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吧,國外二手,玩遊戲好的很。’
趙長安已經捕捉到了沈小藝不經意之間,透露出來的關鍵詞。
據他所知鴻瀚電腦在明麵上從來都沒有經營過二手電腦部件,那麼沈小藝嘴裡麵的這些二手部件最終是以著什麼樣的名義流向哪裡?
這顯然是一個很值得推敲和深挖的問題。
沈小藝畢竟才大學畢業,從小到大被父母保護的很好,涉世未深,不知道人心險惡狠毒如鬼。
在這幾年,那個有名的時光機理論用在國內和歐美日韓發達國家之間,廢紙廢電子元件等可回收利用物品,也依然成立。
在18年,國內開始限製從國外進口廢紙廢電子元件等可回收物品,到了21年則是全麵禁止。
而在這之前,從95年到16年的20年間,國內年廢紙廢電子元件等可回收物品進口量翻了十倍,從450萬噸增長到4500萬噸,成為一項利潤非常可觀的大宗交易品。
在前一世趙長安曾經看過一篇很有名的報道,時間節點應該就在這兩年,一個住在東南海邊小村子裡的大學生,看到海邊附近的荒山上堆滿了廢電子元件,然後就雇人從這裡麵拆卸發達國內淘汰下來的舊手機內存卡,一個夏天掙了二十萬。
前一世他非常相信這個報道,還白日做夢的幻想到,‘要是哥就好了,——’
然而到了這一世,隨著眼界的擴展,趙長安早就不相信這些不負責任的自媒體工作人員躺在屋裡閉門造車瞎編亂造的立誌創業故事。
就像一個愛慕虛榮為了表現的小媳婦在短視頻平台上吹噓,說她媽媽當了二十年月嫂有了五百萬存款,結果一大群無良的自媒體就跟打了雞血一樣。
然而才宣傳一天,嚇得那個愛慕虛榮的小媳婦就出來辟謠了,說那是自己公婆家裡的錢,自己公公公婆是做生意的大老板。
臉呢?
沒下線了是不?
所以說宣傳勤勞致富是對的,在身邊有著大量勤勞致富的真實的人和案例,足夠這些自媒體取材宣傳。
然而那些自媒體卻更喜歡那種帶著誇張效果的宣傳,比如家裡有幾十套房子的大媽開著保時捷去掙一個月六百塊錢的掃大街錢,一個拆遷分了十幾套房子,幾千萬現金的小夥子去當保安,一個月掙一千。
所以對這些喜歡歪曲事實博眼球的自媒體一定要加強監管,彆讓這些毒雞湯再出來害人。
——
事實上這些從國外漂洋過海不遠萬裡運過來的集裝箱,在買家眼睛裡麵都像賭石一樣的寶庫,怎麼可能把它們隨意的丟棄在荒山野嶺。
不過這也說明了一個現象,就是在國內的電腦行業才開始大幅加速的時候,國外已經有很多淘汰的電腦像垃圾一樣的扔掉。
就像未來二十年以後,國家和人民富裕了,不要的電視機想扔掉,還得倒給收廢品的錢。
這就給了國內一些無良的商家,有了可乘之機,拿著幾塊十幾塊錢收購翻新的二手舊配件,當成上百幾百的新配件使用。
很顯然,這個鴻瀚電腦的沈老板,就是通過這種手段進行野蠻的資金原始積累,發家起來的人。
趙長安張嘴無聲的笑了起來。
你所依仗的不過是你老子的錢,那麼就把你家打進淤泥,成為一家窮光蛋,我倒要看看,你這一生是個怎麼樣的一生?
隻是想想,就覺得很有意思!
在不知不覺中,趙長安連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是,隨著位高權重能決人命運,他的手段在某些方麵已經雷同於夏文陽,不過比夏文陽更狠辣,更趨於隱蔽性。
而夏文陽無論在趙長安的前世被閨女夏文卓逼宮打敗,還是這一世整個家族都被趙長安連根拔起,他的致命的軟肋就是夏武越。
不是夏武越和喬三那一係列乖張跋扈的所作所為,讓裴平江,段鳳清,蕭學程他們看了皺眉反感,裴平江也不可能在資金上卡死了文陽集團,給了趙長安和邢大立聯手攻擊夏文陽的機會。
在這一點上,趙長安要遠比夏文陽果決手狠的多,即使是他乾爹乾媽的女兒夏末末,當趙長安看到夏末末的不可控和邵華海的鳳凰男草根心思深沉手段下作,就根本不講情麵的和夏末末那邊劃清了距離。
邵華海和夏末末也正是看到了這,才在侏羅紀出售給想象力的時候,兩人雙雙跳槽去了想象力。
包括對餘雲偉,朱亮,付慶威,除了付慶威他還有點聯係,給點麵子,而對於餘雲偉和朱亮,則是完全舍棄。
——
當晚,趙長安在卓紫的宿舍睡覺。
不過他是單獨一屋,而不是溜到柳雪的房間鬼混,不是他沒能力了,而是柳雪架不住了。
他接到了文燁的電話。
“有沒有興趣燒黃紙結拜,加你一個?”
“啊?”
趙長安覺得文燁有點不正常,這都啥年代了,還玩兒這。
“李老替我躲過一箭,重傷,估計也就是這幾天的事情。蒙學棟那邊還沒有通知,李老的遺願是讓咱們四個,當然你不參與也行,原來說得是我和李娟結拜兄妹,李老用他這條命加了一個蒙學棟,我同意了。”
文燁在那邊說道:“李老究竟是一個老派人物,凡是講究個要麼血緣要麼傳承要麼燒黃紙喝雞血酒,啥事兒講屁股講位置不論對錯。”
“我和他倆,不熟啊。”
趙長安之前在祁小琴家裡見過蒙學棟,說實話,他不太喜歡這個人。
“這就是血緣要傳承燒黃紙這類關係裡麵的顯著特征,之間甚至會有很多的分歧和爭論,然而這根繩子卻把不同的人綁在一起。”
“聽著你的意思是讚成。”
電話這邊趙長安四仰八叉的躺在床直想笑,感覺真是太逗了,文燁,不應該啊?
這是被感動了麼!
“有便宜不占是傻比,而且這玩意兒——”
文燁笑著說道:“對你有屁?”
“哈哈,知我者,太子也!行,我答應了,明早就去桃園結義!對了,菜園子邊上的桃子熟了麼?”
“熟了,來早一點,都是那種血桃,管飽。”
掛了電話,趙長安心裡麵倒沒有啥暗淡難過的情緒,隻是覺得文燁太大意了,還有就是李老頭真看不出來竟然是一個舍己為人的好人。
三月的時候,趙長安去了一趟三亞,又到雷州半島祁小琴家裡做客,遇到了蒙學棟,然後因此和肖蘭一起去了天目山,見到了李老頭。
那天晚上他和肖蘭睡在一張床上,其實一夜都沒有睡安穩。
那隻神出鬼沒的黑貓,貓眼像他前一世李平濤送他的那塊從鎢鐵礦原石裡麵露出來的,‘不值錢的’津巴布韋金綠貓眼原石赤金泛墨黑釉麵的莫測無情的光澤。
李老頭在遠處山崖下麵的水潭邊,發出虎嘯一般的嘶吼。
都讓趙長安心生危險和警惕。
不過現在回過頭來想,自己真是錯怪他了,很多麵目猙獰的人,反而有著一顆善良的心。
就像莎士比亞‘巴黎聖母院’中的卡西莫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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