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1 / 1)

正如席巴所說的,揍敵客並不是那麼注重生日,但在你的觀念裡,過生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給他準備生日蛋糕也不是說說而已,你說做就做,當天晚上就偷溜到廚房開始琢磨明天的蛋糕做什麼樣式的比較好,為此你還向甜品師借了一本蛋糕製作手冊,那都是甜品師自己總結出來的經驗。

洗漱過後的你沒有按照平日裡的習慣入睡,而是躡手躡腳地走入廚房,當然這個輕手輕腳隻是你自己看來的,畢竟在其他人看來,大家對於你接下來要做什麼心知肚明。

你手裡提著一盞小燈,是擺放在你床頭櫃上的小夜燈,燈光不怎麼亮,但是足以看清前麵的路,你站在廚房門口東看看西看看,確認沒有人後才推門而入。

走入廚房內,你先是將小夜燈放在台子上,然後走到一邊仔細琢磨這些開關都是控製哪些燈的,你嘗試著按下一個開關,結果整個廚房的燈全都亮了起來,你被嚇了一跳,又連忙把燈關掉,嘗試一番你才找到其他小燈的開關,隻點亮一盞燈。

關掉小夜燈,你走到燈光下,甜品師給的蛋糕製作手冊攤開放在一邊,你在剛才洗澡的時候就在想蛋糕的樣式,首先不能是太複雜的,因為你的水平不夠很容易翻車的,其次就是得要追求效率。

你估算蛋糕的大小,八寸應該就差不多了,接著你又找出蛋糕胚的模具,隻是烤製蛋糕胚並不難,把蛋糕送入烤箱內,接著就是製作果醬,你發現了,其實席巴並不喜歡酸味,哪怕是酸甜口的也會有些不喜歡,但是他自己從來沒有說過的,這是你經過觀察後得出的結論。

小孩子嘛,口味喜好大部分都是偏甜的,於是你在熬製果醬的時候往裡麵加入大量白糖,克重大概是手冊裡標注的一點五倍,果醬以草莓為主,你還丟入一把新鮮的樹莓,熬出來的顏色是偏向暗紅色的。

嗯……光是看顏色好像有些不祥,但是味道還是不錯的。

熬好的果醬放在一邊晾涼,正巧這時候烤箱叮地一聲,蛋糕胚熱乎出爐,將戚風蛋糕胚先倒扣方便脫模,這段空餘時間就用來打奶油了,奶油裡加了點果醬,顏色是淡粉色的,偶爾還能看到星星點點的草莓顆粒。

蛋糕胚分層,放入夾心,再用奶油抹麵,雖然聽起來好像很簡單,但是真正實踐起來耗費的時間出乎你的意料。

你不經意地瞥了一眼時間,發現都已經淩晨三四點了,但因為你的注意力過分集中,所以你居然沒有感覺到累,直到你把做好的蛋糕放入冷藏櫃內,你才感覺到睡意洶湧襲來,你一連打了好幾個哈切,眼角滲出生理性淚水。

用手背擦去自己眼角的淚水,抱起自己的小夜燈步子慢吞吞走回自己的房間,一頭栽倒在自己的床上,甚至於懷裡還抱著那盞小夜燈就這麼睡著了。

就這樣一覺睡到隔天早上,你翻身的時候懷裡的小夜燈滾到床底下發出的動靜讓你從睡夢中醒來。

熬夜的後果就是哪怕睡了很久,但你還是頭昏腦漲的,你揉了揉腦袋,腦袋看向床頭的鬨鐘,八點多,還能再睡一會,於是你又翻了個身,把自己的大半個腦袋都埋進被子裡。

等再一眨眼,鬨鐘的時針已經指向十點,你這才伸了個懶腰,慢吞吞地從床上坐起來,真神奇,今天愛倫居然沒有來叫你起床,你洗漱完給自己換了一條連衣裙,房間門被人從外麵敲了幾下,你猜到了是愛倫。

你反手把連衣裙腰間的係帶打了個蝴蝶結,然後走到門口,打開門,探出半個腦袋,“我已經起床了。”那語氣還有些得意洋洋的。

“那正好現在可以提前吃午餐了。”愛倫笑著說,隻是這話怎麼聽都像是在陰陽怪氣,“您昨天晚上是很晚才睡嗎?”

熬夜做蛋糕這件事你還不想告訴愛倫,你移開視線,“不告訴你。”

你換上一雙小皮鞋就往餐廳走,路上你還問愛倫,“今天席巴在家嗎?”

“席巴少爺在家的,您找他有事嗎?”

“噢……我就是問問而已。”

你並沒有徑直前往餐廳,中途走了另外一條路來到廚房門口,愛倫在門外等你,你先是把蛋糕製作手冊還給那位甜品師,然後又打開冷藏櫃把你昨天晚上的傑作端出來。

“這是您做的蛋糕呀?”甜品師驚訝地問道。

你有些小驕傲地挺起胸膛,“是呀,這是我一個人做的。”

甜品師瞥見你的蛋糕上麵寫的字,你的通用語學得馬馬虎虎,寫的字自然是好看不到哪裡去的,還有些歪歪扭扭的,但在其他人看來這樣的生日祝福話語出奇的可愛。

在你走後不知是誰先說了一句,“真羨慕席巴少爺呢,我也想要收到西芙親手做的生日蛋糕啊……”這話還真是說出了在場其他人的心聲。

端著蛋糕行走在走廊上,你唇角的笑容是止不住的,愛倫說:“席巴少爺並不怎麼在乎自己的生日。”言下之意就是你沒必要那麼做。

可你沒有聽出他的弦外之音,“但我覺得生日很重要啊,愛倫你的生日又是什麼時候呢?到時候我也可以給你做蛋糕啊。”反正你在這裡一天天待著也很空閒。

愛倫眼角餘光掃過走廊上隱蔽的針孔攝像頭,他沒回答,隻是沉默著。

餐廳到了,愛倫替你打開門,你走入餐廳內,一眼就看到了坐在餐桌旁的席巴,你眼睛一亮,“席巴,祝你生日快樂——!”

你把蛋糕放在餐桌上,這才發現自己馬虎地忘記帶蠟燭過來了,你一拍腦袋,“你等一下,我去拿蠟燭。”

“不用了,這樣就好。”席巴叫住你,你回過頭瞧見他的雙眼也在笑,“這樣就已經足夠好了。”

坐在對麵的傑格開口,“啊……明明是我先遇到西芙的欸,為什麼西芙好像更加喜歡席巴啊,果然大家都是喜歡年輕款的是吧?”

桀諾說:“您還是少說兩句吧。”

你單手叉腰,“那麼傑格你又什麼時候生日呢?還有其他人也是,因為你們都不告訴我你們的生日呀。”

傑格隻是開玩笑一說的,但你反而就有些較真了。

凱瑟讓女傭拿來切蛋糕的刀遞給席巴,你瞧見了,又說:“在切蛋糕之前不應該還要先許願的嗎?”

“……許願嗎?”席巴手裡拿著蛋糕刀,臉上浮現出幾分困惑的神色,不過他也是見過的,曾經在某個任務裡,他恰好碰上了目標對象在給自己的兒子過生日,所有人圍著這個孩子,和他年齡相仿的孩子雙手合十,閉上雙眼,那樣子就是在許願了吧?

隻不過在他殺死那孩子的父親以後,當目標對象的鮮血濺到那孩子臉上的時候,他的表情從幸福轉變為驚恐。

估計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這次生日了吧?

“是啊,你想要什麼都可以許願的。”就比如說你以前應該也是會在生日的時候許願的,隻是你已經記不清,怎麼也想不起來那幅畫麵了。

席巴緩慢地眨了下眼睛,“那麼又由誰來實現我的願望呢?神明嗎?不可能的吧,不存在的啊。”比起神明他更加相信自己。

但他還是閉上眼睛,沒過幾秒就睜開眼睛,用刀把蛋糕分成幾等分。

他把蛋糕遞給你,“但還是謝謝你,我不會忘記這次生日的。”

他笑了一下,但是很快又收斂起笑容。

在場其他人的目光都若有若無地落在他身上,尤其是傑格,雖然他從始至終都是笑眯眯的,但是他的笑容是浮於表麵的,如果仔細看還能看到幾分笑意下的冰冷感,他以冷靜的眼光審視你對揍敵客其他人的態度,權衡利弊。

在這場生日之後你又迎來了每周一次的心理評估,隻不過這次換了一個心理谘詢師,這次的是個不苟言笑的單馬尾中年女人,無論是說話還是其他舉動都透露出一股公事公辦的意味。

甚至於在你對她禮貌性地笑了一下的時候她扶了扶眼鏡,說:“我認為我們應該嚴肅對待這次的心理評估。”

呃啊……她讓你想到了那些嚴格的女老師,你調整自己的坐姿,坐得端端正正,輕聲道歉,“抱歉。”

“你也沒有必要道歉,我隻是隨口一提而已。”說著,她在紙上快速地寫著什麼,但是從你的視角看過去根本看不見她到底在寫什麼,你抿抿唇。

她又問:“好了,我能問問你最近在揍敵客待得開心嗎?”

你不假思索地回答:“開心啊。”不用上班也不用上學,每天主打一個玩耍,而且揍敵客家的管家和女傭大部分都長得很養眼,要不是你不好意思,你還真想一直待在這裡啊。

“不過你之前似乎打算離開揍敵客?”這才是真正要問的問題。

“嗯……”你的神色有些猶豫。

“但是在我看來,你目前還不能很好地融入人類社會,所以在你的心理評估達到這一條件以前,揍敵客才是你最好的歸宿。”話語間,那名新的谘詢師笑了一下。

同時也是你永遠的歸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