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殷宛臥室的燈亮了一夜,其間還不時聽到她發出的驚嚇囈語。
可見受到的驚嚇確實不淺。
第二天清晨,趙長安悄無聲息的離開房間,驅車直奔東大校園。
按照學聯的日程計劃,今晚在東大體育館演出,明天清晨全體人員乘船逆江上溯,晚上在蕪湖皖師大體育場演出。
然後在13號清晨乘船,繼續沿江西行。
下午在安慶停靠,自由活動,晚上九點啟程江城,在客輪上麵夜宿。
14號上午到達江城,晚上在江城大學體育館演出。
15號清晨換乘丹江景區派過來的小一號遊輪,走漢江逆溯,夜宿襄陽古城。
16號上午抵達丹江景區,晚上進行演出。
而趙長安和齊鵬聯係,齊鵬的意思是他和女朋友卞瑩瑩將在15號到達丹江景區,晚上先來一曲薩克斯配美聲通俗唱法,過一過和明星們同台演唱的隱。
不過在趙長安說了天悅合約,有意進軍手機領域以後,齊鵬改變了主意,他和女朋友將在14號下午乘機從燕京飛江城,和趙長安彙合。
而孫興鏞和他的幾個兄弟,也將在這一天從明珠飛江城。
曾曉曉,劉翠,蘇薇,徐莎莎,喬靜兒五女,因為人多她們乾脆排除了徐莎莎和喬靜兒才談不久的男朋友。
在趙長安的建議下,也買了同一架次的航班。
這樣在丹江演唱會結束以後,她們也可以和孫興鏞幾人一起直接包車回明珠。
——
既然齊鵬選擇了先到江城,而不是直接去丹江,那麼就說明天悅的提議也勾起了他的興趣。
趙長安準備先複印幾份合約,然後再從長計議。
說實話,天悅的這個提議,也把趙長安給打得措手不及。
在去年春季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是躊躇滿誌的帶著俯視的超然態度,來看這個世界。
一種‘哥來自未來,天下我有!’的豪邁氣勢。
然而隨著這一年以來,一步步的參與這個世界的運轉之中,一點點的被上緊發條。
趙長安越發無奈的發現自己,越來越有著一顆當做社會的螺絲釘的感覺,被親情友情事業理想學業~,捆綁固定。
隨著社會的鋼鐵巨輪一起滾動。
就像這一次,他之前算計得很好,就是做網售電腦。
他昨天還在頭疼,到底是對將要成立的白堊紀和侏羅紀進行物理地域的劃分,還是類型檔次的劃分。
結果人家天悅那邊直接就全盤推翻了他這一切設想,根本就不願意跟著他的想法和節奏玩兒。
天悅的巨大野心讓他們看到了對於未來來說,更有前景的應該是手機業務。
而不願意陷入看著是國內新興市場,然而裡麵早已亂得一團麻的電腦行業。
——
畢竟在電腦行業,想象力已經成為了行業裡麵當之無愧的巨無霸。
想要撼動不說癡人說夢,也是極其困難。
再加上‘磚牆’‘波長最短可見光’‘正方形’,戴爾,宏碁,嘉裕,TCL,實達,華碩(筆記本),——
還有去年才剛剛誕生,已經氣勢洶洶的顯露出不凡崢嶸的侏羅紀。
尤其是台式機的入場根本就沒有什麼門檻,一間門麵手裡有十幾萬現金,就可以賣兼容機。
雖然國內的電腦市場才將將發力,然而就已經呈現出諸侯列國亂戰的征兆。
而且就算再賣得凶,大頭還是被國外的部件廠商拿走。
衝在一線打頭陣的電腦廠商,不過是爭一點國外科技寡頭故意從手指頭縫裡露一點點的湯湯水水。
對國內市場野心勃勃的天悅,顯然不想參合進去。
因為稍微不慎彆說賺錢,不賠的淪為炮灰就是運氣。
雖然手機的核心部件,也是掌握在國外企業手裡,不過即使是像四大廠家那樣和國外公司合作,再把相比於國外機的零售價砍掉30%,甚至更多50%。
每一台小小的手機所富有的利潤,也依然是非常的驚人。
而且手機生產的進入門檻非常高,天然就屏蔽了絕大部分的想進入者。
天悅的分析師們在合約裡麵有一句話,趙長安很讚同。
‘未來可能中國人手一部手機,但是不可能人手一台電腦;在未來手機可能兩三年一換,可一台電腦能用十年甚至更久。’
這裡麵還有一條最重要因素。
天悅可以通過這個項目,最大化的榨取齊鵬的能量,同時把趙長安的股份壓到甚至隻有零點幾個點的極限。
從而一家獨大,完全掌控。
趙長安和齊鵬就成了天悅手機的兩個馬前卒。
這對趙長安來說,是根本就不可能接受的方案;他不用想就可以知道,齊鵬也絕對沒有這麼傻比。
但是,大家也不是不能坐下來談一談。
談一談也掉不了一根毛。
——
趙長安在東大門口給景岫打了一個電話,得知她和祁小琴剛起來,東大這邊準備有免費的早餐,問趙長安過不過來。
“那我就不進去了,你們今天準備去哪兒玩?”
“我們看了天氣預報,說今天氣溫很高,三五三點咱們還得到體育館進行一些簡單的彩排,我和琴姐說好了不出去了。”
“那行,下午三點我直接去體育館,你幫我把吉他帶著。”
“你用我的吉他吧,何必多帶一把。”
趙長安那夜在明珠的一條深巷裡麵,從一個老匠人手裡買的寶島相思木吉他,用得是存放十年以上的老木料,音準共鳴和穿透力度非常不錯。
然而和景岫手裡的那把夏威夷百年老木料相比,還是要相形遜色。
覃有源曾經說過當年景岫的父親為了買這把吉他砸鍋賣鐵,湊了三萬多買得。
那時候的人均月工資不過一百塊錢出頭,三萬塊錢相當於明珠一個普通工人二十年的工資。
“那行,不過我怕潘高這小子該嫉妒了。”
潘高雖然主要玩電吉他,不過木吉他水平也相當的高,明晚在蕪湖皖師大彈唱那首《存在》,肯定得用趙長安的吉他。
而潘高對景岫的夏威夷吉他早就垂涎三尺,不過景岫始終連碰都沒有叫潘高碰過。
“我這把吉他,不想讓無關的人碰。”
“嗬嗬,你這話要是讓老潘聽到了,他絕對要氣得吐血。”
電話這邊,趙長安覺得有點熱,就打開了車載空調。
“沒有辦法,彆人碰了我會覺得很難受,得好久狀態才能恢複過來,彈不好。”
電話那邊景岫實話實說。
“景岫,是趙長安麼,讓他給咱們帶一份兒牛肉鍋貼,還有赤豆元宵,咱們不下去吃了。”
手機那邊傳來祁小琴的聲音。
“他說——”
“好,好,景岫你想吃啥,我這就給你們買。”
趙長安在電話這邊,連忙大聲的打斷景岫的話。
掛了電話,趙長安坐在車子裡愣了一會兒,不禁想起了去年在幕燕濱江風景區開園,自己給景岫吟的那幾句詩。
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彆傾城。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