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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說那杯茶水會不會有問題？”

當時趙長安看著那杯沐浴在金色夕陽裡麵的茶水，湯色碧綠得發亮，不知道為啥心裡麵就是瘮得慌，拒絕去喝。

這個疑問在趙長安腦子裡麵已經盤亙了很久，不過就連他自己都覺得這種想法簡直太匪夷所思，實在是有點不可思議。

那個葉影，總應該沒有這麼喪心病狂吧？

然而在他心裡麵一種天然警惕的直覺, 卻又讓他非常抗拒喝那杯茶水。

“要麼有問題，要麼沒有問題。不過這重要麼，反正你又不會喝，而且你也不會喝。”

文燁輕描淡寫的回答，讓趙長安心裡又是一驚，暗呼幸虧自己沒有喝。

文燁話裡麵的意思, 就是沒有完全否認這種猜測，唯一的問題就是這杯茶水‘有問題’的可能性的大小而已。

要麼有，要麼沒有, 很簡單的二選一。

然而這對於趙長安來說，就是再小的有的可能，他都不會去賭葉影這個神經病真的改邪歸正了，變得正常又善良。

賭贏了不過是喝一杯茶水，可賭輸了，說不定就要了自己的一條小命！

這裡麵的賬除了傻子，正常人都算得清。

“如果是那樣的話，她瘋了麼？”

趙長安想知道文燁怎麼得到這個判斷：“除了她個瘸子的斷腿還能勉強和我扯上一丁點關係，彆的毫無道理。”

“你膚淺了！要是基於我的視角，如果葉平百現在還想拿到丹丸酵母，你就是擋在我麵前的一堵牆，所以用最直接的手段加以抹除，這樣我和奶奶就成了孤立無援。至於頂罪的，葉家這麼多年的一個大家族, 總有一些絕症等死的老家夥, 推出去發揮餘熱就行了。”

文燁認真的偏頭看了趙長安一眼：“這幾天我想法給你配一瓶解毒丸，你和葉家的人交往的時候，小心一點。”

對於文燁的這個推論, 趙長安卻是搖搖頭：“我覺得你說得可能不太對，葉平百這麼久都沒有動靜，雖然可以說是謀定而後動等待時機，可也可以解釋成，他在尋求合作的契機。至於葉影，她就是一個神經病，想要報仇，或者說她知道葉平百的一些想法，想要破壞。”

“你是說他在等奶奶。”

文燁的眼睛裡麵閃現出怒色。

趙長安點點頭。

文燁奶奶十歲那年逃難寒冬臘月的落江，大病一場，一直到山城遇匪都沒有好。

現在想來這也是她沒有被那些土匪賣到窯子裡的原因，趙長安在文燁家裡見過他奶奶在山城公學堂的畢業照，非常的青春靚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坯子。

就算當時她的臉上臟兮兮的，土匪也不是傻子，能不把她的臉擦乾淨看看能賣多少錢？

應該是看到文燁奶奶病懨懨的，所以也就沒有想過能賣大錢, 而文燁的爺爺又是一個山裡的老中醫，當然能夠看出來這病要不了命, 所以買下了文燁奶奶，當做童養媳。

雖然後來在文燁太爺爺和爺爺的熬藥照料下，慢慢的恢複過來，然而落下的病根卻沒有根除，隻不過一直被很好的滋養著，才沒有再犯。

文燁母親生文燁的時候難產，還在去城裡醫院的路上難產，還在送城裡醫院的路上就身亡。

幾年以後他父親在懸崖采藥失足遇難。

而文燁的爺爺在他六歲的時候撒手離去，隻剩下文燁和他奶奶相依為命。

那時候農村太苦，尤其是家裡沒有男勞力更是吃飯都是一個問題，文燁奶奶又非常的要強，想讓孫子能到城裡麵上重點小學，長大了能出息出人頭地，找了化肥廠的一個副廠長。

那個副廠長年輕的時候在文家村當知青，一次在田裡乾活被毒蛇咬了，是文燁的父親用嘴吮吸他腳上的傷口，輔以草藥救了回來，所以一直很感激。

看到恩人的母親和遺孤上門求助，這個副廠長自己是儘心儘力，租房子，跑學校，——還專門用一輛卡車把文燁在文家村裡麵的東西拉到城裡。

過兩年調到燕京的時候，更是硬把自己住得小院以及所有的家具都讓給了文燁奶奶，這樣他們才總算在城市裡麵有了一個自己的家。

其後十二三年，雖然化肥廠換了一任分管後勤的副廠長，不過可憐他們，從來都沒有逼迫他們搬家。

不過收破爛撿破爛再加上年紀大了，以及小時候落下的病根，卻已經讓文燁奶奶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這也是文燁堅持他奶奶回文家村的重要原因，在他奶奶不願意來明珠以後，搬回文家村至少每天都有村裡的親戚幫忙照應著。

而且這一年裡，文燁沒少給奶奶買藥配藥，以及那些非常溫和的滋補品。

並且在市裡麵的中心醫院，也進行過兩次全麵的檢查，再加上文燁現在的中醫水平已經是相當的高明。

然而事實上，他奶奶的身體依然是一天不如一天，他所能做得隻有延緩，而無法扭轉。

“這個老棒槌！”

趙長安的話文燁隻要稍加思索就能明白他說得絕對有道理，葉紫和董季思訂婚的決裂，葉紫想方設法把卓紫並入一納米體係，為了這又砸了兩千三百萬，並且在卓紫並入的時候，賬上還有的一百餘萬資金居然都沒有提前挪走，包括葉平百帶著一群人端午節到文家村‘探親’，這無不在表現葉家的‘誠意’。

想明白了這些，想透了葉平百背後的打算，文燁不禁氣得臉色發青，眼睛裡麵直噴火。

“消消氣，不值得，咱們不要去想彆人怎麼想，關鍵的是咱們怎麼做。”

趙長安安慰文燁。

“乾他！”

文燁說得非常的斬釘截鐵。

“對，男的弄死，女的也嫩死！”

趙長安一臉賤笑，把無恥坦誠的寫在臉上。

“這麼嚴肅的事情，讓你給整破功了。”

文燁終於笑了起來。

“對了，當年那群土匪，你不是請人查麼，怎麼樣？”

趙長安知道文燁在請人幫著查，不過這都過去六十多年了，而且那時候正值二戰時期，兵荒馬亂，土匪多如牛毛，估計不好查。

文燁的臉上露出奇怪的神情。

“怎麼？”

趙長安不解。

“這件事情我爺爺他們都不願意多說，不過我奶奶還是知道那群土匪當年盤踞的地方，叫做老鷹崖，距離文家村也不是太遠，有三十幾裡地，不過不通路，山路要是走過去得五六十裡。”

文燁望著趙長安說道：“山城那邊給我寄過來一本山城誌，上麵記載的是老鷹崖那群土匪在38年夏天就被保安司令李保田帶隊給繳了，亂世用重典，全部槍斃。”

“可你奶奶可沒說這？”

趙長安滿臉詫異。

“是呀，奇了怪了？”

文燁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難道是奶奶年紀大了，記憶錯了。”

“那應該是記錯了，也樣也好，那群土匪活該。”

趙長安笑著說道：“當時咱們山城有一個土機場，進駐了第9攻擊機大隊，那個時候正在打江城保衛戰，說不定就是因為這引起的剿匪。對於那個杜劍南的事跡，我可是仰慕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