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出山路,就直接南下,朝著江城那邊行駛而去。
雖然對六十二年前的那處船毀地點,現在看來想要找到不說不可能,就是有可能也將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
不過葉平百幾人顯然不想這麼放棄,不實地走上一趟,心裡麵肯定不甘心。
此時,葉景海神色陰鬱的坐在房車靠後的位置,望著兩邊的山野,心裡麵怒火和屈辱如同暴風驟雨般的滂沱。
他居然敗給了一個二十歲的山野小子!
而且用得都是五禽戲!
這對從小就打熬筋骨二三十年,冬練三九夏練三伏的葉景海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羞辱和嘲笑。
葉平百走了過來。
“爺爺。”
葉景海努力的露出微笑,不過笑容牽強。
“知道麼,三年前葉鶴封提出新家主的競爭不再把武術這一塊加進去,當時我是同意的。”
葉景海驚訝的望著葉平百,這可是他第一次聽說。
“不要驚訝,因為這是大勢所趨。你平心而論,如果不是牽扯到這個下一任的家主競爭,你覺得習武真的重要麼?把武術水準的高低,和家族裡麵的權勢高低捆綁,合適麼?”
葉平百笑著望著孫子:“關於家族那本功法和酵母丹藥,在咱們內部傳得那麼神奇,你們青年一輩有幾個是真的相信?況且,就是真會了又能怎樣,再厲害的武術也抵不了一把槍。”
“你這次的吃虧就在於要和他比武,不然彆說這麼打,他動你一根手指頭試試?立刻讓他蹲監獄,再找幾個流痞進去,往死裡整他!現在這個時代,早就和幾十年前不一樣了,有槍和大炮,功夫算個屁,有錢才是正途!”
葉平菊有點暈車,在葉紫的攙扶下走過來:“咱們葉家這一百多年,雖然不乏壽星,可這些百歲以上的壽星也有的是練武強筋健體,最主要的還是各種名貴滋補,還有那些世界最好的醫生和醫療條件。
反而是那些一味練武,年輕的時候容易留下暗疾,一過七八十就渾身都是毛病。練成那個不知所謂的功法的老祖宗們,沒有一個能挺過百歲。”
“你們這些年難道一直都沒有奇怪過麼?按說你們是這麼聰明的孩子。這功法和丹藥既然這麼神奇,就算家族再怎麼保密,這百十年怎麼可能不走漏一點的風聲?就說大清的時候,那些總督大臣,還有皇家王家,為什麼就不感興趣?”
葉平百補充道:“你姑奶說得有些籠統,在葉家那些說自己練成了,又感覺是真的老祖宗們,活得最久的一個隻有八十七歲。你說說,這那些王公大臣,誰願意練?這份功法和丹藥,曾經送進宮裡去過,不過被太醫代貴學認為是激發透支人的生命,屬於邪功,直接焚毀,在那以後更沒有達官貴人想要染指。”
“其實江湖上倒也有很多人窺圖過,不過那些都是一些光著腳的泥腿子,連進咱家大門的資格都沒有,怎麼可能讓他們得到?”
葉平菊笑著說道:“在兵荒馬亂的年月,那時候刀口舔血,再說土槍準頭爛,打不遠,反而不如一把鋼刀頂事兒,咱們葉家常年進川蜀采購藥材,所以才注重武學,並且私下裡吹得神乎其神,就是好嚇沿途的土匪。”
這時候彆說葉景海,就是葉紫都聽得直發暈。
兩位老人現在的觀點,簡直就和葉景天他們的一樣,讓他倆心裡起了無與倫比的怪異。
邊上的葉鶴年倒是臉色如常。
在這兩天,葉平百給他說了一些家族這幾年在東歐的投資,賠的簡直就是血本無歸,欠了一屁股利滾利的債。
在之前他們一心想要留在‘三支’以內,享受著各種福利。
現在恨不得能和‘三支’割裂,即使隻是把在國內的投資完全獨立出去。
然而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東歐那邊家夥是真的狠,葉家惹不起,除非一輩子都躲在國內不出去。
而國內的資產也是整個葉家的,相當一部分大約占國內的40%,在珠江口葉景天那一支的手裡,還有大約20%在環渤海,葉倩茹的手裡。
就算是真要翻臉,葉鶴年他們最多也就能拿到這40%,而且還要麵臨著其餘兩支的各種訴訟和打擊。
“這個時代早已不盛行匹夫之勇,除了上台打擂,成為戲子。家主之位你先不要想太多,先把長三角的實力發展起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葉平百有點疲憊的站起來:“老了,還是你姑奶說得對,爺爺我就是年輕的時候練功太狠,現在渾身的毛病都慢慢的竄起來了,渾身不是這兒疼就是那兒疼,得睡一會兒。”
——
在葉景海還在震驚的咀嚼爺爺的話裡麵包含的更深含義的時候,葉紫也坐在他身邊,陷入了兩難境地。
在此時,讓她感到無比的荒謬和可笑。
自己一直以來眼睛緊緊盯著的‘功法,酵母’,原來在長輩們的眼睛裡麵,其實已經什麼都不是。
原來隻是作為扶持葉景海上位的工具,現在家族海外明顯出現了嚴重的經濟問題,誰當這個家主,反而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那麼這個在這些老妖精眼睛裡麵,不能變成錢,又不能讓他們壽與天齊的功法,就成了一個棄之不舍,食之無味的雞肋!
能拿到當然更好,但是真的拿不到,也不需要太失望,過於糾結。
找到那艘沉船,才是他們重之又重的真實目的。
那麼,現在就輪到葉紫糾結和選擇。
在回到明珠以後,她要怎麼處理自己和董季思,還有一納米之間的關係?
之前想著嫁給董季思,是為了給自己這一支爭取在‘三支’裡麵的家族地位,讓哥哥有重回家族的那一天。
他們這些大家族長大的孩子,從小到大享受著家族權勢帶來的各種優越,當然也需要承擔起家族的責任。
多年的耳濡目染,讓他們習慣的把家族的地位和認同,看得非常的重要。
然而現在家族遭遇巨大困境,說不定就要樹倒猢猻散,那麼她假如還堅持著為了家族而犧牲自己,那簡直就是不可救藥的愚蠢!
還有一納米,在以後她怎麼處理和一納米的關係?
要知道她的合作夥伴夏文卓,和趙長安就是一對連她都看不明白的相殺神經病!
隻是想想,葉紫就進退維據,感到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