想。

讓餘川川學車，也是為了以後她自己方便，晏亦山記得記憶中的餘川川還是個飆車高手來著。

“學開車？”餘川川從來沒想過這檔子事，不過看晏亦山那樣子是在真心的在給她這個建議。

“我從沒想過學開車，不過既然你說了，那我可以考慮。”

沒想到餘川川這麼聽自己的話，晏亦山有點意外。

記得曾經有一次，他在公司處理好了一堆工作後，又馬不停蹄的和川川趕去了一場宴會，當時喝了一些酒，本來就有些疲憊的身子被酒精一浸更虛弱了。

餘川川看到他幾欲倒下，身上又出了虛汗，想都沒想便帶著他上了自己的車，一路提速加上靈活走位，不到十分鐘他們就到了最近的醫院。

幸好這醫院來的及時，不然再喝一會兒，他就可以直接住院了。

晏亦山看著眼前的餘川川，這個未來的車神兼廚神，現在還是懵懵懂懂的狀態，看來有必要的話，他也要負責一部分對她的技能開發工作。

在離開學校之前，餘川川打算把宿舍裡所有的東西都搬出來，下個學期她們就要實習了，左右都不會再回去了，還是早點收拾乾淨為好。

回到寢室的時候，室友們都不在，餘川川心情舒坦了不少，默默整理好了所有東西裝進行李箱，拿下了樓。

晏亦山在學校的小門外等著她，出門的時候，餘川川看到他正坐在校門外章魚燒小攤旁邊的座位上。

這個章魚燒的小吃攤，倒是勾起了不少餘川川的回憶。認識晏亦山的第一天，他們就是在這裡遇見。而遇見她曾喜歡的蘇嶺時，也在這個小吃攤。

晏亦山買了兩份章魚燒放在了桌子上，見餘川川走了過來，馬上起身接過了她手中的行李箱推到一旁。

“好久沒吃這個章魚燒了，給你也點了一份。”晏亦山把一次性筷子遞給餘川川。

“其實這家章魚燒，我一開始並不愛吃。”餘川川笑了笑，“不過多吃幾次，也覺得味道還可以，起碼聞著挺香的。”

當時隻是因為，那個人愛吃。

晏亦山剛剛來到這裡的時候，也對這附近的事物十分懷念，海城大學周邊的這些小吃攤，屬這家章魚燒最合他的口味。

家裡阿姨做的菜吃得太膩了，偶爾吃一下這些路邊攤，感受下煙火氣也好。

那時候父親身邊的人管他管的很嚴，每次買這些路邊攤的時候，他並不能像現在這樣悠閒的坐在旁邊的位置上吃，父親不喜歡看到他這麼像一個普通人，而是更想要他成為所有人眼中最完美無瑕的存在，這才符合他海城蘇家繼承人的身份。

“所以這就是命中注定，如果你一直不喜歡這個章魚燒，我們那天也不會會在這裡遇到。”晏亦山柔聲對餘川川說，“不過你的口味不是一向挑剔嗎，怎麼會轉變這麼快？”

“因為當時我知道有一個人喜歡吃這個東西。”餘川川笑了笑，咬了一口章魚燒，“不過現在不重要了，我喜歡才重要。”

晏亦山眸光微動，他知道餘川川說的人應該是蘇嶺。

如果在大學時期，他們能夠遇見的話，那後來的一切是不是也會變得不同。那個時候的蘇嶺，本就輕而易舉地擁有著餘川川的愛慕，如果那個時候開始，便不會再有後來的離彆。

命運兜兜轉轉，像是在戲弄著每個人。

不過還好，起碼現在的餘川川還在自己身邊。

“不喜歡的話就彆吃了。”

晏亦山作勢要拿走餘川川手裡的章魚燒，被餘川川躲開，“喂，我沒說現在不喜歡好嗎，再說買都買了不要浪費。”

“可以給我吃，我不嫌棄你。”晏亦山托著腮朝她笑。

餘川川打了個哆嗦，表示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