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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安買了一件兩千多的皮草，問清了她們這些店麵晚上下班的時間，離開的時候又深深的看了西服店裡麵一眼。
那個瘦瘦的女售貨員已經掛完了衣服，正在和一個帶著兒子來選西裝的中年婦女說話。
而那個餘胖子則是正在盤手裡的紫檀手串，眼睛賊兮兮的盯著那個女售貨員的腰臀猛看，顯然還沒有玩過癮。
“特麼的！”
趙長安低聲罵了一句，騎著摩托車離開。
回到一建小區，看到原本一天到晚都是敞開的破舊大門，換成了新式的電動伸縮門，留下一個小缺口供行人出入，兩個單位退休的老頭在門崗室外麵支起了象棋攤下象棋，知道這是賀開波事情以後，一建加強了小區的治安。
趙長安把摩托車騎到樓下，就看到殷宛穿著裙子上身套著一件薄外套正要走進門洞，聽到摩托車的聲音，回頭望了一眼，嬌軀微微一顫，扭回頭低頭快步走進門洞。
之前兩人見麵的說笑打鬨，已經成了完全的陌生人。
這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多，夕陽西下，一樓的兩間房子裡居然都有人影。
“長安回來了。”
一樓原來屬於李用章的那一間，一個中年男人站在陽台上隔著窗戶朝他笑。
“李叔，你搬這兒來了？”
這個男的是一個工程隊的老木工，趙長安隻知道他姓李，有一對雙胞胎女兒，長得精致的跟洋娃娃一樣，老婆是下麵鄉鎮的一個初中老師。
“公司把這些占著茅坑不拉屎的空房子都收回來了，翡翠和芙蓉今年上高一，在一高上，我那間十幾平米的小屋子沒法住，現在可算好了。李用章和殷文喜他們太黑了，一個有了一套小洋樓，一個都退休回老家了，還占著公家的房子。”
老木工突然壓低了聲音說道：“夏文陽的也征收了，活該！”
“恭喜了。”
趙長安笑了笑。
父親是一個正直清廉沒有什麼私心的人，所以這樣的人在看待和處理問題的時候，有時候子啊外人看來就很不近人情。
就像這次才上任一建總經理還不到一個月，就直接把李用章，殷文喜，夏文陽空占著的房子給收走了，分配給那些真正有需要，困難的人。
“你爸媽還沒有回來，那拿有鑰匙？”
“沒，我晚上回來他們知道，應該快回來了。”
這次趙長安到燕京，沒有帶鑰匙。
“那你過來坐坐，等他們回來。”
老木工熱情的邀請。
“不用了李叔，我去看一會兒象棋。”
趙長安注意到在裡麵的客廳裡，有兩個漂亮的小丫頭正在偷偷的朝自己望，而且穿得都是家居的睡衣，自己還是彆過去惹人嫌了。
“看啥象棋，咱倆下不比看人下？”
老李依然熱情的邀請，一邊朝著客廳裡麵喊著：“翡翠，給你長安哥倒茶，芙蓉，把咱家的水晶象棋拿出來。”
一聽水晶象棋，趙長安頓時也手癢癢了。
——
說是水晶象棋，其實就是玻璃象棋，不過這玻璃確實不錯，拿在手裡微涼潤澤，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貨。
“這是她媽的一個學生從明珠帶回來的，那孩子家裡窮不過很要強，成績也好，她媽經常叫她在家吃飯，一個女孩子卻喜歡下象棋，我有時候去學校遇到了就和她下幾局。”
老李得意的解釋。
兩個女孩子也坐在一邊看棋，趙長安聞到屋裡的雞湯香氣。
“今天她倆放假，就燉了個老母雞，你爸媽還不知道幾點回來，等會兒燉好了一起吃。”
老李熱情的邀請。
“不用了叔，今晚我乾爹和錢姨鐘叔也在家裡吃飯。”
趙長安連忙笑著謝絕。
眼睛掃了坐在一邊挨著看棋的雙胞胎姐妹花一眼，兩張粉撲撲的小臉一模一樣，多時一堆含情的桃花眼，雖然還沒有長開，薄薄的棉質睡衣下已經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小荷才露尖尖角的青春輪廓。
雖然還算不上國色天香，可年輕身材苗條纖細，臉蛋兒俏麗，也是不錯的美人坯子。
尤其是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更是一加一大於二。
在趙長安的記憶裡，對於這對雙胞胎姐妹沒有什麼印象，如果他猜測的不錯，因為夏文陽當著一建的總經理，那麼老李也不可能得到這套單位的分配房，那麼他這兩個女兒這次上高中就不可能在一建家屬院居住。
再加上一建的下崗潮，老李肯定也是另謀出路，那麼他這個家庭也就和一建基本沒有什麼關係。
“啪”
趙長安落子。
下到第三局，窗外已經是夜幕降臨，不知道是李翡翠和李芙蓉拉開了客廳的燈。
外麵傳來車子的聲音。
“回來了。”
老李看著下了一半的殘棋有點可惜，不過也知道再留趙長安在這裡下完也沒有道理，笑著說道：“棋力不錯，算和棋。”
——
殷宛看到趙長安，心裡麵又羞又氣的逃到了三樓邱金慧的家裡。
她是前天才回明珠，回來以後才知道自己堂哥已經和堂嫂離婚，堂哥去了南方打工，而且她家裡在一建小區的房子也被趙書彬強行收回去了。
這樣殷宛在山城就成了舉目無親，也沒有一個落腳點。
還是夏文陽知道了和她聯係，問她是願意住在賓館還是邱金慧的家裡。
殷宛當時就硬氣的說道：“他趙書彬憑啥收我家的房子，我就住他家對門，我還怕他們要躲他們？”
然而當天晚上殷宛才知道邱金慧早就不在家裡住了，而是住進了桃花山莊裡麵的一棟彆墅小樓。
第二天更是震驚的知道了，曾春鳴死了！
昨天晚上，殷宛嚇得一夜都沒有睡好，而今天她去了派出所得到的消息是要追繳他們家的不當得利，更是讓她如同五雷轟頂。
進了屋的殷宛已經全身沒有了一點的力氣，癱坐在沙發上，耳朵幾乎要豎起來聽著防盜門外樓梯道裡麵的動靜。
一直到外麵夜色升起，客廳裡麵一片漆黑。
這時候，外麵想起汽車的聲音，殷宛知道這是木鋸廠的車子下班回來了。
果然，不久樓梯道就熱鬨起來，有趙長安的聲音，趙書彬的聲音，張麗珊的聲音，錢苗的聲音，鐘遠強的聲音，還有彆的男女的聲音。
在一片亂紛紛上樓的聲音裡，各種笑聲，落在殷宛的耳朵裡麵是那麼的刺耳。
然後是開門關門的聲音。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一片黑暗裡，殷宛看了一眼眼前這個黑洞洞的屋子，忍不住重重的打了一個寒顫，逃亡似的站起來，稍微收拾了一下東西，就開門輕輕鎖門下樓離開。
“小宛，什麼事？”
夏文陽的聲音是那麼的溫和，聽了殷宛本來慌亂的心頓時鎮定了很多。
“夏叔叔，我想換個地方住宿。”
“那行，要不到我這裡，就是山莊彆墅來吧，就是你邱姨，喬姨也住這裡。”
“好。”
“你在哪裡，我派車過去接你。”
“不，不用了夏叔叔，我打車過去。”
“晚上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是不是一建大門口？”
“嗯。”
“那你等一會兒，二十分鐘應該過得去。”
“謝謝了夏叔叔。”
“彆說謝，你爸是我的老師，按說你喊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