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不知道怎麼稱呼來人最好,“德雷克先生”是他能最快想出來的稱呼了,不過這樣稱呼一個同樣沒有成年的人還是很奇怪。
“帕克先生,斯塔克先生,晚上好。”
提姆的稱呼也非常官方,但走到德米爾麵前的時候,他換了副麵孔,藍色的眼睛裡盛滿了關心。
“德米爾,我來看你了,你這是怎麼了?”
提姆把手上抱著的鮮花放到床頭,花朵上還帶著水珠,看得出來非常新鮮,隻是淋了點雨。
相較於自己的身體,德米爾有另外一件事想知道:“我沒什麼大問題,提摩西,你怎麼會出現在這?”
“我的長兄今晚不小心受了點傷,我來陪他,剛剛碰巧看到了你。”
迪克在紐約受傷了?
德米爾知道提姆的長兄叫迪克,平時一般在布魯德海文,好像是個警察,不過她還沒見過他本人。在她還在韋恩莊園的時候,迪克恰好在忙其它事。
[一聽就是借口,迪克會在紐約看病?]
“不過你看上去可不是沒事的樣子,告訴我原因,好嗎?不然我會很擔心的。”
提姆拖來一邊的凳子坐在床邊,高度剛好能讓德米爾以一個比較舒適的角度看他。
有了提姆的對比,彼得突然覺得自己蹲著很不好,德米爾側頭會比較累,於是他站起來,但房間裡隻有一把椅子,他要坐下就隻能坐到斯塔克先生旁邊,離病床遠了不止一點。
他隻好站在旁邊。
彼得解釋:“我不知道德米爾的身體不好,是我惹她生氣,才讓她這樣的。”
提姆眉頭一蹙:“德米爾的脾氣挺好的,應該很難有人能惹她生氣吧。”
言外之意就是,他一定不會惹她生氣的。
[提摩西這倒是沒說錯,他從不惹你生氣,隻有你扔下他的份,這麼看來,他好像也還行。]
小D一邊看一邊點評,聽語氣還很有興致,德米爾沒管小D,她的目光在提姆和彼得兩人之間輪轉。
“提摩西,彼得沒有惹我生氣……”
德米爾這句話剛說完,就收到了提姆的注視,他的眼中好像有點委屈,德米爾瞬間有一種兩碗水沒有端平的心虛感,不敢再說下去了。
彼得難得硬氣一回:“這是我和德米爾之間的事,德雷克先生,我能問問你和她是什麼關係嗎?”
彼得不否認自己的錯誤,但他總覺得提摩西不懷好意,雖然提摩西什麼也還沒做過,但彼得的第六感就是這麼告訴他的。
“我們是朋友,對嗎?”
提姆低頭看向德米爾,彼得也低頭看向德米爾。
德米爾撐著想要坐起來,提姆眼疾手快地扶助德米爾,彼得慢了一步,手尷尬地懸在空中,最後又收回去。
德米爾靠在靠枕上,兩個男孩兒依然都在盯著她。
[感覺還挺有意思的。]
一點也不有意思。
雖然說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感覺,但就是不太對勁,甚至有一點兒詭異的心虛,明明她什麼都沒做,一直是這兩人自說自話。
德米爾臉色蒼白,弱弱地勾起嘴角:“我們當然是朋友,你們都是我的朋友呀。”
彼得還想問一句“那誰在你心中更重要”,但他很快意識到這是非常不禮貌的問題,他不應該再次以這種問題來傷害德米爾,讓他沒想到的是,提摩西先說話了。
“當然,我們是朋友,我願意一直等你,隻要你需要我。”
他現在可以百分百確定提摩西這個家夥不懷好意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提摩西在幾天前才和德米爾認識吧!
這個詭計多端的家夥!
他完全忽略自己也才和德米爾認識這個事實。
一旁的托尼也在看著這一幕,根據他多年的經驗,他有理由猜測,這很可能是三角戀,或者兩個單相思。他甚至懷疑,提摩西的哥哥受傷說不定都是編造的。
德米爾雖然很單純,但魅力卻一點不小,有他幾分風範。
溫柔克製有風度的總裁和鄰家清秀同學,不知道德米爾會怎麼選,也有可能她一個也不會選,說不定還有其它在這個局裡的人他沒見到。
提姆眼神溫柔:“德米爾,你一個人在這裡會害怕嗎,斯塔克先生和帕克先生或許有彆的事要忙,我在這裡陪著你吧。”
德米爾確實有點不舒服,病房裡白色占比太大,有個人陪著她會好上不少,不過她也可以獨自忍耐。
[要不讓他們都待在這吧。]
小D突然冒出一句,他看熱鬨看得很高興。
彼得才反應過來提摩西是什麼意思,這個人言語裡充滿技巧,實在是難對付,也不知道騙過多少小女孩兒了,他絕不能讓提摩西和德米爾單獨在一起。
“我沒有彆的事情要忙。”彼得咬牙,“但德雷克先生不需要去照顧自己的兄長嗎?”
“我的兄長也會更加支持我照顧一個病弱的女孩兒。”
彼得看向一邊的托尼:“斯塔克先生,您覺得呢?”
托尼一驚,怎麼莫名其妙也加入戰局了,他也不是很懂現在的狀況,主要是他都不知道這三人互相有什麼關係,斟酌後,他開口:“我覺得,要不然你們一起吧,也不是隻能有一個人守著德米爾。”
彼得無條件讚同斯塔克先生:“對啊,德米爾,我會陪著你,直到你好起來的。”
托尼覺得自己該走了,八卦果然不是這麼好看的,他站起來走到門口,開門時差點撞到一個男人,定眼一看,這不是韋恩的第一個養子嗎?
“哈哈,我非常讚同提姆陪著德米爾。”
托尼的視線掃過略帶尷尬的迪克,在他包著紗布的小臂上停留了一會兒,最後什麼也沒說就離開了。
迪克偷偷向病房裡看。
一個十分美貌的少女正坐在病床上,提姆則和另外一個男孩兒在病床邊,他著重觀察了一下另外那個瘦弱的小子。
嗯,比不上他弟弟。
為了弟弟,裝成傷員怎麼了?本來還想用傷員身份幫助提姆打消彆人對提姆突然到訪的懷疑,沒想到根本沒用上他。
真正的兄長,就是要深藏功與名。
“提摩西,彼得,這隻有一張沙發,你們要怎麼睡啊?”
德米爾看著那單獨的一張沙發思考,提姆已經夠慘的了,難道要讓他陪著她的時候也沒辦法好好睡覺嗎?
[彆擔心,他命硬的很。]
“沒關係。”
兩人異口同聲,然後又同時閉嘴。
“你們還挺有默契的。”
“沒有。”兩人又同時開口,接著皺眉看著對方。
彼得先走沙發邊,然後隻坐了一個角,把大部分位置都留給了提姆。但提姆沒有動,他依然坐在那把椅子上,也就是待在德米爾的旁邊。
彼得暗自較勁,就不該覺得要對德米爾的朋友要好一點。
“我就坐這。”
提姆垂眸看著少女,他沒有對她動情,隻是覺得,她身上一定有和他有關的秘密,不然不會每次看到她,都……
事實上,他也說不清心裡是什麼感覺。
[他不會把你認出來了吧?]
“應該沒有,小D,要是提姆把我認出來了,不會是這個反應,或許是他的記憶修改的還不夠徹底?說不定以後的某次再見到他,他就可以徹底無視我了。”
[德米爾……]
“小D,我沒有傷心。”
德米爾看向提姆:“要是你不去睡覺的話,我就讓彼得把你趕走,至少,你可以去你哥哥那好好睡吧?”
“我錯了。”
提姆趕緊溜到沙發上,和彼得各占一邊。
德米爾頗有些好笑地看著他們,這兩人一共就坐了沙發不到四分之一的位置,還一個一邊,一張沙發被他們坐出了血海深仇的氣氛。
“你們兩個是要玩蹺蹺板嗎?”
德米爾發了話,兩個人趕緊坐到中間,勉強擠一擠也能睡。
提姆當然可以再叫一個陪護床或者其它什麼進來,但他不想在德米爾麵前顯得特殊,就好像他在欺負彼得一樣,但如果叫兩張進來,三個人在醫院裡睡三張床……還是算了吧,這是什麼旅館嗎。
“哥們,你這是項鏈嗎?”
彼得突然看見提姆的脖子上似乎有一條銀色的鏈子。
“是啊。”
提姆把項鏈從衣領中拽出來,和德米爾想象的寶石吊墜不同,那是一枚戒指。
她下意識地摸了一下無名指。
“我很少看到戒指樣式的吊墜。”
彼得就沒見過多少吊墜,他不關注這些,但他敢肯定,一般的吊墜都不會做成這樣。
“確實很少見,總覺得,我是想要把它送給什麼人。”提姆喃喃自語,“不過我忘了。”
德米爾看著提姆,她是不是無意間給他帶來了……痛苦?她的呼吸沉下去。
難道他們又要重蹈覆轍嗎?又要互相傷害?德米爾不明白為什麼心中又出現了奇怪的想法,她想要蜷縮身體,但又礙於沒有力氣而放棄。
[我好像看提摩西是順眼了那麼一點。]
兩人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太久,他們也沒打算再說話,現在時間不早了,病人應該早點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