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5日，首爾中區獎忠體育館。

饒是練習多次，可眾人此刻卻還是從心底感覺到緊張和焦躁。

這和當時柳瑉禎說自己不敢去打耳洞一樣。

假設直接拉她過來，讓她上台表演，她此刻可能也不會覺得怎麼樣。

可事實卻是，他們早上早早趕過來，彩排過兩次之後，還要和導演、現場燈光、音響等等的工作人員交流。

經紀人也在旁邊跑來跑去，他們作為藝人則是仔細聽著現場所有工作人員的每句話。

舞台走位是個很科學的東西，有些地方燈光到達之後，達不到效果。或者是某個位置的某個地方，音響就是不好。

不確定的東西，需要一遍遍的確認。

他們也在表演過後，一次次的看舞台效果。

簡單的冒汗之後，大家才有種精力被釋放不少的感覺。

藝人天生需要站在舞台上，而他們愛豆則是更喜歡聽到觀眾們的歡呼聲。

房燦在旁邊語重心長的說著什麼，柳瑉禎一邊擺弄著自己的耳麥，大腦卻不聽使喚的跟著想法到處跑。

耳麥沒帶好，耳返裡也總是有雜音，最後還是旁邊的梁精璌看不下去出手幫忙。

“太緊張了吧？”

“你不緊張？”柳瑉禎反問對方。

梁精璌笑著點頭：“當然緊張，就是儘量不讓自己變現的太明顯，讓哥哥們有負擔。”

“哥哥們現在的注意力也根本沒在我們身上。”

梁精璌側眸看了一眼，馬上皺著臉，小聲嘟囔道：“是有點緊張，還有點焦慮，害怕自己出什麼差錯。”

柳瑉禎不太會安慰人，猶豫一下開口說道：“沒事，你就想想，自己現在的part反正也不多。”

“……嗚嗚嗚有點紮心了。”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梁精璌的笑容明顯比剛才要真誠很多。

兩個人又聊上了兩句，把耳麥調整好之後，才準備接下來的換衣服和化妝。

開場的時間是在下午的五點鐘，除去showcase之外，他們的專輯音源也會同時公開。

此刻緊張的就不僅僅是他們組合的成員，和straykids相關的所有工作人員都開始緊張的捏起拳頭。

外麵開始進場之後，後台的幾個人就越發沉默起來。

原本還會開玩笑的幾個人，此刻都默默閉上嘴，不是帶著耳機練習，就是坐在一邊正在養精蓄銳。

柳瑉禎深呼吸一下，坐在旁邊大腦開始放空起來。

她這麼多年以來，沒什麼其他擅長的事情。除去學習之外，最喜歡的就是考試。

每次考試，她都會得到老師的表揚，這讓她沒什麼成就感的日常中，添加不少的樂趣。

而此刻的showcase，就是她這段時間練習的考試。

她最擅長的事情就是考試，而且現在考的還是她花費大量時間去練習、學習的舞蹈。

沒人會在這件事上讓她緊張！

包括她自己。

再次回過神的時候，柳瑉禎明顯感覺自己要放鬆下來不少。

旁邊的梁精璌一雙眼還有些迷茫，感覺到柳瑉禎的目光之後，側頭朝她露出個笑容。

隻是大概太緊張的原因，此刻的眼角的笑意都帶著些許的苦澀。

“太緊張反而會弄巧成拙。”柳瑉禎猶豫一下，伸手捏捏他的肩膀，“放鬆一些。”

梁精璌配合她的動作，放鬆是放鬆了，但頗有些像是放氣的氣球，整個人都癱在那邊。

這個畫麵讓幾個哥哥們看到，都忍不住嘴角微揚。

忙內果然是用來治愈人生的！

在工作人員的安排下，大家都同時站起身來。

Cody、經紀人都跟著幾個人的腳步，一起前往舞台旁邊待機。

帶好耳返之後隱約還能聽到外麵的歡呼聲，此刻的柳瑉禎才有種奇妙的感覺。

房燦的目光掃過所有人，嘴角微微一樣，朝著大家伸出手，“straykids！”

大家一個個的將手搭在彼此的手上，柳瑉禎的動作比較慢，放在最上麵。

幾個人互相對視一眼，同時笑著喊道：“加油！”

大家跟在工作人員的身後，在燈光暗下來之後，跑到舞台中間。

周圍的尖叫聲突然變小，耳麥中開始出現節拍器的聲音。

她餘光能看到自己身邊的隊友，大家都嚴陣以待，此刻似乎就是他們要考試的場合。

音樂開始之後，她比自己想象中要表現的好。大腦還沒反應過來，但是身體已經開始動作。

聚光燈照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就算帶著耳麥還能聽到現場粉絲的尖叫聲，柳瑉禎難得有種奇妙的感覺。

這種讓人滿足的興奮感，從尾骨逐漸傳入大腦中，原本還因為緊張冷冽的身體，此刻像是逐漸注入活力。

這是腎上腺素分泌的感覺。

她甚至似乎感覺到這些東西順著血管流入自己身體的各個地方。

站在舞台上，原來是這個感覺嗎？

柳瑉禎大腦此刻瘋狂的運轉中。

她好像有點喜歡這個感覺。

一場演出下來，除去表演歌曲之外，還有和媒體的介紹時間，以及回答記者的問題和後期的采訪、拍照。

柳瑉禎站在最右邊的位置，和琻昇玟站在一起。他們並非是官方的發言人，甚至因為年齡小的原因，問題都問不到他們身上，就會被哥哥攔截。

等一場演出下來，大家才像是卸力一般。有些人仰著嘴角，但是有些人的嘴角卻忍不住下垂。

柳瑉禎說不上來那個感覺，隻是第一首歌的表演結束之後，她在舞台上站定，目光落在舞台下的時候，能感覺到無數人在給自己歡呼。

那一瞬間，她內心似乎有些地方被燃燒起來。

但這個喜悅很快就消失不見。

她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否是為自己歡呼，或者是為了其他人，或者是為了柳瑉錫。

自己站的這個位置，其實原本不屬於自己。

showcase前後巨大的反差感，讓柳瑉禎的情緒一時間難以恢複過來。

結束拍照之後，她的肩膀一重，側頭正好看到梁精璌正看著自己。

“舞台表演結束，怎麼比剛才看到還難過？”

“沒。”柳瑉禎猶豫後又開口：“就是有點失落。”

旁邊的房燦笑道：“沒事，很快又會有舞台，記住此刻的感受就好。”

李尨馥哭的梨花帶雨，側頭對上她麵無表情的樣子，又覺得有些鼻酸，朝著她走過來，伸手抱住她，“如果難過的話，哭出來其實也可以！”

“……我是覺得沒有哭的必要。”

“嗚嗚嗚嗚嗚！更難過了！！”

-

回家的路上，柳瑉禎就忍不住給柳瑉錫發消息。

那邊回複的倒是也很快，確定他們現在在回宿舍的路上之後，直接給她打過來電話。

柳瑉禎帶上耳機，側頭看向外麵，兩個人沉默了一下，那邊才突然發出一陣笑聲。

“乾嘛？”

“就是覺得……挺好的。”柳瑉錫笑著說道：“你喜歡就好。”

柳瑉禎此刻嘴角根本揚不起來，半晌才又開口：“我都有點後悔我們的提議了。”

“一年時間？”

“嗯。”

“你如果喜歡的話，可以再延長。”

柳瑉禎沉默半晌又開口：“我有點占便宜的感覺。”

“我前麵那麼努力，最後站在舞台上的卻是你？”柳瑉錫笑著解讀她的話，大概也知道是旁邊有哥哥們在身邊。

“嗯。”

“那你這段時間有沒有努力的練習？”

“當然！”柳瑉禎這段時間幾乎天天泡在練習室，有時間就會去練歌、跳舞。

“那唱歌呢？有沒有練習很多次？”

“嗯！”

“有沒有給哥哥們拖後腿？”

“沒有！”柳瑉禎有些氣鼓鼓的。

“那就好。”柳瑉錫笑道：“站在舞台上表現的很好，沒唱錯、沒跳錯，表情管理好，就已經做到一個愛豆最基本的涵養了。”

“……做.愛豆哪裡有這麼簡單？”

“所以，你要繼續努力！”柳瑉錫笑道：“還記得我之前說的那句話嗎？微笑。”

“你之前還說酒窩的事來著。”

“噓！”柳瑉錫笑道：“那也要多笑笑，沒準會生成一個新的酒窩。”

“瞎說。”

柳瑉禎還沒再開口，自己的臉頰就被一根手指點住，她側頭正好看到旁邊的李旻皓。

對方眼神落在她身上，“這段時間沒笑，都不記得你有酒窩了。”

“有。”

“笑一下。”

柳瑉禎還沒開口，耳機裡的柳瑉錫先開了口：“旻皓哥？”

“嗯。”

“那就笑笑看。”

柳瑉禎側過頭，李旻皓雖然看起來疲憊，但眼神卻還落在自己身上。

他不笑的時候，壓迫感有些強，讓她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在對方又伸手戳了戳她臉頰之後，柳瑉禎才露出個笑容。

對方的手又伸過來戳了戳她的臉頰，“我記得你有酒窩吧？咱們組合除去你之外，燦哥好像也有吧。出道之後，我就沒看到過你臉上的酒窩。”

琻昇玟側頭看向旁邊，“精璌也有。”

“很好。”李旻皓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臉，一臉沒有靈魂的樣子看向另外一邊，“有酒窩，你們多就應該笑笑。”

坐在前麵的琻昇玟突然轉頭看向李旻皓，“我怎麼有種，‘還有時間，你們應該多瀟灑一下’的錯覺呢？”

李旻皓側頭看向琻昇玟：“怎麼？現在想讓瀟灑的‘時間’在此刻終結？”

“沒……”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