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篤行今天生了一天的悶氣,罵哭了幾個和他平時打情罵俏的女員工,到了晚上醉醺醺的回來,粗大的鼻孔裡麵噴出來的也依然是火氣。
“邢大立這個老王八越來越不把老子放在眼裡了,這麼大的事情居然事前一點都不漏口風,搞突然襲擊,麻痹,讓老子丟儘了臉!當年不是老子每次打架都護著他個矮猴子,早就埋進北山去了。”
在客廳裡麵,人高馬大的曲篤行一身酒氣的大罵邢大立,然後對那個徐老半年四十出頭有著幾分姿色,早就和他有很多腿的女傭人說道:“來給我按按,特麼的邢大立!”
曲菲坐在一邊默不作聲。
她知道今天邢大立突然拋出來這個‘三橋一島’的閉環計劃,其實並不完全是為了落父親的臉子,打壓趙長安那邊抽乾文陽安居集團的資金,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不過這時候她也不敢跟父親說實情,不然父親絕對要蹦起來朝著自己大吼大叫,‘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直接去找邢大立,你究竟想乾啥?’
“小菲我跟你說,老邢今年才五十歲,這老家夥注意養生得很,煙酒不沾打太極不熬夜不找女人不打牌,指著他退下來,除非他橫死。不然我估計就算邢哲明搞贏了他弟,你倆也得苦熬二十年,一直熬成黃臉婆。”
“可以啦,爸你想說啥就直說!”
曲菲氣得俏臉發紅:“你喝醉了就去睡,像一個爸說得話麼?”
“我這不是為你好。”
曲篤行被女兒訓得理虧,說話聲音頓時弱了很多。
“為我好?哼,之前是誰一個勁的勸我嫁誰不是嫁,邢哲明就是一個廢物點心,他弟也是一副豬大腸,逼我和邢哲明談戀愛!”
曲篤行張了張嘴巴,不知道該說啥,悶聲悶氣的鬱悶說道:“我去睡覺了,到十一點你給你媽打個電話,彆一打起牌就忘了一切,總想打通宵。”
走到樓梯口,曲篤行被女傭人攙扶著帶著醉意上樓梯,又忍不住對曲菲說了一句:“你要不喜歡,就彆和那孫子談了!麻痹,真是越想我越來氣!”
曲菲看到父親上樓,也沒有在客廳多呆,而是去了一樓她的琴房。
“~”
琴聲響起,她那一直隱隱焦灼疲憊的心,才漸漸的平息下來。
隻有音樂,才能讓她的心變得沉靜,大腦也變得更加的敏銳。
現在她才意識到在父親和邢大立之間,因為她的無意行為,給他倆的關係好像埋下了一顆釘子。
而且她沒法給父親說,邢大立突然這種決定,是因為自己和他說了趙長安手裡有安居20%的股份,要價五千萬這件事情。
那父親非得罵死自己!
她也沒法跟邢大立說,這事兒我沒有告訴父親,他不知道,並不是他故意躲著這件事情。
不過父母逼了她這麼長時間,逼著她和邢哲明談戀愛。
讓曲菲怎麼也意想不到,讓她頭疼得要炸的困境,居然會因為這件事情,似乎就有了轉機。
在這種情況下,真實的情況,曲菲更是不可能和父親說明。
——
“嗚嗚~”
火車南下。
邢大立這次沒有選擇坐轎車去山城,而是火車臥鋪。
這個臥鋪裡麵的乘客都被他的助理高價請了出去,此時隻有他一個人坐在下鋪看著車窗外的黝黯大地,喝著熱茶。
對於趙長安手裡持有的單嬙的20%安居股份,他自然是勢在必得,假如今天不是曲菲和他說這件事情,還有許鬆林的電話,而是曲篤行,他可能在和曲篤行商議之後,就會對趙長安提出談判邀請。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這個最基本的樸素道理,他邢大立當然明白。
不過邢大立知道自從大兒子和曲菲談戀愛以後,曲篤行就有點飄,搞得好像邢家以後就是他們父女當家一樣,所以今天上午讓他清醒清醒。
按照公司財務精算部門的計算,安居現在的資產有兩塊,府河90畝建設土地,桃花山莊也是120畝建設土地,加上地上的建築,囤積的建築材料,刨去安居欠的銀行貸款以及從購房者手裡預先收取的定金,安居建築的淨資產大約有八千萬到一個億之間。
之所以牛蒙恩在成功的撈取狀元府的第一桶金以後還這麼窮,是因為他拿了三四千萬在鄭市買了6套商品房,還有4個連體門麵。
尤其是那連體門麵,都是深20m左右的大通間,而且是雙層或者三層結構,位置都是鄭市的好地段。
6逃商品房也都是最好位置的複式,或者180平以上的精裝修大房間。
在離婚的時候,其中5套商品房,3個4間聯排門麵房,劃在單嬙的名下。
牛蒙恩隻是各保留一套。
第一次和單嬙的交易,30%的安居股份,綠園出了2600萬。
按照‘八千萬到一個億之間’的估值,這些股份的淨值大約在2400萬到3000萬。
考慮到這是兩個優質項目,它實際的價值應該不低於4000萬。
當時綠園就是抓住了單嬙離婚以後,在得知牛蒙恩找得那個陪酒女懷孕了,急於先套現一部分錢出來的心理,綠園完成了一筆很賺便宜的生意。
那麼按這種淨值計算,這剩下20%的股份應該在1600萬到2000萬之間。
而綠園先前開價的‘仍然’2600萬,其實也就是它本身所應該具有的價值:4000萬÷30%×20%≈2700萬。
而按照趙長安的要價,5000萬+2600萬=7600萬,4000萬÷30%×50%≈6700萬。
這等於是把之前綠園占的便宜不但要了回去,還要多要價900萬。
不過曲菲估計趙長安的心裡價位是4000萬,那麼就是6600萬,那麼這筆生意總的算下來,綠園還是劃算,不但可以談,而且還可以簽。
不過這樣的壞處就是絕對會引起牛蒙恩和夏文陽的劇烈反彈,為了自保他們肯定會上跳下竄,指責綠園背信棄義過河拆橋對合作夥伴下手。
當然,事實上邢大立就是要‘背信棄義過河拆橋對合作夥伴下手’,不過他也要臉。
而且這邊的風聲一旦走漏,或者談得不愉快,夏文陽和牛蒙恩那邊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那到這些股份。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趙長安他們,先被文陽集團拒絕。
他現在就是要這邊抽乾文陽安居集團的現金流池子,同時讓那邊知道趙長安代表單嬙找綠園買股份他們拒絕,讓那個聶丹琪律師事務所去跟夏文陽談,讓夏文陽好好的羞辱聶丹琪那邊。
因為彆說夏文陽那時候手裡麵已經沒錢,就是有錢,在確認綠園不會染指以後,他也不敢,也沒有必要,冒著激怒牛蒙恩的風險,收購這20%的股份。
然後,到最後。
想到這裡,邢大立不禁得意的笑了起來。
事情複雜,一環套一環!
那時候走投無路的趙長安隻能再去找許鬆林,有了許鬆林的背書,誰還敢說綠園‘背信棄義過河拆橋對合作夥伴下手?’
那時候綠園這邊就給許鬆林一個麵子,用一兩千萬,以順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吃掉這20%的安居股份,達到和牛蒙恩同權。
下一步。
圖窮匕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