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菁因為臉上的巴掌印,終是沒法參加景岫的生日家庭聚餐。
在送她回放車的停車場的路上,景岫和蘇薇給她買了一個帶麵紗的遮陽帽。
“謝謝了。”
宋菁拿著遮陽帽神情複雜,臉上湧出一股羞怒。
作為一個喜歡拋頭露麵,以現代獨立自強新女性自詡的她,這幾年來即使再熱的夏天,也沒有帶過遮陽帽。
而是在陽光下緊身裙,絲襪,細高跟,鮮明的露出她精致的臉蛋和各種發型。
現在她為了遮醜,卻不得不戴上這個‘殼’。
心裡麵如何不憋屈憤怒?
“那個混蛋真不要臉,是個男人麼,居然動手打女人!”
蘇薇氣呼呼的打抱不平:“一定要曝光他,討回公道,讓他道歉!”
宋菁搖搖頭,神情暗淡,什麼都沒有說。
這件事情,哪有這麼簡單!
這些年她也沒少遇到過對她的身體有企圖的老板,不過這些老板都是有家有口有事業地位和追求,而且企業裡麵也不乏漂亮女下屬,各種高檔場所也不缺隻要錢到位啥都好說的一流美女。
在宋菁隱晦的表示抗拒之後,這些老板們基本都能把握住分寸。
最多也就是偶爾借機摟一下揩油,在酒桌上說一些葷段子開玩笑。
從來不會這麼咄咄逼人的直接開口侮辱,更不會不折手段的死纏爛打,用下作手段。
怕傳出去丟了臉麵,被家人親朋屬下同行外界取笑。
所以在第一次接觸到這個圈子裡麵的老板們的時候,她還天真的以為會和往常一樣。
那裡知道這個圈裡和做企業的圈裡的環境完全不一樣,企業圈的老總們不管私下如何搞,至少表麵上都是一副人模狗樣的君子儒商風範。
而這個圈子,——
宋菁感覺有點惡心!
“鈴鈴鈴~”
這時候,她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看了一眼,對前邊開車的趙長安說道:“是李行誌的電話。”
“我隻負責把你保出來,暫時壓著不通報到學校;至於後麵的事情,我隻是一個剛創業的學生,沒錢沒地位,讓我和他談,我估計連他李總的門都沒有資格進去。”
趙長安的聲音淡淡的,聽得宋菁一愣,頓時有著一種寒到骨子裡的極冷。
坐在副駕駛的潘高,坐在後排的蘇薇和景岫,也都是微微一愣,詫異的望著趙長安。
因為在剛才趙長安和覃有源的對話,他們可都聽見了,趙長安已經表示他會插手,怎麼現在突然來了這一出?
在這一瞬間,宋菁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她死死的憋著,才讓眼淚沒有流下來。
“這是這麼個男人,睡了自己兩次,奪走了自己的貞操!平時和自己說說笑笑,不時玩著曖昧!自己毫無怨言的給他和他的知己,四處打聽奔波商談演出機會,為了他倆的利益,不斷力爭。
然而,他對自己,卻還是一如既往的狠和冷酷,翻臉不認人!”
“已經很謝謝你了。”
宋菁的聲音,也沙啞而冷。
“鈴鈴鈴~”
在響鈴時間到了以後,宋菁的手機還沒寂靜幾秒,鈴聲又不依不饒的響了起來。
宋菁婉顏一笑。
笑容在景岫和蘇薇的眼睛裡麵,顯得特彆的憔悴可憐。
帶著倔強!
“菁姐,趙長安不是——”
宋菁舉手阻止景岫說話,按下了接聽鍵。
“宋菁你個——”
“李行誌你個流氓畜生豬狗不如的王八蛋,你沒有女兒麼,怎麼不讓你三個女兒和你老婆出去賣?哦,我說錯了,你大女兒不正在給彆人當情婦在賣!——老娘就是拚了一身肉不要了,也要和你個老狗同歸於儘!你個鱉孫想怎麼搞,我都接著,隻管放馬過來!——”
電話那邊的李行誌剛說了四個字,就被心灰意冷的宋菁機關槍一樣罵得抬不起頭,直到搶了幾次電話對罵都搶不贏,隻好憋得快吐血的主動掛了電話。
“掛我電話?”
宋菁俏臉血紅,‘滴滴滴’的回撥過去。
“宋菁——”
“你麻——”
“臭表子老子非搞得你身敗名裂!”
最後那邊李行誌咆哮著咒罵著掛了電話。
宋菁的臉上露出一副得意的模樣,對趙長安說道:“我到了,麻煩停下車。”
——
看著宋菁戴著遮陽帽走向一棟商廈,趙長安發動車子,朝著景岫家的方向駛去。
車子裡麵寂靜,氣氛沉悶。
“我好像記得覃社說衝突是在頂流咖啡廳,這裡有頂流的分店?”
蘇薇突然想起這個事情,問前麵的潘高。
“可能你聽錯了吧,頂流在明珠就那一家店。”
潘高比蘇薇大兩三歲,又經常在校外走穴商演,世俗人情自然比蘇薇通透得多,當然明白知道宋菁為啥下車。
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蘇薇和景岫是六七年的好閨蜜,初中,高中,大學一年,今天是景岫的生日,他不可能下車去勸宋菁,而把蘇薇,景岫丟在車裡。
潘高打定了主意,下午和何汀,陸北,一起去找覃有源。
既然趙長安已經明確表示不管,覃有源總得過問,不能看著宋菁就這麼被人欺負,甚至記入檔案。
“我不管老高你是不是有看法?”
趙長安一邊開車,一邊笑著問。
“我能有啥看法,覃社不都說了,葉紫也說難辦;咱們隻是一群學生,你也說了,估計連人家的門都進不去,憑啥和人家談和解?”
“你不誠實。”
趙長安笑著揭露。
潘高有點訕訕的說道:“老趙你之前在覃社麵前說得我聽著熱血沸騰,可剛才這麼猛地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讓我有點反應不過來。”
“就是趙長安,你這變得也太快了吧?”
邊上的蘇薇也為宋菁打抱不平。
“不是我變臉,是兩種處事的方式;那些有錢的企業家既得利益者,要求一切事件線的進程,要按照他們設計的規則走,去年宋菁和我翻臉分道揚鑣,就是我要打破,她不願意,說我行事極端。”
趙長安笑著說道:“今天這件事情,要是按照原來的宋菁的思路那麼走下去,還是敗得一塌塗地,毫無翻身可言。”
“不過菁姐也變了。”
景岫臉上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