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草莓園,你家投了多少錢?”
這件事情才是趙長安找孫一陽的真正原因,隻是之前一直想著那破事兒,所以直到現在才有機會問。
“不多,不到五千萬。”
孫一陽說得輕描淡寫,心裡麵暗爽的想:“老趙你彆以為就你有錢,沒想到哥家裡麵也很有錢吧,幾千萬拿出來都是毫無壓力,毛毛雨啦!”
“這麼多?”
趙長安吃了一驚。
“毛毛雨啦,小錢。除了我家,還有三家投資了一千多萬,再加上簡宇浩的,總資產不下七千萬!”
趙長安看著孫一陽,而孫一陽則是裝比的仰望著天空的月亮。
就像孫一陽剛才說裝聖人的趙長安,‘我都不好意思說你是一個偽君子’,這時候趙長安也不好意思說孫一陽這是在吹牛比。
他並不是認為孫一陽家裡在這個大棚種植公司的投資沒有三四千萬,也不是認為孫一陽家裡麵湊不出來這麼多的錢。
而是這些錢絕對要掏乾淨孫家大半的家產,而且從現在到年底還有四五個月的時間,估計至少還得砸進去近千萬。
“銷路應該已經探好路了吧?”
“簡宇浩的草莓去年年底和今年正月二月份賣了三個月,出了三十六萬斤,賣了八百多萬。不過他之前用的都是土培,就是把草莓種在地裡,大棚用的是塑料大棚,窮麼,沒錢就是湊合,這樣產出來的草莓在個頭甜度蟲害產量上麵都不行。我們進駐以後就把他那大棚全拆了,建pc板材大棚。哪天你去看看,現在采用的是世界上最先進的無土栽培草莓,而且用了生態基質無土栽培,水培、霧培這幾種模式,立體式栽培。高薪從國外聘請了專家指導,水平根本就不是半瓢水的簡宇浩能比。當然針對的品種不一樣,價格也不一樣,可就算最便宜的,也絕對要比簡宇浩去年年底賣的最高價要高。”
孫一陽得意洋洋的說道:“至於銷路根本就不成問題,那種霧培的進口草莓,之前在明珠的零售價是一百六一盒四百克。我們已經和很多商超都達成了協議,就拿那種一百六一盒的草莓,明珠這邊的華聯和我們說好了,到時候會提前過來考察,隻要不差於從東洋進口的,他們八十一盒,定一個月的供貨量,起定三萬盒,而且還會定彆的品種。還有整個蘇南,浙北,——隻有不夠要的,絕對不會出現賣不動的事情。
而且我們還種植有甜瓜,雪蓮果,正在試種火龍果,還在洽談更多的土地種植藍莓,高檔葡萄,車厘子,——”
趙長安覺得孫一陽說的很有道理,蘇浙滬三地有一點七億人口,去年GDP總和是1.8萬億,占了全國9.1萬億的20%。
而且這幾年經濟發展強勁,人民生活一天比一天富足,草莓,甜瓜,雪蓮果,這些高檔水果上市的時候又正值春節前後,肯定不愁賣。
不過他想的倒不是這些事情,而是大棚公司和周圍幾個村子的關係問題。
“沒事兒,都是一群膽小如鼠又喜歡賺便宜的泥腿子,前幾天因為公司的一輛車撞斷了一家的一顆樹,圍著不讓車走,說是要賠一千塊錢,真是獅子大張口!結果我們的律師發現他們家的樹嚴重的朝著路上歪斜,造成了安全隱患和這次碰撞。最後的處理結果是,我們賠了他們四十塊錢的樹錢,他們賠了我們六百塊錢的修車錢。”
孫一陽拍著趙長安的肩膀笑著說道:“兄弟謝謝了,不過真沒有事兒。除了我家和簡宇浩,另外三個合作夥伴都是我爸在生意上的老朋友,其中一個是簡飛簡菱的老子。都是一些縱橫商場十幾年的老狐狸,也很有能量和關係。”
趙長安知道孫一陽嘴裡的‘能量’和‘關係’,和他看來的能量和關係並不是一個概念。
就像他麵對青龍鎮的鎮領導們的時候,並不認為這些人有資格成為他的能量和關係,然而這些人對於孫一陽的父親和他父親的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們來說,就是大鱷,神一樣的存在。
這就是不爭的層次事實。
然而大魚吃小魚,小魚吃麻蝦,麻蝦吃泥巴,這種生物鏈的存在也可以引申進職場。
孫一陽所不願意承認,或者並沒有感知的到的是,現在趙長安的江湖地位,就是傳奇大鱷,地位已經超脫了明珠和長三角,把目光投注到全國範圍,甚至整個東亞,東南亞。
而他的父親以及他父親的合作夥伴們,則是明珠蘇南這個池塘裡麵的小魚,還不夠趙長安塞牙縫。
不過這些小魚依然淩駕於麻蝦和泥巴這兩個食物鏈的上方。
村長,村支書,婦女主任,電管所長,——這些人就是孫一陽心裡麵,他父親的關係和能量,而這些人對於普通的百姓,還是很有話語權。
再加上大棚公司聘請有律師,律師的嘴簡直能口生蓮花吞吐萬物,普通人也說不贏他們。
所以趙長安並不能因為他心裡麵隱隱約約對大棚公司和當地村民之間的對立情緒,就武斷的認為孫一陽他的父親這些商場老狐狸都是瞎子,看不到這些的事情。
既然能夠看的到,那麼說明在他們那裡,也有了萬全的對策和考慮。
於是趙長安不再說這些事情,而是對孫一陽說道:“我始終認為想要致富,不能想著依靠彆人不勞而獲,躺著張開腿錢就來魚了。作為同學,我更希望她倆能夠自力更生,靠著自己的本事和手藝掙錢。”
“你還想讓她倆學一門手藝?”
孫一陽詫異的朝著趙長安笑:“我覺得她倆的手藝已經很精到了。”
趙長安都懶得搭理孫一陽這個色痞子,對他說道:“蘇地在市郊有一個樓盤,讓她倆去兼職,千辛萬苦好不容易考上大學,思想不應該變得這麼頹廢墮落,應該努力工作,創造價值。”
“她倆隻是想讓你領她們參加一些高檔的宴會,賣房子這麼辛苦,我不敢說她們願不願意。”
“高檔的宴會,”趙長安冷笑著,聲音裡帶著涼薄的味道,“她倆,配麼?”
“老趙,你可真是翻臉無情,提了褲子就不認賬。”
孫一陽聽的直砸吧嘴。
“我這麼做事為她們好,相信以後她們會感激我的。”
趙長安說的一臉的坦蕩,有謙謙君子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