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夢一場 我們倆剛訂婚沒……(1 / 1)

偏時雨紛紛 半汁魚 4244 字 11個月前

我們倆剛訂婚沒幾天,就迎來了他的生日。

他的生日是7月20日,也是巨蟹座。

那天,我決定把那封信交給他,還想再為他做一頓早飯。

昨天下午,也不知道宴時雨發什麼瘋,在微信消息轟炸我。

我本來是懶得回信息的,可在他發出來第三十次表情包時,我終於忍無可忍。

月亮彎不彎:【你今天發什麼瘋?】

19:【關心一下你,我以為你還在睡呢。】

19:【吃飯了嗎?】

月亮彎不彎:【不知道吃啥,心累。】

19:【吃小區門口那家螺螄粉】

月亮彎不彎:【其實我想吃豆腐腦】

19:【現在有賣的嗎?】

19:【豆腐腦不是隻有早上才賣嗎?】

月亮彎不彎:【對啊】

19:【那你現在想吃怎麼弄得到?】

月亮彎不彎:【你給我弄,跑遍整個洛城給我找】

19:【行】

月亮彎不彎:【哈哈哈,我是霸道總裁,你要愛上我】

19:【不好意思,就愛霸道總裁】

19:【小嬌妻這就給你找豆腐腦吃】

月亮彎不彎:【我們這算不算情趣扮演?】

19:【晚上好好給我扮演】

月亮彎不彎:【…….下流】

屏幕前我早已經笑得直不起腰,他總是這樣陪著我一起搞怪,明明我是姐姐,和他在一起後卻總是他在照顧我。

那天晚上他回來的時候,真的帶回來了一碗豆腐腦,還是我最愛的甜豆腐腦。

我問他,那碗豆腐腦是怎麼買到的,明明晚上根本沒有賣的呀。

他說:“這就不用管啦,答應你的我做到了。”

其實我心裡麵清楚,洛城晚上是不會賣豆腐腦的。當時那句話也隻是我隨口說的,沒想到他真的記住了。

後來,在我的軟磨硬泡下他終於說了,那碗豆腐腦是他開車跑到鄰城給我買的。

給我感動的稀裡嘩啦的,我發誓明天早上一定要早起為他做一頓早飯!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起來了,在廚房裡忙了三個小時,給他準備了三個菜。

應該夠吃了吧?

他看到菜的時候,一臉吃驚。我想,他一定是覺得這菜做的很好看。

宴時雨拿起桌上的菜,問:“這盤是不是胡蘿卜炒青椒。”

我一臉不可置信:“這明明是黃瓜炒火腿腸。”

他沉默了一會兒:“…..你以後還是彆做飯了,我有點害怕。”

我咬牙切齒:“你什麼意思,害怕我給你毒死啊?”

他換了一種表達:“不敢,我的意思是這種累活以後我乾,你就負責吃的白白胖胖的就行。”

我:“那如果你不在我身邊了,我餓死怎麼辦?”

他說不會的,哪怕真有如果,也是他死。

他又笑道:“那我會給你留你花不完的錢,讓你吃的白白胖胖的,每天都開開心心。”

我讓他摸木頭,不允許他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我還說,如果他死了,我也不會獨活。

———

同年的秋天,是我們的婚禮。

因為我說我喜歡秋天,他就把婚禮安排在了十月。

婚禮前,選婚紗的時候。

我問他:“宴時雨,你說我們這算不算閃婚啊?”

他想了一會兒:“應該不算吧?”

聽見這回答我不是很滿意,無理取鬨的問他什麼叫應該不算吧。

他親了親我,說:“不管是閃婚,還是日久生情,亦或者是一見鐘情,我的想法都是早點娶你回家。”

這個回答我很滿意,我幸福的笑啦。

——

結婚那天,又下了場雨,就像我們當初第一次見麵時一樣,紛紛而下的大雨。

好奇怪啊,明明天氣預報報的是晴天,怎麼會突然下雨呢?

在婚禮開始前,他俏咪咪的溜到我身邊,輕輕的啄著我的唇。

我們倆對視著,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婚禮即將要開始時,宴時雨接到了一個電話,原本幸福的表情也一下變得沉重。

電話掛斷後,他看著我艱難地開口:“月月,我可能要去處理點事。”

我生氣地問他:“什麼事連我都不要了?”

他沒有說話,站在原地沉默著。

看著這樣,我一瞬間就明白了,又是軍事機密不能泄露。

我說:“這一次又是多久?”

他上前一把抱住我,似安慰似輕哄般:“你等等我好嗎?相信我,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失約了。”

還沒來得及回答,他已經走了,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沉默著。明明是想拒絕的,但是我又舍不得,因為心裡早就已經有了明確的答案。

那天,我等回來的不是他,而是他的死訊。

我不信,明明半天前他還在我麵前活蹦亂跳的,怎麼說死就死了呢?

不是說好讓我等你的嗎,你怎麼又失約了?

去殯儀館領他回家的那天,他的指導員把一張似信般的紙張給了我。

含淚告訴我:“在這一次行動前,宴時雨早就已經知道了這次的風險,和他一起執行任務的兩個隊員也無一幸免,到現在那兩位隊員的屍體都沒有找到。”

聽見他說這話的時候,我隻覺得渾身冰冷,心臟像被刀絞般,嗓子不禁想發出痛苦的□□聲。

我忍住了不適感,聲音沙啞:“我明白你也很難,我不怪你們,相反我很慶幸,至少我還能看見他。”

說著說著,我好像又看見了他,他對著我笑,讓我不要哭泣。

可等我看清的時候,那個剛剛還在對我溫柔笑著的人,現在卻渾身冰冷的躺在棺材裡。

明明他最不喜歡的就是狹小的空間,可現在他卻被困在了那裡。

聽見他死訊的那天,我沒哭。

指導員告訴我這句話時,我也沒哭。

領他的屍體時,我依舊沒哭。

彆人說我狠心,他那麼喜歡我,我卻一滴淚也不掉。隻有我自己知道,我的內心是多麼的痛苦,那些失眠的夜裡,我無聲的哽咽。

給他下葬那天,我哭了。

那個時候,是我離他最近的時候。

他葬禮前的那個晚上,我夢見他了。

夢裡,我是清醒的,我能清晰的看見他。

夢裡的場景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這一次換他在那裡等我。他對我笑著,說想抱抱我。

我沒有拒絕他,而是一頭紮進他的懷抱。他的懷裡不再像從前一樣溫暖,這一次是那樣的刺骨,沒有絲毫溫度。

我早就知道是為什麼,但是我不想說,不想打破這個美好的夢境。

周圍大雪紛飛,這雪落成了雨打在我們身上,他沒有說白頭偕老的那句話,隻是靜靜的抱著我。

我問他:“宴時雨,你想不想和我白頭偕老,生死不相離。”

他看著我沒有說話,我心裡感覺到了什麼,但是依舊不願死心的問他:“你到底願不願意?”

這一次他沒有沉默,而是親了親我的額頭:“月月,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情是能得償所願的,那晚你祝我事事如意,我做到了。和你重逢後的每一天,在一起做的每一件事,我都很順心、幸福。”

“你要知道,白頭若是雪可替,世上何來苦心人。”

淚水早已模糊了我的視線,我終於裝不下去了。我想上前拉住他的手,可他卻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我哭喊著:“宴時雨,你彆走好不好?不管能不能白頭偕老,但是我願意和你生死不分離。”

他笑著對我搖了搖頭,讓我彆那麼傻,未來的大好時光還很多,不要僅限於此。

他真的不懂我什麼意思,不懂沒了他我活不下去。

那大雪早已變幻成了雨,我往前跑著,想抓住他,明明就差一步,差那一步就能抓住他了。

可是他離我越來越遠,遠到像一陣霧一樣消失不見。

雨下的越來越大,我從夢中驚醒,枕頭上不知是雨還是淚。

原來他的一切早已刻進我記憶深處,每一點都讓我著迷。

他會為年邁的老人讓座;會彎腰撫摸流浪的小貓小狗;會在看電影時流淚;會為每個不幸的人感到悲傷;會在夜晚時趴在我耳邊悄悄地說愛我。

他死後,我才知道自己早已愛他入骨,早已為他熱烈的靈魂而動心。

當初的那顆種子也早已經長成了一朵鮮豔的花。

葬禮那天,下了場很大的雨,好似老天都在為我不公。

看著他墓碑時,我一會哭一會笑的,我感覺我像是病了,我好想下去陪他,告訴他說,你又失約了。

媽趕緊給我摟在了懷裡,哭著說:“秋月啊,時雨是個好孩子,他一定不想讓你想不開的。而且你要是走了,我和你爸怎麼辦啊。”

我沉默著沒有說話,其實我心裡早已給了答案,我想下去陪陪他。

我對媽說:“以後過節的時候,就把陳阿姨接過來一起吃飯吧,她一個人也孤單。”

媽應了下來。

我說我想一個人靜靜,讓她拉著爸離開,走之前我喊了聲:“爸媽,我愛你們。”

媽也哭著說也愛我,我知道她可能知道我的想法了,她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早就知道勸不住我了。

我躺在他的墓前,看見他笑著,好像回到了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麵那天,也像這樣。

我終於看見他了,他好像知道我會來,早早的就在那裡等著我,我笑著對他說:“宴時雨,你又失約了。沒關係,這一次依舊是我來赴約。”

這一刻終於知道為什麼朋友們總說婚姻是一座墳墓,因為它不僅葬送了我的愛情,而且帶走了我的愛人。

這場紛紛而下的大雨終於停了,我的夢也醒了。

原來,那些都隻是我的一場夢,夢醒了才發現,他早就離開我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