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四，4月1號，華燈初上。
趙長安已經和陸菲菲那邊說好了，明天放學以後就直接驅車去姑蘇和她彙合，然後到肥西過夜。
這樣，第二天中午他們就能趕到山城文家村。
所以趙長安，劉翠，文燁，鐘連偉，今晚就得提前給山城的家人親朋，買一些禮物。
而曾曉曉這次不回山城，隻是晚上陪著他們一起挑選，逛街。
自從她去年暑假和母親邱金慧徹底鬨僵了之後，在這麼長的時間裡，邱金慧就沒有和她有過任何的聯係。
而她父親那次被嚇走以後，寒假的時候她聽人說他跑回了大深山的老家。
在年前一場大雪封山前，喬三他們到山裡打獵，可能驚動了曾春鳴，離開那處青磚瓦屋，從此杳無音信。
所以山城那個家，對曾曉曉來說，已經毫無意義。
相比於回去，其實她更喜歡在明珠的快樂生活。
車到外灘，趙長安找了一處停車場停車，三人下車剛要去漫步選購，鐘連偉就接到了蘇大機房蘇春霞的電話。
言說侏羅紀放在蘇大的四台電腦，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故障，已經不能正常啟動。
經過初步檢測，應該是硬件出了問題。
“一台還能說是偶然質量上的問題，四台全這樣，出鬼了吧？”
掛了電話，鐘連偉的臉色不是很好看：“這批貨當時一次進了十六套，分四個檔次，彆的可沒有這些問題。”
趙長安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他倒是不心疼這四台機子更換配件這點小錢，而是在意它的惡劣影響。
在陸菲菲的牽線下，侏羅紀正在和蘇大進行夏季采購協商，很有機會不通過競標，而是以直接下訂單的方式，拿到近兩百台的整機合同。
今天這件事情，毫無疑問會給這批訂單蒙上濃鬱的陰影。
“走吧，去看看怎麼回事兒。綰綰和曉曉，你們繼續逛，看啥合適就隨便買一點，文燁你負責送她們回校；我和連偉現在就過去看看，究竟怎麼回事兒。”
趙長安看了一眼時間，才晚上7點不到，順利的話八點半就能抵達蘇大。
他拿起手機，撥打陸菲菲的電話。
——
趙長安到了蘇大圖書館機房的時候，陸菲菲，殷宛已經到了那裡。
還有金主任，劉春霞，楊舜安也在那裡。
兩名穿著‘天悅電子’工作服的年輕人，拿著儀器已經把那四台電腦拆成四小堆零部件。
進行逐一的部件檢測。
“四台電腦的硬盤出現了不同程度的大量壞道，一台芯片被燒毀，一台主板斷短路，——”
一名穿著‘天悅電子’工作服的年輕人，滿臉不可思議的說明情況。
而他們也得出了結果，‘人為破壞’。
聽到這個結論，旁邊的金主任的臉色，頓時變得非常難看。
“菲菲，小趙，這件事情我會全力調查，招標辦那邊我會和他們說明情況，儘量不會影響你們正在洽談的合作。”
金主任雖然表態非常的積極主動，然而趙長安卻知道，和蘇大之間本來極有希望的這一筆訂單，至少這次算是基本黃了。
因為用沒啥名氣，幾個年輕人才自發成立的電腦公司的電腦，他們那邊本來就承受著一定的質量壓力。
現在出現了這麼一個情況，自己這邊就是再自證不是電腦的質量問題，招標辦那邊也不敢再冒險訂購。
否則一旦出了問題，他們可就是百口莫辯。
“這麼做也太缺德了吧；雖然侏羅紀突然進入高校采購市場，會搶他們的蛋糕，可也不能這麼乾！”
楊舜安一臉‘氣憤’的正義。
然而話裡麵的意思，明顯是有所指引。
趙長安看了楊舜安一眼。
現在還不到九點，正是學生上機的時候，這邊的情況已經引起了大量圍觀。
所以隨口說的話，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出去，到最後還不知道會被傳成什麼樣子。
他瘋了才會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胡亂樹敵。
——
趙長安和鐘連偉離開姑蘇，已經是晚上十點。
車子在高速上麵，朝著明珠駛去。
“哥，我怎麼看都覺得這事兒是那個楊舜安乾的，機房裡麵一般人可沒有這個機會搞破壞。而且雖然對這筆訂單那三家供貨商一直都是虎視眈眈，可無論哪一家這麼做，也不能保證自己能贏。
要是萬一被發現，彆說蘇大，就是全國的高校市場，他們都會遭到巨大的損失，不劃算哈？”
車子後麵和後車廂，放著那四台變成一大堆零件的電腦，鐘連偉坐在副駕駛位，越想越覺得那個楊舜安可疑。
“證據？”
“我要是有證據，早就一鍵盤把他砸跪了！特麼的，真是越想越氣，哥，咱們可不能吃這個啞巴虧。”
鐘連偉氣得鼻子直噴熱氣。
“那不結了，你沒證據說這等於沒說。真以為現在還是戰爭年代，抓到可疑對象，就能嚴刑拷打？煙！”
趙長安抽了一口鐘連偉給他點著的煙，後悔的說道：“大意了，沒想到還能這麼搞咱們；也許是楊舜安乾的，可那三家的蘇南總代理，也都不是善男信女，說不定就猜到咱們會這麼想，反而敢下手。
不下手，他們鐵定沒戲，下手，還有拿到訂單的三分之一的可能。”
“那現在咱們怎麼辦，是繼續再放四台進去，還是不放？”
趙長安明白鐘連偉的意思。
假如繼續放，再被人為破壞怎麼辦？
不管事實原因是什麼，隻要捉不到破壞者，人們就可以人雲亦雲的說侏羅紀的電腦有問題。
假如不放，那豈不是讓人看輕了侏羅紀，覺得怕事兒？
“這事情怨我，之前劉奕輝的意見因為大家意見不統一，單嬙那邊回信兒也說既然好不容易進去了，就這麼出來不劃算；咱們都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
趙長安感覺他到現在才明白劉奕輝那天在鄭市給他說的意思，估計劉奕輝當時說最好電腦不要放在外邊，委托彆人看管維護的時候，他自己也沒有想到這一出。
隻是他天然的謹慎性格，選擇了不把自己的東西，放在彆人的案板上麵。
“這次你也彆回去了，清明節幾天把放出去的電腦全部收回來吧，全部排查一遍；清明節以後咱們再招幾個兼職，專門跑試機展。”
“啊？”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鐘連偉，頓時滿臉的苦相。