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147年
“糖葫蘆!倆銅錢一串!”安和街上,人們正在忙著自己的生活,可總得有點樂趣,就比如最近他們在討論的主要一件事————就是皇帝的女兒安綣的及笄禮。
畫長酒樓內, “瞧那身段,真是宛若嬌花。”“執傘享雨掩紅塵,藕衣纖纖回頻笑。”“嘿!老哥兒,這詩可不賴!咱今就借朦雨和那美人來作詩吧!”
坐在一旁的書生望了眼拓印出的畫卷,眼前女子長發及腰,粉色衣裳描勒出她的曼姿。
他看了一眼,又望了望天色。此時夜色彌漫,燈火搖曳。
他隨即取了一瓶桂花酒擺在滿是瓜子皮的桌上:“各位墨客繼續賞雅,小生家中有事,先行告退。”
餘絕欒拿上了油紙傘,走在安和街上,人影匆匆,即便雨聲漫漫,可卻還是有些雜亂的聲音傳入耳中:
“哦唷,有個相貌英俊的美男子在歌華樓裡作遊戲呢。”
“嘖,能有多英俊呢!惹得你如此惦記。”
“那可不,現在應該還在吧,也許他贏了好多了呢。”
餘絕欒走到了歌華樓門口,推開精致雕刻的木門,熱氣撲麵而來,茉莉花香鑽入鼻腔。
餘絕欒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抹猛香,隻是扇了扇鼻前,他將傘擱在門後,向一間小房間裡走去。
“母親,小覺(jue)來看你了。”
“過來,我肩疼。”
“小覺給您捏肩。”
“我馬上要去科考了,母親,您不必這樣工作,這樣很費身體。”
“我隻是唱唱歌罷了,又沒有去當雞,娘這絕妙天喉,要不是當時吳太監來城裡選人參秀時我正吃著冒菜辣嗓唱地啞去,不然你娘我早去皇宮呆著了,這還輪得到你來管我?!”
餘淼之將餘絕欒拽到身前,起身將他的衣領理好,
“小覺,你的父親先前病死,娘的家人就隻剩下你和小償了。你們兄弟倆一文一武,將來啊好有個伴……科考可是一件大事,你也不要懈怠也不要太緊張。最為母親我當然是期待你們倆有個好仕途,但是你爹毛赴他啊闖了那麼多年的官場,水有多深咱們也知道了,可得小心行事啊……”
……
餘絕欒走出了房間,餘淼之已經睡下了。
可這時,才是夜汴京的開始,才是豪商權官兒的沉淪與快活…
餘絕欒坐在了大廳裡,上上下下,男男女女,淨是賭徒和戲子。
今夜似乎有什麼不同,大堂中央最火熱的不再是投壺,而是葉子戲。
裡三層外三層的包裹著的桌子上,一旁是身穿灰色衣裳的束發男子,一邊是楊府楊二爺(楊渡鴿)
“對k。” “王炸。”
在旁人的歡呼與嘲笑中,楊渡鴿笑嗬嗬地結了賬,問對方的名字:“看你年還勁晚,哪家府裡的小少爺?咱今打得酣暢淋漓,給我留個姓名。”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阿曲安,哪家府嘛……我隻是個普通老百姓,哪能是什麼少爺呢?”
束發男子攏了攏桌上堆積如山的錢財,笑嘻嘻地往門外走去。
一個威猛的肌肉猛男拎著巨斧站在門前,一刹那,雷聲滾滾而來。在場大多數人的神情都帶著恐慌。
隨即有些人便開始竊竊私語了起來:“這是哪個?咋麼凶地啦?”
“這是那個……”
“你贏了如此之多的錢財”,他舔了舔嘴唇,貪婪好似塞滿了他的眼珠,“分我一半,可行?”
阿曲安嗤笑了一聲,“你在想什麼白日夢?”
猛男將斧子拎在肩上,“你應該沒聽過我的名聲,我是木子大勇!嗬!就憑你這娘娘腔,還敢和我叫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